郭正勇驾驶着吉普车顺利通过了单桥,转了一个半弯,朝队伍前疾驰而来,速度飞快!
就在吉普车快到队伍前边的时候,黄生的警卫员小李从一个大的土坑里爬了出来,他没注意到旁边有车过来,一下子冲到了吉普车的前边,郭正勇也没想到训练场的车道上会有人出现,他急忙用力踩了刹车,但是为时已晚,随着刺耳的轮胎跟地面的摩擦声,警卫员被狠狠的撞了出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由于演练场的土地干燥,汽车扬起的灰土遮挡住了很多人的视线,但是由于风向的原因,还是有几个战士看见了刚才汽车撞人的一幕,不由大声惊呼起来:“司令员,大队长的车撞到人了!”
“不许乱动!”黄生大声命令到。
黄生转过身体,看到郭正勇正蹲在地上,怀里抱着自己的警卫员,嘴里大声喊着:“小李!你醒醒!”
黄生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小李躺在郭正勇的怀里,双眼紧闭,嘴角还在不断往外溢着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黄生大声质问郭正勇道。
“黄司令,我的车刚到这,小李从那个坑里跑了出来,一下跑到我的车前边了,我来不及刹车,就把他撞了。”郭正勇急忙焦急的解释,他心里清楚,在训练场上出了安全事故,责任不小。
“马上把他抱到我的车上,送医院!快!”黄生看到小李昏迷不醒,也着急起来。郭正勇急忙抱起警卫员小李,把他放进了司令员黄生的车里。
黄生伸手点了两名战士,“你们两个,马上把小李送军区医院,我立刻打电话过去。”
“是!”被点到名的战士出列后,急忙开着司令员的车,拉着昏迷不醒的小李,向军区医院疾驰而去。
黄生掏出手机,要通了医院的电话,指示道:“刘院长,我是黄生,我的警卫员被车撞了,现在正在往医院送,你们做好抢救的准备工作。”
挂了电话后,黄生阴沉着脸对郭正勇说道:“你很厉害啊!在演练场里拐个弯还要开这么快,把这里当f1赛道了。”
“司令员,这事不能赖我,是小李突然跑出来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郭正勇解释道。
“哼!你的意思是怪小李了,你撞的很正确?”黄生质问道。
在一旁列队的特种兵大队的战士们都屏住了呼吸,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太突然了,他们的大队长车速是快了点,可是警卫员小李也太不注意演练场的纪律了,乱跑什么?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的事实,演练场里有纪律,闲杂人等不能乱跑。”郭正勇也真是一条筋,还在据理力争。
“混账话,小李是闲杂人吗?郭正勇!你不要以为有了点成绩就可以翘尾巴,小李被撞你也有责任,如果他有个什么意外,你马上给我脱衣服走人!”黄生生气了,大声骂道。
战士们暗暗替他们的大队长担心,他们知道大队长郭正勇是个犟脾气,有理的事他才不管对方是谁,都会倔强到底,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果然,郭正勇也急眼了,大声嚷道:“黄司令,不能因为小李是你的警卫员,就偏袒他,刚才那个情况就是换了你,也不可能刹住车!”
“好好!你有本事,有能耐,来人!把郭正勇给我关进禁闭室!”黄生气得脸都黄了。
有两名战士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哀求的表情,对黄生叫道:“司令员,您别生气,……”
“什么!?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黄生一脸严肃,打断两名战士的话问道。
“是!”两名战士立正敬礼后,走到了郭正勇身边,一人一个胳膊架住了他,“大队长,对不起了,等司令员气消了,你就去赔个不是吧。”
郭正勇不会去为难战士,他甩开两名战士的手臂,“我跟你们走。”
第二天,被关在禁闭室里的郭正勇得到战士偷偷递进来的消息,黄司令的警卫员小李在医院里抢救无效牺牲了。
郭正勇虽说知道这有可能是演戏,但是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车撞的那一下应该不轻,因为事先他也不知道司令员黄生会安排个什么样的事故,当时的确来不及反应。郭正勇不知道小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这,这要是真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对郭正勇的处分很快下来了,按照黄生的意思想把郭正勇送上军事法庭,追究他的过失致人死亡的责任,但是几个副司令、特种兵大队的战士们都纷纷给郭正勇求情,特种兵大队的战士们是咬破中指写的血书。以至于让黄生的心也软了,最后的处分是勒令郭正勇退伍。
郭正勇是趁着天还没亮,偷着离开部队的,他实在没有脸见自己的战友和战士,据暗中保护他的特种兵大队的战士后来说,大队长哭了整整半宿。
一周后,清泉市市政府门前来了位黑瘦的男人,一身褪色的迷彩服,肩上斜背着个破旧的黄书包,蓬乱的头发,脸色看上去很颓废的样子。
门口的保安很尽职责,伸手拦住了他,“同志!你找谁?”
“哦!我找宋天成,我是他同学。”来人正是被部队开除的郭正勇。
“同学?怎么看你像打工的呢?”保安看到郭正勇貌不起扬,有点不相信他会是宋市长的同学。
“我真是宋天成的同学,不信你可以问问,不过我没有他的手机号,要不你告诉我,我打一个。”郭正勇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块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保安一看郭正勇拿出的手机,不禁捂住嘴笑开了,郭正勇的手机样式老不说,机身还用透明胶粘了好几层,看来是摔裂后,没舍得花钱修,用透明胶带凑合了。
“我说哥们!你还是快走吧,就你这样,不给宋市长丢人吗?”保安笑着说道。
“老哥,求求你了,我找宋天成有急事。”郭正勇低声下气的哀求保安。
“唉!我把宋市长办公室的号码给你,你自己给他打吧,我可不敢让你随便进去。”保安看来也是个软心肠,经不住郭正勇的哀求,叹了口气,把宋天成办公室的号码告诉了郭正勇。
宋天成正在办公室里低头批阅着文件,突然他听到外间的座机电话铃声响了,心里蓦地一动,不由支起了耳朵。
宋天成自从跟省委黄正明书记说了要人的事后,对每次打来的电话都很敏感,他心里很清楚,现在清泉市的情况复杂,黄正明曾经说过,郭正勇即使能来,也不会通过正常的途径过来,因此他现在很留心每次打来的电话。
坐在外间的秘书李宏源很快接起了电话:“你好,宋书记办公室。”
“什么?你是宋书记的同学,好,请你稍等会。”李宏源把电话听筒放在一边,走过去轻轻敲响了宋天成的房门。
“宋书记,政府大门口有个叫郭正勇的人,说是您的同学,有事想见您。”李宏源轻声说道。
“郭正勇?”宋天成强摁住心头的狂喜,装作想了会,猛的说道:“哦!还真有个高中同学叫这名字,小李,你替我去迎接下,就说我忙着写点东西,不能亲自下去迎接他,不接下不好,会被同学们骂的。”
李宏源应了声,转身下楼了。
不长时间,李宏源领着郭正勇走进了办公室,宋天成看到进门的郭正勇,神情不由一愣,心道: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郭正勇,还真是你啊!快请坐!小李,泡茶。”宋天成急忙迎上去,伸出双手热情的说道,这热情可是发自他内心的。
郭正勇临来时已经跟司令员黄生通过电话,知道他的警卫员小李丝毫没事,已经被秘密的转移了。黄生还再三叮嘱他,一定注意任何事情的细节问题,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此时见到老同学宋天成,郭正勇的心里也是激动万分,但是看到他的秘书在场,只好忍住心头的狂喜,淡淡的跟宋天成握了握手,默默的坐在了沙发上,一副落魄的样子。
李宏源跟了宋天成已经不少日子了,他对宋天成的为人处世很是钦佩,此时见到这个郭正勇如此不识抬举,心里也微微有气。于是在给郭正勇面前放茶杯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力,茶杯盖发出“哗啦”的声音。
宋天成倒是没有在意郭正勇的冷淡,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亲热的问道:“正勇,你不是在部队来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唉!一言难尽啊,我被开除了。”郭正勇仰面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出了什么事?”宋天成扭头看了秘书李宏源一眼,李宏源知趣的退出了办公室,还把门轻轻带上了,可是人却没有离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谈话。
郭正勇是什么人啊,他敏锐的观察到房门被关上后,又微微向里动了下,知道李宏源在偷听,于是抬手指了指房门,示意宋天成有人在偷听他们谈话。
宋天成微微一笑,做了个继续的手势,示意郭正勇继续说。
于是郭正勇就把自己的事讲了一遍,他最后说道:“天成,你现在是市长,我实在没法了才来求你,你弟妹没有工作,孩子上学,赡养家里老人都需要钱,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宋天成故意迟疑了会,扭头叫道:“小李!你进来下。”
正趴在门上偷听的李宏源听到市长叫自己,不由吓了一跳,急忙离开门口,嘴里应道:“好的,宋市长!”
这次宋天成也注意到门扇微微动了下,不由转身对着郭正勇伸了伸大拇哥。
李宏源敲门走了进来,“宋市长,您叫我。”
“小李,我同学出了点问题,急需个工作,你在政府的时间也不短了,看哪里有合适的工作,给他安排下吧。”宋天成对李宏源说道。
“好的,宋市长。”李宏源应了后,转身问郭正勇道:“不知道你会干些什么?”
“小兄弟,我是当兵的出身,除了开车,其他的还真没几样会的。”郭正勇答道。
“呵呵,这就好办了,政府的车有的是,正缺少司机呢。”李宏源笑道。
“不过我有个要求。”郭正勇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要求?”宋天成和李宏源不约而同的问道。
“当司机可以,但是我要给你开车,否则我宁愿去要饭。”郭正勇伸手指着宋天成说道。
啊!秘书李宏源听到郭正勇提出这个要求,不由的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