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还不错!开个价吧!”曹未拿起珠子仔细的看着。
“五千两银子。”那人闷声道。
“三千两!”曹未忽然将脸凑过去,“若是能告诉我这个东西的出处,我会再加两千两。”
“三千就三千!”那人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他要赶紧拿了银子走人,为这个烫手的山药纠缠越久,他就心里越是惶恐。
“真的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曹未眯起眼看着他,“可是句句千金呢,不说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快给银子!就三千两!”那人伸出了手,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不说,恐怕有人能让你说!”曹未目光不由得瞄向屋内。
小鱼儿心中一动,三哥哥这话莫不是说给自己听呢。
“这个对我很重要!”曹未将话说的越发明白了。
小鱼儿听了点点头,然后悄悄将门打开一个缝隙,对着那人的背影默默念动口诀。
真言诀的金色轮盘旋转着从小鱼儿口中飞出,渐渐向着那人靠近……
那人忽然抬起头,身子一下子僵住,头上的斗笠都被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大脸。
他正是蓝衣坊的掌柜的蓝天路。
小鱼儿偷偷露出小脑袋,对着曹未做了一个好的手势。
曹未点点头,对她笑了笑。
“说吧,这颗珠子怎么来的?从哪里来的?”曹未背着手,在蓝掌柜的后面悄声道。
“我叫蓝天路,是蓝衣坊的掌柜的,三年前,云妃娘娘找人到我的铺子中,给我这个珠子还有一些我从未见过的料子,说要我做一件霓裳,说准备在圣上大寿的时候穿给他看。”
“然后呢?”曹未又问道。
“我觉得这是一个大生意,因为娘娘给了五百两银子的定金,说做的满意了,再给五百两,我连夜画了图样子,然后托人给娘娘看了,云妃娘娘很是满意,说就按照这个做就好。”
“然后呢?”
“我和伙计为了这件衣裳忙活了半个多月,终于在一天晚上做好了,那衣服简直漂亮极了,铺子里的伙计都看傻了,我也很是兴奋,连夜包好了,坐马车进宫给云妃娘娘去送衣服。”
“然后呢?”
“我拿着衣裳,有个小太监出来接我,说他是云妃娘娘宫里的,我跟着他走了许久,没想到皇宫还真大,来到了一处院子,他说,你进去吧,娘娘就在里面等着呢。”
蓝掌柜的顿了顿,说到这里,他眼神开始显出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么多年,只要有人提起云妃,提起皇宫,他的心都会猛的颤抖。
他实在是不想再提起这段往事。
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进去后,有个宫女出来对我说,“衣裳给我就好,你可以回去了。”我很是纳闷,按说交给了主顾衣裳,他们都会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是有什么要改的我还得拿回去再修改,没想到竟然要我回去。”云掌柜的说道这,不由得摇摇头。
“后来呢?”
“我自然只能是回去,可是那日我吃了两块凉西瓜,一下子开始肚子疼了,疼的直不起腰来,我捂住肚子,看看左右没有人,就趁那宫女回身的空我躲在了一颗树后面,那宫女把门关好,拿着衣裳就走了进去,看她走了,我也捂住肚子开始找茅厕。”
“嗯,你可是后来看到了什么?”曹未问道。
“这云妃娘娘的宫很大,我走了没多远,就发现有些迷糊了,我就顺着石子路开始乱蹿,还真是不错,真的让我找到了茅厕,我刚蹲下,就听到了外面一阵惨叫声。”
他说着感觉后背开始冒凉气,那天的看到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曹未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好吓人!我从没听过那么吓人的叫声,好像地狱的鬼爬出来一般,叫的我后背发凉。”蓝掌柜说着身子不由得抖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曹未再次问道。
“我看到了血,好多的血,一个胳膊腿都没有的光光的女人在血里泡着,眼睛也只剩下两个血窟窿,我探出头,正对上她黑洞洞的眼睛好像看着我。”他回忆着,手不由得颤抖起来。
“那是谁?你可认识?”曹未问道。
“我开始没认出来,后来来了一个看着很是贵气的女人,她死死盯着那个女人冷笑着说,云锦楠,你敢和我争?你凭什么?凭你这张脸么?那个女人说完,还从头上拔下簪子在浑身是的女人脸上狠狠扎了两下,那人疼的大叫大嚷,我听出来了她是云妃娘娘。”
蓝掌柜说完松了口气,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曹未。
“你的珍珠是怎么得来的?”曹未问道。
“云妃娘娘已经看不出人模样了,她对着那个女人吐了口血水,说道,我死了,圣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蓝掌柜长出口气,“那个女人一下子恼怒了,吼道,把她舌头给我割了,然后有人过来按住云飞娘娘的脑袋割了她的舌头,那个叫声……”
他顿了顿,又长舒口气,似乎在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女人拎起来我做的那件霓裳狠狠扔在云妃娘娘的身上说,不是想诱惑皇上么?去啊!怎么不去了?那衣裳都成了血色,云妃凄惨的叫着,哭喊着,后来就被拖走了,霓裳落在了地上。”
“后来你捡到了?”曹未问道。
“那正好刮了一阵风,吹到了我脚下,我一时贪财,把那颗珍珠给揪下来了。”蓝掌柜眯了眯眼,继续道,“我瞅着空,拿着珍珠就从宫门跑了出来,没跑不多远就看到几个带刀侍卫追了出来,说有贼偷了宫里的东西。”
“你最后还是出来了?”曹未冷眼看着他,“看来你命还真是大。”
“我是躲在运泔水车里才逃出来的,可是为了这一宿,我都好多年没睡好觉了。”蓝掌柜说着忽然眼珠转了转,似乎要醒过来似的。
曹未将地上斗笠捡起来给他戴上。
“我刚刚说了什么没有?”他会过神来,摸了摸头上的斗笠。
“拿了银子还不快滚!哪那么多废话?”曹未厉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