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宝,你给老子说,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他的爹爹从屋里早就看到儿子这副样子,带着骂声冲了出来。
“爹爹,我也不知道,早晨去学堂还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陈大宝在外面横行霸道,可是这家里,尤其是在爹爹面前却好像一只小绵羊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他爹可是屠户出身,浑身都横肉,杀气腾腾。
“放你娘的屁,好好的头发还能掉下来,你拿你老子当傻子糊弄么?”陈屠户上去就给了儿子一个窝心脚,踢得陈大宝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
亏得陈大宝肉多,吨位大,不然肯定会来个狗啃屎的。
“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头发呢?怎么弄没的?”陈屠户厉声喝道。
他媳妇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一看到儿子变成这副鬼样子,尖叫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陈大宝,你这是想气死我们啊,竟然敢把头发整成这样,你是发了疯了还是中了邪了?”屠户媳妇也跟着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给了陈大宝几下子响亮的耳帖子。
陈大宝躲闪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弄的,我冤枉啊,我们学堂今天好多人的头发都掉了,不只是我一个人啊!”
他捂住脑袋狼狈逃窜着。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陈大宝的娘将大巴掌僵在头顶,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陈屠户皱着眉头一把将儿子薅过来,“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陈大宝就将今日学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当他说到人名时,陈大宝的爹脸色是越加暗沉。
那些人不都是曾经去曹府闹过事的人,他们可都是胡管家叫过去。
胡管家可是宰相府说一不二的人,都不敢得罪他,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买卖人。
“他爹,这事实在邪性,不是真的有什么邪祟吧?”看自己男人不吭声了,大宝的娘犹豫道。
“邪祟个屁,这事从头至尾就是曹家搞的鬼,我这就去找胡管家,把这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他,这事决不能轻易就这样算了!”
说着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可是不好惹的,最好别招惹到自己了。
可是这事已经把他得罪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欺负他儿子的人!
曹府他惹不起,可是他认识惹得起的人。
“爹爹,院长说了明日不让我们去上学了,必须得等头发长出来才行!”陈大宝闷声道。
“么?你们院长是傻子么?这么多人头发突然都这样了,他怎么不想想怎么回事?还竟然不让你们去上学,那不是明显就是偏袒曹家人么?”陈屠户急了眼。
这一品堂的束修可是一年好几十两银子呢,不让去,那岂不是白教了。
绝对不成!
张屠户对他媳妇和陈大宝道,“你们等着,我去要个说法去!”
说着他就大踏步向着宰相府的方向走了。
他要去找胡管家。
这事他不能不管。
等他到了,发现宰相府门口已经聚了许多人。
仔细看,正是昨日在曹府闹事的那些人。
胡管家没有出来,宰相府大门紧闭。
看门的护卫将他们都拒之门外,说宰相大人不在,胡管家也不在。
他们哪里知道,胡管家因为擅自聚众闹事,已经被宰相周礼狠狠地打了鞭子,现在还在府里趴着动弹不得呢。
而周礼此刻在宫中和曹胜曹宣两人正在圣上面前争论的不可分教。
“请圣上恩准臣的请求,允许开女学!“曹胜和曹宣同时跪倒在地,将奏折高高举起。
皇上示意吴公公过去将奏折拿上来。
祖州之打开细细的看了一遍,眉头轻挑,点头道,“曹将军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朕可以考虑。”
“圣上,不可啊!”是周礼带着一众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为何?”皇上问道。
“自顾女主内,男主外,这若是乱了,那家岂不是不成家,国岂不是不成国了?”周礼朗声道。
“是啊,圣上,学堂本来就少,学子众多,若是再加上女学,那岂不是资源更加紧张,而且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为何要上学和众学子抢夺资源,纯属浪费啊,圣上!”
有人附和道。
“若是开了女学,那女子就应该可以考取功名,和男子一样。”曹宣对皇上建议道。
“无稽之谈!”
“简直荒唐至极!”
曹宣的话引来一阵阵指责声。
“圣上既然同意让臣的女儿去上,就应该让这些学子破除偏见,可是我闺女才去了一天就平白被人带上邪祟的帽子,让她小小年纪承受无妄之灾,这对臣女不公平。”曹胜说着狠狠地瞪了周礼一眼。
周礼冷哼一声,“臣的儿子向来聪明、开朗,可是第一天去学堂却平白无故的从楼上跳下去,在找到一个能说服臣的理由之前,臣只能归罪于女子去学堂就是晦气。”
“我闺女是长风道长的徒儿,你说我闺女晦气,那就是指长风道长也是邪祟喽?”曹胜站起来厉声道。
“什么,她是长风道长的徒弟?”
“真的假的?”
朝堂上顿时惹来众人都议论纷纷,许多人并不知道小鱼儿和长风道长是师徒这件事。
“小鱼儿是长风道长的爱徒,朕可以证明。”皇上开口道。
“什么?这个女娃娃竟然是道长的爱徒!”
祖州之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在众臣头上炸开。
“启禀陛下,臣恳求将小女也送去一品学堂。”
“臣也恳求送两个女儿去学堂。”
“臣也送!”
立刻一片人都跪下哀求要送女儿去学堂。
只剩下周礼和几个没女儿的亲信孤零零的站在中央,甚是突兀。
这风向转变的太快,曹胜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待他看到了曹宣对他的展开的笑容,他突然明白过来,他们赢了。
圣上一定能同意开女学,而是还能同意女子也能考功名。
果然祖州之看着下面转了方向的人,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的笑容。
“周大人,少数服从多数,这事就这样定下了了,明日起开始招收女学,一品堂敞开可以招女学生,三年后,女子也可以考取功名!就这样了,散朝!“
他说完站起身走了。
周礼傻呆呆的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后殿看不到踪影,他依然没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