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我没说!我怎么会背!我没说我会背!”林莫如听了大惊失色,自己疯了么?怎么会说自己会背了的话?
那些字不认识她,她更是一个也不认识它们。
她也不喜欢它们,甚至很是厌恶它们。
要不自己争强好胜的娘亲,不甘心伏低做小,非要拿她当男孩子看待,听说一品堂收女学的事情,连夜哀求了爹爹,不然她才不会来呢。
她喜欢和几个哥哥一样舞枪弄棒,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可是娘亲却非得说女孩子练那个很难找好婆家,还是文雅一些才能嫁个好人家。
什么文雅,都是狗屁!
“林莫如,为何还不继续背?”张夫子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我……我……我没说过我会背!”林莫如低着头,摆弄着衣角嚅嗫着道。
“林莫如,做人不能出尔反尔,更不能言而无信,你刚刚明明说你可以背,这么多同学都听到了 ,你就这样反悔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张夫子努力压着着心头的怒火,他有种被蒙骗的感觉。
“就是!我们都听到了!”
“对啊!你不能出二反二。”有个小娃似是而非地模仿着夫子说的话。
“我就是没有!我不会背!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会背!”林莫如恼羞成怒,开始摆烂了。
她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说这样的话。
“你就是说了!”她旁边一个瘦小的女娃很是坚决的说道。
“对!你就是说了!”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道。
“我没有,让你们胡说,让你们胡说,都闭嘴吧!”林莫如抓起自己桌子上的烟台就向那个女娃扔了过去,然后又拿着其他的纸和笔向着旁边的人一股脑的狂掷过去。
“咣当”砚台砸在小女娃的脑袋上,墨汁带着血水淌了下来。
“哎呀,她耍无赖,竟然还敢打人!打死她!”本就是一群傲慢刁蛮的小姐,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立刻一群人向林莫如冲了过去。
小拳头、砚台、还有书包噼里啪啦的向着林莫如身上头上招呼着。
张夫子劝了这个,那个又站起来,真是按了葫芦又起了瓢。
屋内顿时一团糟。
赵锦和赵虎护着小鱼儿和庆玉两人找了一个安全的高处坐下,翘着腿看着这热闹的一幕。
她们二人躲的远远的,可不想吃了挂落。
“狠狠揍她!来给你个扫把。”庆玉还不嫌热闹,向着别人手里递东西。
她递的越快越多,林莫如就越是遭殃。
递个扫把,林莫如就挨一扫把。
递个砚台,林莫如就挨上一砚台。
庆玉能递的都递给了,知道身旁空空的再无可给。
夫子颤颤微微,从外面叫来了两个年轻的夫子,拉了许久,方才把这群人给分开。
“你们明日都不要来了!每日写一份检讨,写不好,就所性再不要来了。”
张夫子气的胡子乱颤,手指头也开始哆嗦。
除了小鱼儿和庆玉,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了这场战斗。
七对一的结果,就是那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好像一个猪头一样。
可是毕竟是林莫如先动的手,先出手打的人,所以最后的责任还得归到她的身上。
她想赖也赖不掉,因为张夫子亲眼目睹的。
最终,林莫如的父母过来将她领她回去。
他们对夫子和院长赔不是,说一定会好好教训自己闺女的,然后还赔偿了其余的女学和学堂的银子方才让他们暂时走了。
至于后来那个挨了打的瘦小女娃竟然是宫里贵妃的亲戚,贵妃在圣上面前狠狠地告了林将军一状,说他纵女无度,教女无方,以至于林千将女儿用手腕粗的棍子狠狠打了一顿,以至于林莫如足足有一年的功夫都起不来炕。
这件事才勉强告一段落。
林莫如就这样,唯一一次上女学的机会没了,她招惹的事情使得她做将军的父亲足足有半年的功夫都在给她擦屁股。
因为不单单一个贵妃,而是那七八个女娃,个个出身权贵,能上女学的哪个家里不是有靠山有背景的。
林将军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摆平了,他彻底明白,这个闺女就是个惹事的废物。
不能留了。
因为这事,她做小妾的娘一下子就彻底失了宠,林千一年后等林莫如能下地走了,找了个由头,把她们娘俩赶出了将军府,让她们回了乡下的别院,生死由命去了。
小鱼儿和庆玉有赵锦和赵虎护卫,而且夫子也很是关照她,所以她一点点都没有被波及到。
可是却是因为这个事,以至于女学被迫停了一些日子。
再开始上就已经是一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当晚,小鱼儿将学堂的事情在大厅中和众人都学了一遍,曹夫人和曹胜听的有些冒冷汗。
“闺女, 真的没事么?那个林千的女儿是畜生投胎么?怎么这么狠,竟然拿砚台砸人。”曹夫人说着将小鱼儿从头到家的都胡撸了一遍,确定是没有事,方才松开手。
“我没事哒,赵锦他们把我和庆玉保护的很好。”小鱼儿说着展开胳膊原地转了一圈,向众人证明她确实是没有任何事。
“明日再派两个家丁跟着,这可是不行,太危险了。”曹胜一副担忧的样子。
“夫子说啦,明日后日都不用去了,因为她们都受了伤,没法子去上学啦。”小鱼儿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可惜。
“也好,明日咱们正好去给庆阳过生日。”曹鹏过来笑道,“妹妹,待会你看看我给庆阳的生日礼物。”
曹易凑过小脑袋来,“哥哥我也要看。”
曹鹏就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几个娃走了,曹夫人很是担心道,“不行,给闺女在家找个夫子吧,不要抛投露面去上学堂了。”
曹宣犹豫片刻,“也好,我有个同门去年落榜,也没有地方住,我可以请他来给妹妹上课。”
“这样,把庆王爷的闺女也找来给咱们闺女一起作伴,两个女娃一起,她们高兴些。”曹胜提议道。
“对了,宣儿,你的那个同门叫什么名字?”曹夫人问道。
“藏学,他的哥哥藏术在战场上失踪了,他的娘亲伤心过度,去年也没了,他本来功课不错,可是因为家里这些变故,所以才落榜了。”曹宣说着,脸上现出了很是惋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