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准岳母只是小插曲,谋划开发区发展才是大事。
在荣升县长助理后,除了多参加几个政府会议外,赵林然并没把自己当成县领导,反而更加关注开发区发展。
根据现有规模以及发展趋势,一办五局二中心格局已很难满足工作需要,开发区必须升格扩容,扩成一办八局六中心势在必行,升格市级开发区条件也已成熟。
于是赵林然加班加点工作,在七月上旬已经弄出成熟方案,打算交于树成审核后便报给县委。
“叮呤呤”,
赵林然正要去找于树成,桌上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赵林然赶忙接通:“许书记好!”
“马上来我这一趟。”许援疆只说这一句,便挂了电话。
“亲自打电话,有什么当紧事?”赵林然叨咕着出了门,也顺便把方案塞进公文包。
二十分钟后,赵林然进了县委书记办公室。
“坐这来。”许援疆直接抬手招呼。
“好的。”赵林然应答着,坐到了办公桌对面,取出笔和笔记本。
“收起来,不需要记。”许援疆抬手示意。
怎么个情况?赵林然狐疑地,把笔和本放回包中。
“最近这些天在忙什么?”许援疆问道。
“主要是开发区升格扩容的事,我……”赵林然简单汇报了相关内容。
许援疆笑着伸手:“方案都出来了?应该也带了吧?拿来看看。”
“还没请于书记审核呢。”赵林然做了句说明,取出方案递了过去。
许援疆接过方案,翻了翻,又递了回去:“不错不错,不过先不要递了,时机不对。”
怎么个情况?赵林然很是疑惑地接过方案,放回公文包。
“崇诚开发区发展神速,市里已经关注,上月就打算启动升格流程,结果随后省里也盯上了,要升格成省级。现在省、市正在协调、沟通,在这种情况下,开发区还是不要出示方案为好。”
听到许援疆这样说明,赵林然深以为然,知道暂时不能上递方案了,否则就是不识大体。
“另外县里暂时也顾不上这事。”许援疆又补充道。
赵林然很是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
“县里班子调整,我也要离开了。”许援疆仅用一句话说明。
许书记去哪?做什么工作?谁接任书记?对开发区有无影响?
赵林然深觉信息重大,但并未贸然发问。
注意到赵林然神色平静,许援疆暗暗点头,再次开口:“你有什么想法?想不想弄成副处实职?”
赵林然马上接话:“既然县里班子调整,肯定涉及到交接、过渡,一些工作可能会出现短暂真空期。开发区正处于关键时刻,发展势头迅猛,出不得差错。所以我会重点跟进重要事项,保证不发生偏差,保持正常推进工作。至于我个人工作,相信组织会有统一考虑,我只管做好本职即可。”
看得出对方不是为了迎合,而是真实想法,许援疆更为欣赏。于是进一步道:“假如县里新领导对你不够重视,或是对开发区支持力度较小,你考不考虑提前主动调整岗位?在我离开前,应该还能帮上忙。”
赵林然眉头微微皱起,沉吟了大约有两分钟,这才抬起头来,郑重回应:“许书记,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提携帮助,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一直视您为领导、长辈、导师。您刚才讲的情况,我也有些担心,但我现在不能请您帮忙调动工作,否则很可能让您遭人诟病。另外一旦操心个人事项过多,难免心浮气躁,影响正常工作,很可能给开发区造成损失。开发区发展到现在不容易,里面凝结着您的心血,也有我们一众人等的付出,不能毁在我个人私事上。至于可能遇到的困难,在做好本职的前提下,根据现实情况,我尽量提前谋划些应对举措,应该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好!
许援疆暗挑大拇指,但语气平静:“既然你已有打算,我就不多过问了,回去忙吧。”
“许书记,在您离开前,我想……”
“一不用请吃饭,二不用送我,有事打电话。”
“好的,许书记,祝您仕途腾达,步步高升。”赵林然深深鞠躬,退出屋子,神色一下了沉重好多。
毕竟许书记要离开县里,县委班子也要调整,不可能不影响到自己,赵林然岂能不关心?只是开发区正处在关键期,实在容不得自己过于分心。
自从知道了县委班子要调整,赵林然工作更为勤奋,几乎做到了废寝忘食。
与此同时,县委班子要调整的传言传播开来,版本繁多。
过了不到一周,召开全县干部大会,许援疆组织会议,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宣布任免决定。
免去许援疆兼任的崇诚县委书记职务,任命孟飞龙接任,县长人选由外地调入。
听到这个任命,除了许援疆神色如常,其他人全都脸上变色。
孟飞龙自是说不出的欢喜,却不得不尽量克制,但不时翘动的嘴角已经暴露了真实心境。
除此之外,其他县委班子成员几乎全都阴沉着脸,于树成脸色最不好看。本来嘛,假如不是派来新的县长,班子成员都有可能顺势位次递进或职务变动,结果就被这么个人直接堵了。
当然也有人例外,不但没恼,反而面带笑容,这个人就是王伯举。
以王伯举现在的处境,进阶升职想也不用想,只要能保住原职位就满足了。
更让王伯举高兴的是,许援疆走了,孟飞龙成了老大。这样一来,赵林然就没了靠山,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另外,自己虽然和孟飞龙关系一般,但也好于在许援疆面前矮半截。
县委班子也牵动着下面部门,这些人自然也如自己靠山一般,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心情沉重。
大会很快结束,县委领导陪同市委干部先行退场,其他人陆续离开。
“哼,兔子尾巴长不了喽!臭虫不可能成龙的。”
赵林然正经过会议室门口,一声冷哼刺耳响起。说话的是孟飞龙秘书小陈,曾多次在赵林然手里吃瘪。
离着陈秘书不远,王伯举也正一脸笑容望来。
“但狗永远是狗。”瞿咏梅适时上前。
小陈脸色不由得难看,但又不敢回怼,只能不甘得跑开了。
“主任,咱们走!”瞿咏梅返回到赵林然身边。
赵林然笑着打趣:“以后你这作派得改改了。”
“我这脾气……”瞿咏梅话到半截,忽然娇嗔,“你也拿我打嚓?”
“用词不当,用词不当。”赵林然赶忙夸张地举起双手。
“狗男女,老孟该报仇了,我不信他甘当绿毛龟。”王伯举注意到这些,心里暗骂着,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