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赵林然三人吃过早点,开车回到乌鑫县委。
“嘎吱”,
汽车停在楼前平台下,顾直先一步下车,帮领导打开车门。
赵林然迈步到了车外。
“轰”,
一辆汽车疾驰而至,车门迅速打开,三名警员跳到车下。
“顾直,站住。”带队的夏队长直接冲上前去。
奶奶的,尾巴果然追上了。
赵林然一点都不意外,暗自冷哼着。
其实在刚下高速时,赵林然就注意到有“眼睛”盯上了,这本就不出意外,否则也没必要昨晚住外地了。
顾直不清楚这些呀,到现在还懵着呢,看到警察喊自己,不由得一愣。
自从做了赵县长秘书后,两办人员全都对自己刮目相看,好多势利眼更是转而巴结。至于外单位人全都一口一个“顾科长”,甚至直接称呼“顾主任”,最不济也会喊“顾秘书”。
现在对方竟然直呼其名,而且语气生硬、神情严肃,怎么个意思?
“顾直,跟我们走一趟。”夏队长到了近前,语气不容置疑。
“什么事?”顾直顿时警觉。
“你涉嫌包庇罪犯并报复企业家,跟我们去接受调查。”夏队长直接伸手。
顾直根本没防住,再说对方毕竟是专业的,眼前就要被抓住。
“干什么?”忽然一条胳膊伸来,直接挡开夏队长。
夏队长顿时手臂生疼,下意识要飙脏话,看到是赵林然出手,赶忙挤出笑脸,但措辞依旧很冲:“赵县长,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不要妨碍。”
“出示证件。”赵林然沉声道。
“警局巡警大队大队长夏……”夏队长拿出证件一晃,便准备揣入兜中。这本就是常规操作,亮出证件已经是给面子了。”
不等对方撤回,赵林然直接抽到手中。
靠,我咋还把证件给他看呢?夏队长根本没意识到是对方“抢”的,还以为是犯糊涂主动奉上呢。
“你们的。”赵林然左手跟着伸出。
后面俩警察挺鸡贼,担心证件脱手,全都摇头:“没拿。在单位。”
“妨碍公务是违法的。”夏队长有些急眼。
“公务?手续呢?”赵林然反问。
“证件都给你看了,还不够?”夏队长猛得出手,想要抢回证件。
“什么手续都没有,仅凭你一句话,就想带走我的秘书,开玩笑。”赵林然冷哼着,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却轻松地躲开了抢夺。
反观夏队长,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扑空,顿时前冲而去。
“噔噔噔”,
幸好双手及时撑住墙壁,否则非摔个狗啃屎不可。饶是如此,还差点磕到嘴巴。
“《警察法》第九条第……”夏队长真急了,扯着嗓子搬出法规。
“滚。”赵林然只回应一个字,便带着顾直进了大楼。
“我我我……”夏队长嘴唇哆嗦半天,最终没敢骂出国骂字眼。
“走。这事没完。”夏队长咬着牙,转身走去。
两名随从忍着笑,跟着一同上了警车。
顾直根本没防着有这一出,更没想到赵县长会这么“愣”,不由得担心,神情很是凝重。
一直来到楼上,一同进了常委副县长办公室,顾直赶忙泡茶、摆文档。
“手这么不稳?水都溅出来了。”赵林然坐到桌后,沉声道。
“县长,对不起,对不起!”
顾直连连道歉,又不无担心,“县长,他们肯定没完,还会再来的。”
“那又怎样?”赵林然反问。
“毕竟他们是执行公务,其实没必要……”顾直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
“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做?”
“我跟他们去,解释清楚就是了。不该把您扯进来。”
“解释清楚?你做了什么违法事,需要跟警方解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顾直急急摇头。
“你都清楚没有,他们却言之凿凿,你能解释清楚?”
“您是说他们故意找麻烦?不会吧。好歹是代表警方,还是个队长。”
“做人要善良,这没错,但不能太单纯,不能做傻子。”
赵林然点拨一句,然后换了话题,“看样子你还不知道,那我简单跟你说说。我问你,你父亲为什么不在小煤窑干了?”
“我这次专门问他了,他说是担心危险,也想通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上个月的时候,我跟他说别干了,他还不舍得呢。”顾直仍旧很是不解。
赵林然神情郑重起来:“的确是危险,这不单指工作本身,更多是来自矿主。就在半个月前,井下透水,你父亲幸好早升井一步,但他仍不舍得放弃这个活。直到几天后,你妹妹差点被矿主祸祸,你父亲不得不逃跑、躲避。”
顾直脑子“嗡”了一下:“我妹妹她……”
赵林然淡淡着道:“放心,你妹妹完好无损,只是被那家伙拉扯了几下。但现在矿主却污蔑你父亲偷盗矿上财物,还弄走了你家那辆摩托,接着污蔑你包庇罪犯。”
“我……我找他们评理。”顾直头上青筋暴突,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有时候拳头硬才是理。”赵林然做了个握拳动作。
“我,我……”顾直明白赵县长所指,可现在自己只是一个秘书,根本没有“拳头”呀。
“我告诉你这些,并非要打击你,更不是让你难受,而是提醒你必须自强,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赵林然说到这里,神色一松,“放心,有我呢。”
正这时,宣剑来了。
赵林然直接吩咐:“你陪着顾直在我这屋,谁叫门都不开。如果有人强行破门,你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是。”宣剑没有任何迟疑,眼中反而满是激动与战意。
“县长您去哪?绝不能让我家事影响您。”顾直不禁担心。
赵林然笑着递过手机:“看,紧急常委会。”
“哦,那就好。”顾直长嘘一口气,赶忙帮赵林然拿过笔和本,还给水杯蓄满了水。
“这就对了,该干嘛干嘛,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赵林然说着,拿起一应用具,四平八稳地出了屋子。
别看赵林然看上去毫不在意,事实上他清楚得很,这个会绝没那么简单,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