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然当然要拿苟于勤做文章,但现在还不到时候,还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比如弄明白金有财与邢有盈的关系。
很快,第三天上午,赵林然便得到了电话汇报:“金有财与邢有盈的确有关系,而且是亲兄弟。”
“确定吗?他们的姓氏为何不同?”赵林然追问道。
对方很是肯定:“确定。我们不但查了户籍,还专门实地走访了。金有财共有兄弟四人,有财、有富、有满、有盈,他们的母亲姓邢。邢家也是当地大户,可一直男丁单传,到了这一代更是连生五个丫头。邢家没办法,就和金家商量,把有满过继给了邢家,不过邢有满十一岁那年得急病死了,后来就又过继了有盈。金有财兄弟几人关系亲近,尤其觉得亏欠邢有盈,对这个小老弟特别关照,煤矿也是他帮着开起来的。”
“知道了。我挂了。”
果然所猜不假。
得到确切消息后,赵林然立即给宁卫军去电话,要求马上控制邢有盈。
虽然不清楚赵林然意图,但宁卫军知道赵林然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以“检查封条是否遭到破坏”为由,带人赶到了矿区。
令他“失望”的是,封条完好无损,这个抓人理由就不成立了。
随后他又发现,邢有盈不知去向,电话也打不通,于是马上向赵林然汇报。
“他怎么能跑了呢?”赵林然有些不解。
“之前已经封停矿区,也要求邢有盈不得无故离开,而且离开要报告。满以为有矿区这么多资产牵动着,对方不会逃跑,谁知……唉,早知道就派人盯着了。”宁卫军多少有些自责。
意识到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赵林然给予了说明:“我并没责怪你们的意思,而且封矿之后也没控制邢有盈人身自由的依据。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跑?是否受到了其他因素影响?”
宁卫军道:“我继续派人盯着矿区,还有他在市县的住宅,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好,辛苦了。”赵林然道过辛苦之后,挂了电话。
邢有盈失踪了,接下来怎么办?
按照赵林然的打算,待到弄清楚邢、金二人关系后,便开始向傅红寒发难。假如邢、金二人没关系,那就直接在班子会上抗议,把傅红寒指使苟于勤针对自己一事发挥到极致,趁机打疼傅红寒。假如邢、金二人关系亲密,那么就要有选择的出手,以免扯出之前的事,而影响了反击效果。
无论采取哪种方式,邢有盈无疑都是关键所在,不承想现在人却失踪了,别人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邢有盈,因为“死无对证”嘛。
邢有盈咋就跑了?咋能舍得那么多资产?
赵林然想着想着,忽然心头一动:莫不是受到了金有财提醒?金有财果真还活着?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赵林然顿觉心头沉重:比起这诸多事项,金有财活着一事显然更重要。
之前金有财已经与自己不死不休,之所以金蝉脱壳借死逃循,很大概率也是因为要报复自己。现在再加上其弟弟的仇恨,只怕“你死我活”的对立已经不可避免了。
一个社会上的金有财已经够腻歪,若再加上傅红寒在体制内施压,简直就是腹背受敌,到时恐怕难以应付,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必须先去掉一个威胁才行。
先弄掉谁呢?
金氏兄弟不知所踪,那就只能先搬开傅红寒了。
可怎么搬开他?他可是县长,又有家族背书,一般的事根本奈何不了呀!
赵林然很是发愁。
直到晚上快休息的时候才拿定主意,于是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还在盯着赫鲁赫吗?”
对方回答:“一直盯着。”
“逮住他,之前的案子该收网了,大鱼也该捞上来了。”赵林然给出指令。
“是。”对面回复很痛快。
不多时回过来消息:【赫已到手。】
赵林然只回了个【好】字,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只要把这张牌打出去,管保傅红寒吃不了兜着走。
傅红寒是次日天明得到的赫鲁赫失踪消息,脑子顿时“嗡”了一声,深觉不妙。
“确定是失踪了吗?你怎么知道的?”傅红寒忍着心惊,沉声追问。
对面的小霜有些支吾:“是,是失踪了,昨天,昨天晚上我俩商量工作,我忽然就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之后电话都不通,其他人也没见到他,公司更没去。”
“商量工作?床上工作吧?”傅红寒眼中闪过冷厉。
对面小霜心头一凛,更为结巴:“的,的确是商量工作,我俩……”
傅红寒直接开骂:“放你妈屁,分明是你俩吃药过多,在床上干得累瘫了。然后有人趁你俩睡倒,把他弄走的。”
小霜脑袋“嗡嗡”直响,浑身冒出冷汗。
“尽最大努力,把赫鲁赫找回来,否则别管老子不客气,到时把你卖到国外窑子接客。”傅红寒甩下这么一句,直接撂了电话。
尽管傅红寒刚才说得阴狠,但他对小霜找回赫鲁赫并不抱希望。
他已经意识到,赫鲁赫绝对是被赵林然的人捉走的,肯定一直盯梢着,只是自己之前忽视了,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赫鲁赫可是直接接受自己指令,之前对赵林然的打击全是通过此人。那些手法不但见不得光,而且好多已经严重违法,假如自己还是社会人,倒是一点都不怕。可现在自己是政府县长,一旦和这样的事划上等号,仕途就算完了,家族也没办法改变,毕竟这可是触了底线。
姓赵的已经下狠手了,自己怎么办?
走!
傅红寒首先想到了调离,但不敢保赵林然不发难,同样会影响到自己。除非赵林然没了这个权限,可那又如何做到?
傅红寒算是愁大发了,一时头痛欲裂。
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收到一份函件,这才眼前一亮,可随即又犹豫起来:机会难得呀,难道真要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