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栎阳冷眼看着林烨,率先转身走了出去。林烨气急败坏的瞅了沈暮夕一眼,跟着离开了。
沈暮夕赶紧套上了中衣,把外衣胡乱的披在身上,推门走了出去。外间的两人坐在椅子上,苏栎阳相对林烨平静很多,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夕儿,我们走。”林烨见她出来,拽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沈暮夕虽说是解毒了,可毕竟被折磨了好多天,被林烨一拽,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苏栎阳立即起身,抬手夹杂着掌风,推向了林烨,把他逼离了她的身边,双目中涌动着怒意,“她才刚刚解毒,怎么能立刻上路,至少也要修养几日才能动身。”
“与你无关。”林烨没好气儿的说完,又想去拉沈暮夕。
苏栎阳欺身上前,打落了他的手。林烨也恼了,伸手擒住苏栎阳的手腕,另一只手猛然推出直击他的胸口。两人就在这里打了起来。
不会武功的沈暮夕站起来急得大喊,“你们不要打了。”
忽然,苏栎阳被身后的椅子挡了一下,而林烨利用这个机会,化掌为拳直奔着他的胸口而去。沈暮夕眼看苏栎阳躲不开了,忽然冲了过去,扑到苏栎阳的怀中,闭着眼睛大喊,“师兄,不要伤了他,我和你走,现在就走!”
林烨说什么也没料到,她能为他当拳,这一拳想收回是没可能了,只能拳锋一偏,打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瞬间散架了,四散飞溅的木屑把他的手刺的鲜血淋漓。林烨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到了身后。这一瞬间,他分明看到苏栎阳的唇边扬起一丝阴冷的笑,“师妹,到我这边来。”
沈暮夕依依不舍的看了苏栎阳一眼,紧咬着下唇退到了林烨的身边,“我们走吧!”
林烨自然是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不免黯然,知道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只能柔声开口,“先和师兄离开,张信已经准备好休息的地方,我们可以在樊城盘桓几日,再去莫离谷。”
看着被林烨甩上的门,苏栎阳面色深沉,“冀泽在不在?”
片刻,冀泽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跟着林烨。”看着冀泽离开,他也走了出去。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边已经露出了曙光,去膳房用了早膳,策马去了皇宫。
上朝的时辰还未到,文武大臣都在班房中等候,忽见苏栎阳进来一起行礼请安。
“众位大人免礼。”苏栎阳在群臣面前向来文雅谦逊,所以也赢得了不少赞誉。
“栎王爷回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破坏了这里和谐的气氛,苏启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苏栎阳赶紧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苏启阳坐到了主位,翘起二郎腿剔着指甲,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能回来就行了,当初你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苏栎阳见他没说免礼,径直起了身子,听着他带刺儿的话,眼中的不屑一闪而逝,没有必要和他逞口舌之快。
“宣~众位大人勤政殿觐见!”
随着执事太监的喊和,班房中的众人按官职大小排列整齐鱼贯而出。去了勤政殿参拜完毕,苏栎阳像皇上汇报了盛谷关大捷的事。南磬皇帝听了自然是高兴,除了晋升爵位之外,赏了不少东西,又说了些别的事便散朝了。
苏栎阳并未出宫,而是去了母妃的祥华宫。通报过后进了正殿,“儿臣给母妃请安。”
华贵妃年过不惑,仍然光彩照人,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像是而立之年。她起身走到苏栎阳身边,伸手扶起他,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慈爱,“我的栎儿回来了,快和母妃说说,这一趟还顺利吗?”
苏栎阳扶着母妃坐到椅子上,给她讲了个大概,却没提沈暮夕的事情,他知道,母妃迟迟没有让他大婚,肯定是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母妃不着急,他也不着急。
华贵妃剥了一颗荔枝放到他手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栎儿可有心仪的女子?”
“母妃想哪去了,儿臣若是有心仪女子会第一个告诉您。”苏栎阳端起丫头送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垂下眼帘挡住了眸中神色,这一刻,他竟然发现,他想的人是沈暮夕。
华贵妃见他不说也不强求,伸手剥了橘子放到他手中,苦口婆心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府中又不是没有女子,怎么就不能给母妃添个孙子。你看皇后,嫡孙就有两个了,庶出的不知有多少。”
“母妃…”苏栎阳无奈,每次最头疼的就是母亲拿子嗣说事,“您也知道我没有正妃,嫡庶有别,嫡子没出生,儿臣怎么能让庶出的孩子先出生。到时候要怎么培养这个庶出的长子!”
华贵妃叹了口气,“你这是怪母妃没能给你物色到合适的正妃了。”话落,见他要起身请罪,华贵妃按住他的手,示意他无妨,又接着说,“咱们娘俩在一起说说话,不用那么客气,跟母亲都生分了。你若是没有心仪的女子,母妃给你安排镇远将军廖原嫡女做你的正妃可好?”
苏栎阳的手骤然收紧,他发觉母妃察觉,又放松下来,“但凭母妃做主吧!”这里,他不敢多留了,刚才的失态母妃一定会刨根问底的,他起身行礼,“母妃若没有别的事儿臣告退!”
华贵妃点头,把他送到大殿门口,看着他走了出去,抬手招过一个宫女,“让张锦瑟进宫请安!”她转身回了大殿,手中捻动着佛珠,看来,栎儿肯定是有心上人了,绝不能让感情牵绊了他的脚步。
初冬,褪去金黄的秋色,入目满眼萧条,一场雪覆盖了樊城,栎王府也被白色覆盖了。苏栎阳站在花园中,面前支了一个画板,目光穿过不知名的地方在发呆。暮夕已经走七天了,冀泽回话说,她一直和林烨在一起,并未回莫离谷,而是去了少阳山,心莫名的烦躁了起来,连李鹤走到身后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