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林烨本想开口说婚事,可又觉得他是个晚辈,这样直接说没有诚意,遂又改口,“祝伯父一路顺风!”
沈石从山上下来,回头看去,山峰隐在云端已然不见,这里位于南磬国和北磬国的边界,不归属任何一个国家,渐行真人来之前,不过是一处山崖险峻的荒山任人进出,而现在,这里依然山崖险峻,可却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沈石看着身边容颜如花,倾国倾城的女儿,目中泛起温柔的神色,“夕儿,少阳山虽然险峻,可却未见机关,这机关平时是关的吗?山上除了你和真人还有别的什么人?”
“山上的机关只开一半,上山的时候我带你绕开了。山上人很多,除了一些弟子之外,还有南爷爷、北爷爷和丑叔!”
沈暮夕如实的答话,只是这个父亲,却很难有亲切感,儿时那些让她恐惧的记忆,时常在梦中纠缠她,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位父亲所赐。
沈石知道这个女儿不待见他,他会在以后的时间里加倍弥补她,只要她现在能回家就好。
一路上两人并无太多交流,但沈石却非常照顾沈暮夕,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对于家庭中的事,沈暮夕没问,他也没和她详细说,一切等回去就都明朗了。
这日,两人走到一片树林,坐在马车上的沈暮夕忽然开口,“父亲,想不想知道我这么多年都和师父学了什么?”
沈石的目光透着期待,“夕儿想给父亲展示什么?”
沈暮夕神秘兮兮的笑着,起身跳下了马车,边跑边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日暮西沉,沈石却没等到沈暮夕回来,跟出去的随从也不见了,他渐渐开始着急,吩咐马车夫赶车去找找,让他没想到的是,马车一直在树林里转着圈,就是走不出去。这一瞬间明白了,他被这个女儿给甩了。虽然失了夕儿的行踪,可他却知道,这个女儿真的学艺大成了。
“冯卲,小姐身上的追踪药粉能坚持多长时间?”沈石微微一笑,来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叮嘱过,一定要防着这个女儿利用阵法逃跑,所以,特意带了这个追踪药粉备用,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冯卲是他贴身随从,听见问话急忙答道,“回老爷话,追踪药粉属下放在小姐包裹里,能坚持两月有余。”
沈石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去看看夕儿摆的是何阵法,大概多久我们能出去?”
却说沈暮夕,溜走之后上官道找了一辆马车,坐上马车仍掩饰不住的兴奋。外面虽是严冬,但马车里却很温暖,她掀开窗帘向外看去,道路两边都是积雪,马车行走的并不快,她问过赶车师父,到南磬国需要七天时间。到时就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了;想到苏栎阳,她的眼中流转着一丝羞涩,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不知他有没有想她!
这日,距离樊城还有两日路程,马车突然停下来,外面传来吆五喝六的声音。沈暮夕吓的掀开车帘看了出去,一些黑衣蒙面人把马车围住了,其中还有一个人用刀架在车夫的脖子上。
沈暮夕吓坏了,缩在马车里不敢动,忽然,车帘被拽了下去,一个蒙面人大声喊喝,“赶紧下来!”
“你们是何人?”沈暮夕壮着胆儿问了一句。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伸手就要抓她,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刀从天而落,直击那人手臂。黑衣人只能向后撤身躲过了那一击。
沈暮夕看到救她的那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丑叔,他们是坏人,救救那个车夫!”
那被唤作丑叔的,是个中年男人,虽然蒙着面巾,但左边眉毛处有一块极大的烫伤痕迹,看上去让人觉得害怕,他的一柄刀用的出神入化,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好在丑叔并不伤人,打散了他们就回到了沈暮夕的身边。
“丫头,老祖宗就知道你不能安心随父亲回家,所以让我下山跟着你,免得你吃亏。”丑叔不苟言笑,坐到了车辕上,示意车夫继续赶路。
马车已经没了车帘,跑起来冻的沈暮夕不停打颤,好不容易坚持两日。可到了樊城城外车夫不再往里走,他略有歉意说道,“小姐,樊城对外来的马车征收进城费,我就能送到这了,车费一共十两银子。”
沈暮夕打开荷包,翻出了所有的银子,好不容易凑够了银子递给车夫,她跳下马车和丑叔一同走入城中。
天近午时,沈暮夕终于看到了栎王府,她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小跑过去。
守门的护院拔出刀拦住她,“这里是栎王府,岂容你私闯!”
“我要找栎王爷,麻烦这位小哥帮忙通传一声。”沈暮夕停下脚步,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着。
那护卫却是不屑,“来找王爷的女人多了,还能都给通报?赶紧走吧!”
沈暮夕抿着唇退到大门旁,双手抱膝蹲着地上,美丽的双眸充满了失望,“丑叔,我有些饿了。”
丑叔陪着她坐在墙边,拽下一棵枯草,随手编一只草蜻蜓递给她,“你别看我,我从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沈暮夕嘟着嘴,手中转动着草蜻蜓,眼中失望的神色越发浓重,一路上都没休息好,现在又饿的前心贴后背,委屈渐渐在心中蔓延。
日暮西沉,霞光渐渐隐于天边,沈暮夕一直看着门口,王府竟然没有一人进出,她没有别的办法,又不能翻墙进去,只好求助的问身边的丑叔,“丑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老祖宗只让我看着你,别的不管。”说完,竟然躺着地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沈暮夕无奈,往他身边蹭蹭,希望汲取一些温暖。夜幕深沉,风呼啸而过,云被吹散,天边的星明亮而闪烁。她很想跳墙进去,可师父的话又不敢不听,师父曾告诫她,不可用所学之长去做鸡鸣狗盗之事。就这样,她在墙角下挨过一夜。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沈暮夕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已经被冻成冰坨了,把冻僵的手放在唇边呵着气,希望能暖一些。
已经过了辰时,沈暮夕往里面望去,大门仍然禁闭,身边的丑叔不知何时已离开。她要不要等下去,还是利用轻功跳进去。正在犹豫不决,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