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师兄再最后问一次,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林烨见她发呆,心中泛起酸涩,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女子,是他想珍惜一生的女子,没想到他们终归是有缘无分。
沈暮夕回神,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摩擦着手中的令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师兄,对不起…”
“无需说这样的话。”林烨打断了她,他不想听她道歉,也许她从来就没爱过他,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遵从师命,现在她遇到了苏栎阳,才发现谁是她真正爱的人吧!
“夕儿…”苏栎阳从外面推门而入,进来却发现林烨在这里,而且气氛尴尬,心中竟涌起担忧,他害怕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害怕夕儿会摇摆不定,更害怕将来只剩他一个人。
“栎阳,你回来了。”暮夕看到他,露出明媚的笑容。
而林烨掩去眸中的失落,又换上平时吊儿郎当的神色,“你们聊吧,我得回去睡觉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转头对沈暮夕说,“夕儿,师兄是你永远的后盾,过得不顺心,有人欺负你的时候记得和师兄说,师兄一定会替你出头,为你讨回公道!”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这是他给她的承诺,只要他在,就会护她安好。话落,再不留恋,推开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师兄…”沈暮夕追出去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苏栎阳走到她身后伸手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颈之间,“夕儿,林烨说的事永远也不可能发生,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话落,看到她手中的两块令牌,其中一块上面刻着一株草,这是神农谷的令牌,“这块令牌是林烨给你的?”
沈暮夕把令牌都放到他的手中,却高兴不起来,“师兄说,我的母亲是他的亲姑母,而神农谷的谷主夫人是我母亲的亲姐姐。栎阳,你说他们当年有什么恩怨,以至于连亲戚都不再走动。当初既然隐瞒了,现在为何又要说出来?”
苏栎阳看了看手中的令牌,除了神农谷的,还有莫离谷的谷主令,这两块令牌等于半个江湖的势力。重新把令牌放入她的手中,“这两块令牌很重要,你收好。是不是没用晚膳,我陪你吃点儿,一会儿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你早些休息!”
随着春的气息,天气越来越暖,栎王府植被颇丰,随处可见鸟语花香。这日下午,沈暮夕照例坐在小船上弹琴。弹到休止处,忽然发现苏栎阳站在岸边,她止了琴音,笑着和他摆手,“栎阳,你会什么乐器,我们来合奏好不好?”
苏栎阳提气施展轻功,飞跃到船上,伸手在琴弦上划动着,“我怕合不上你,还是算了吧!”
沈暮夕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修长而温热,让她踏实安心,“没关系,我可以合你的节奏,你是什么乐器?”
苏栎阳本是百忙中过来看她一眼,可看着她期待的神色,又不忍让她失望,吩咐吴岫把他的箫拿了过来,笑着对她说,“夕儿莫要取笑我!”话落,低沉哀婉的箫音缓缓而出。
沈暮夕空了几个音符,开始拨动琴弦,轻灵跳跃的音符化解了箫声中的沉重和哀伤。合奏片刻渐入佳境。忽然,一道笛声插入,搅乱了美妙的曲子,沈暮夕转头望去,林烨坐在屋檐吹着笛子。她的唇角扬起微小弧度,手法一变,竟划出两道琴音,一道缠绕着箫声,低声浅述着爱意,缠绵悱恻;而另一道琴声高扬,仿佛在告诉追逐她的笛声,她已经心有所属,让他不要打扰她的幸福。
林烨听懂她的琴,收了笛子,没再说话黯然离开。
苏栎阳看着隐去的林烨,他也收了箫,解开身上的披风围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目光缱绻温柔,“夕儿,为何会选择我?”
沈暮夕被他问的俏脸一红,“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栎阳忽然拉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她,“夕儿,我此生定不负你!”
沈暮夕贴着他的胸口,耳边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其实,她想和他说,她是爱他的,可她不敢说,害怕他会笑话她。
“启禀王爷,外面来了一位妇人,自称是沈姑娘的姨母!”吴岫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美好。
苏栎阳微微一愣,姨母,那应该是神农谷的谷主夫人,她这个时候为何会来看沈暮夕,“请到府中大堂。夕儿,我不方便出面,你过去吧!”
“栎阳…”沈暮夕有些担心,自从下山这些亲戚都出来了,好像一团乱麻,让她理不清这中间的关系。
“放松一些,有什么事到轩辕阁找我!”苏栎阳伸手揽住她的腰,示意她放宽心,随后带着她从小船上飞跃到岸边。
栎王府正厅是招待贵客的地方,这里装饰豪华典雅。一位四十许岁的妇人站在这里,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风姿绰约,她衣着发饰简洁,优雅中透着飒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头望去,进来的那个女子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记忆中的小妹,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和哥哥都不管我大姐,我管,从今以后我的生死和莫离谷再没有关系。”这句话说完,她便义无反顾的走了,谁知这竟是她们之间最后一句话,几年后便传来她和二妹相继离世的消息。
看着沈暮夕,林婉荷忍不住涌出热泪,她和婉音长得竟如此相像,“夕儿,我是你的姨母。前些时日,烨儿来说你要大婚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暮夕看到她,心里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原来隋弋的母亲是她的姨母,快走几步给她行了个礼,“夕儿拜见姨母。这些时日没见隋弋去少阳山,他过的可好?”
林婉荷赶紧扶起她,“快快起来。弋儿还让我看见你的时候问问你,凤翘的毒留没留下后遗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