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夕伸手拉了拉风铃,风铃奏出清脆好听的声音,“这个风铃相当于通知沙盘,以前布阵的时候,只要敌人进来了,对应沙盘就会提示,现在时间太短做沙盘来不及,我就做了个风铃,我们的人站在这里,只要风铃落下,就代表大阵里对应的地方有人进入,这里又一百二十八个风铃,对应着一百二十八个方位,我们在这里可以集中调控。你可以派一队人演示一下。”
苏栎阳看着肖东霖领命而去,转身走到暮夕身边,温温柔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已经派出一百支小分队,前往盛谷关诱敌,让他们轮流在城下呐喊。以侯闵棠的谨慎小心,必不会轻易出战,这样我们也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
暮夕靠在他的身上,她喜欢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什么事也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她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她的目光也泛起涟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他如玉的脸庞,微微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
苏栎阳的眉眼带着宠溺的笑意,双手环住她的腰,唇上传来软软的凉意,她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让他心头激荡,轻轻允着她的唇,清润甜香让他欲罢不能。
“臣,张青,呃…”因天黑,又有些距离,待张青看清眼前状况的时候,吓的赶紧转过身。
暮夕听见声音,慌忙推开苏栎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躲在他的身后,努力平复着呼吸,一双手紧张的摆弄着衣襟。
苏栎阳握住暮夕的手,微笑的看着她,示意她不必紧张,见她慢慢平复,才和张青说,“张将军,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张青汗都下来了,也不敢回身,紧张的说,“刚才听肖将军说您在这,臣下和您汇报一下今日战况。”
“稍等片刻。”话落,苏栎阳转向暮夕,“若是大阵有人闯入,这风铃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会掉下来。”暮夕看着他,心就这样安定下来,她喜欢有他的生活。
忽然传来箭矢的声音,苏栎阳本能的把暮夕护在怀中,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飞过来的那支箭,刚好射断一个拴风铃的绳子,那只风铃应声而落。
暮夕轻轻推开他,走了过去,捡起那只风铃说道,“这只风铃位于西北方,就是说,肖东霖带着人从西北方进入了,如果此时是敌军进入,我们只需闭合大阵生门,大阵就会自动运行,如果敌军乱闯,必是有来无回。”
苏栎阳接过风铃,递给身后的张青,示意他给挂上,“夕儿,这大阵还要多久才能全部完成?”
暮夕想了想,“半月吧。不过,盛谷关的八卦悬矢阵被火攻,倒让我想到,苏承皓会不会故技重施?不过,这次如果他还用火攻,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哦?何解?”苏栎阳倒是好奇,如何才能让他们自讨苦吃。
暮夕神秘的笑笑,“待他们来了,你便知晓。”
正说着话,肖东霖从山下上来了,兴冲冲的问,“刚才我从西北方进入,这风铃可是有反应?”
张青用手指了指,他刚挂上的风铃,“这个风铃被箭射了下来。”
肖东霖满目崇拜的看着暮夕,“师父,您可真厉害。”
暮夕笑的开心,“一会儿我告诉你是如何做的。栎阳,既然张将军有事和你回禀,那我和东霖继续修建大阵,一个时辰之后我就回去。”
苏栎阳点点头,又帮她紧了紧披风,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才转身和张青说,“我们回军帐。”
却说暮夕带着肖东霖走到大阵边缘,指着地面说道,“每个方位都自成一格,在格的边缘都有细索相连,只要闯入的人踩断细索,对应的细索就会产生连环反应,临近风铃阵对应的箭就会飞出,进而射断风铃的绳索。”
“弟子受教。”肖东霖听完之后受益匪浅,父亲也曾给他讲过这些阵法,但远没有师父讲的这般细致。
又往里走了走,暮夕说道,“前几日我让你带着士兵挖沟,你可知用意?”见肖东霖茫然,她微微一笑,“你可曾注意到山顶有水源?”
肖东霖点头,“这个我知道,而且水流非常大,我们日常用水都是取自那里。”
“那你可知这水的源头是哪里?”
肖东霖神色一窘,“不知。”
暮夕倒也未责怪他,“这水的源头是来自少阳山紫阳河,这条河水流湍急水量充足,再加上少阳山顶积雪融化,所以,这里的水若善加引用,会对苏承皓造成致命的威胁!”
肖东霖听的两眼发光,“师父,那您说,该如何引用?”
暮夕故作高深,“待对方军队入阵,你自然知晓。走吧,随我到山顶水源处看看。”
夜晚的风颇有凉意,暮夕虽围了披风,仍然觉得有些冷,她把披风合拢,抬头看了看天色。原本就乌云闭月,现在的云层又低了些,想来明日是个阴雨天气。
肖东霖快走几步跟到她的身侧,“师父,您若是冷,我们回去取了衣服再上山也来得及。”
“无妨。”暮夕折腾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有些累了,再加上天黑,没留神脚下踩到一块石头,她一下重心失衡向后倒了下去。
肖东霖吓的魂儿都飞了,这位祖宗腹中可是有小皇子,他急忙伸手接住她,哆哆嗦嗦的问,“师父,您感觉如何?”
暮夕也吓的不轻,伸手拍着胸口顺着气儿,“没事,没事。”
她推开肖东霖,脚下忽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心知是脚扭了,这下想上山也上不去了。
肖东霖不敢再留在这里,沈暮夕一旦出事,皇上能灭他满门,“师父,我们还是先回去,天色太暗,您也要小心腹中胎儿。”
这会儿暮夕已经疼的冒汗了,本不想和他说,可若是不说,走回去都费劲,“东霖,我的脚好像扭到了,现在不敢动。”
“啊!”肖东霖当时就蒙了,扶又不敢扶,碰也不敢碰,更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师父,要不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