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栎阳拍了拍车辕,示意冀泽停车,随后握住暮夕的手,语气宠溺,“可以下车,但不能乱跑,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知道知道。”暮夕迫不及待的想下车。
苏栎阳拽住她,“我先下车。”话落,他跳下马车,然后把暮夕抱了下去。
隋弋在一旁酸溜溜的说,“这恩爱秀的,丝毫不顾别人感受啊!”
姣儿掩着唇偷笑,“少主,您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苏栎阳把暮夕放到地上,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他这是没有葡萄吃。”
“苏栎阳,你个混蛋。”隋弋立刻炸毛了,从怀里掏出倒霉包,对准苏栎阳就要拍下去。
暮夕笑眯眯的看着隋弋,晃动手中的三角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是敢拍,那她就按,到时候就看谁的速度快。
隋弋立刻瘪茄子了,悻悻的把倒霉包收了起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苏栎阳也不理他,揽着暮夕的腰走入市集。
市集里很是热闹,不少百姓围着字谜的摊位在猜谜。暮夕也想过去看看,栎阳却拉住了她,“这里人太多了,别挤到你和腹中宝宝,我们再往里面走走。”
里面的人也不见少,冀泽和几个侍卫在前面开路。苏栎阳和隋弋一边一个护着沈暮夕;他们走的并不快,一路走走看看说着笑话,时间消磨的也算惬意。
忽然人群中开始骚乱,不远处有人在喊,“大家别往前走了,张老五的摊子着火了!”
苏栎阳把暮夕搂在怀里,退到一边,生怕她被人撞到,“冀泽,派个人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
冀泽还没等去,又听见有人喊,“快跑吧,张老五旁边卖爆竹的摊子也着了…”随着话音,不远处传来爆炸的声音,这下人群更乱了。
“冀泽,别去了,准备回宫。”苏栎阳眼看这个局面越发控制不了,害怕伤到暮夕,把她横抱在怀中,向马车方向走去。
可苏栎阳很快发现,这些所谓的百姓,有意无意的跟在他们身边,他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单纯了。
却如他所料,周围这些人忽然扔出了烟雾弹,晚上视线本来就不好,烟雾一出,什么也看不到了。
隋弋反应很快,挥出一盒粉末,片刻功夫烟雾便散了。周围这些人,提着兵刃冲了过来。
苏栎阳看着这局面,心里知道,刚才若不是隋弋,他们这些人肯定都会受伤。他抱着暮夕退到战圈外,看着那些刺客和侍卫缠斗在一起,那些人武功不弱,而且是有备而来。
他把暮夕放到地上,招过来一个侍卫,“去京畿处调兵过来。”话落,转头和隋弋说道,“你说他们是谁的人?”
隋弋皱着眉,“你先弄清楚你身边的细作是谁;我们下午商议的事情,晚上就被泄露行踪,此事细思极恐啊!”
苏栎阳沉默,隋弋说的非常有道理,今天晚上的行程,只有几人知道,就连这些侍卫都是临时调派的。为何敌人能把他们的动态掌握的如此精准?
隋弋见侍卫把对方的人砍倒在地,他走了过去,拿出银针插在他的身上,片刻,和苏栎阳说,“是追命门的人,看来,要通知林烨,也不知他待在少阳山干什么?”
很快,京畿处的府尹带着兵赶了过来,那些人见势不妙,混入人群跑的无影无踪。
那府尹本想追,苏栎阳止了他,“不用追了,打扫战场,加强京城治安。”
本来心情很好的暮夕,经过这场打斗,也变得无精打采,“栎阳,我们回吧。”
苏栎阳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别不开心,回宫之后让太傅在宫里办一个谜语大赛,让宫女陪你玩儿!”
他们离开之后,集市的人很快散了去,官兵打扫完现场也都撤离了。拐角处,一座两层茶楼,坐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帷帽下的容颜泛起一个阴测测笑,这廖芷晴还是有些用,还真能给她送些有用的情报。也不枉费在她身上下的那些功夫。
“刘冒。”那夫人轻轻开口。
随后一名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眼前,“门主夫人,有何吩咐?”
原来这女子正是沈知语,她把玩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去看看廖芷晴,想办法让她说服廖原造反。若是你说服不了,也可把廖芷晴带到本夫人这里,我亲自教她怎么做!”
“是,属下遵命。”
沈知语看着他离开,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廖芷晴有个爱护她的母亲,竟然能让廖原同意廖芷晴留下那个孩子,只要有这个孩子,就一定能牵制住廖原,总有一天能利用到。
目光落在窗外,那里已经不留一丝痕迹,仿佛刚才的刺杀没发生过一样。其实刚才也并不想杀了谁,她是‘好心’给苏栎阳提个醒,身边有叛徒了,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她才能收渔翁之利。
她还听说,苏正隆把祥太妃给烧了,哼哼,真是老天都帮她,苏岩北是个好战分子,一定会添油加醋的鼓动苏承皓出兵南磬国,只要战争一起,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夜已深,从窗口灌入的风,让茶楼的温度骤降,沈知语掩了掩披风,又想起苏承斌,他们的婚姻生活还算完美,他待她也算是极好,虽然有几房小妾,但还是把她放在他的心上。
记忆又回到他死的那日,她和端妃被关进天牢…
沈知语无法相信苏承斌就这么离开了,她坐在暗湿的天牢哭的一塌糊涂,她是相府嫡女,堂堂七王妃,竟被人杀了夫君投入牢中。
“别哭了。”端妃不厌其烦,“哭有用吗?以苏承皓的手段,你我都别想活命,想必这个时候七王府早已被抄,里面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沈知语抽噎着,“死的是我夫君,我能无动于衷吗?”
“死的人还是我儿子呢!”端妃厉声高喝,可随后她也崩溃了,趴在地上哀嚎着。
狱卒在外面挺的心烦,用棍子敲着牢笼,“吵吵什么,都给老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