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泽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外人才开口,“这件事恐怕和庆妃脱不了干系,而廖原未必知情!”
李鹤若有所思,若真如冀泽所说,这廖芷晴的胆子未免太大,“冀泽,你派个人监视廖芷晴。”
冀泽稍显尴尬,“李伯,不瞒您说,廖芷晴我早就想监视了,但是,派过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将军府围的和铁通一样,一般人进不去。”
“将军府守卫森严也在情理之中。”李鹤顿了片刻,“那就别去了,大战在即,别引起廖原的猜忌。”
夜色清凉,柔软的月光顺着窗棂子撒入寝殿。书桌旁,一灯如豆,暮夕安静的看书。
大殿门开,她抬头望去,栎阳回来了。放下手中的书,唇边扬起笑意,“都处理完了吗?要不要给你叫一些宵夜?”
苏栎阳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她近前,把她揽入怀中,“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就寝?以后我会早些回来。”
苏栎阳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暮夕一愣,轻声说,“这是莫离谷的暗号?难道是师兄出事了?”说完,走过去打开大门,看到张信站在外面。
张信手中捧着箱子,见到她,弯腰行礼,“小姐,这是我家谷主让我带给您的东西。属下这还有一封丑叔交给我的信,请小姐务必转交隋弋少谷主,丑叔说,十万火急。”
苏栎阳替暮夕接过东西,“知道了,以后不用绕开侍卫,直接让冀泽通报!”
“是!”张信回话之后,隐在夜色之中。
暮夕拿过信封,竟然用的少阳山一级密令传送,是什么事让父亲这么紧张,“栎阳,差个人让隋弋过来一趟,父亲可能找隋弋有很重要的事。”
很快,隋弋打着哈欠过来了,满心不愿意的开口,“这么晚找我干什么,不知道我已经睡了?”
暮夕把信往他手中塞了过去,“你自己看!”
看到信封上的标记,隋弋瞬间清醒,一级密令?他赶紧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就四个字儿,隋弋,速归!
看罢,隋弋合上信纸,“暮夕,我走了,丑叔让我速归,想必有大事发生,你别心急,当心腹中胎儿,若是无事我即刻归来!”
苏栎阳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神色变得深沉,父亲有何事这么急着把隋弋叫走,为何没和他透漏半点风声,当他转向暮夕的时候,神色又变得温和,“你可知父亲所为何事?”
暮夕摇头,“不知,但信封用的一级密令,必定是大事。”
苏栎阳害怕暮夕纠结这件事,影响腹中胎儿,便换了话题,“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安寝,有何事,明日再说!”
天阴沉的厉害,不多时,便飘下细碎的雪。苏承皓微服乘着软轿出宫,准备去户部查看银粮的情况。
一乘四人抬的软轿并不引人注目,苏承皓坐在软轿中闭目养神,忽然听见大街上有人在议论母亲的是非。
他拍了拍车辕,“靠边停一下。”
外面议论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
“你知不知道,南边的人太残忍了,听说把咱们皇太后给挫骨扬灰了。”
“不会吧,这得有多大仇恨?”
“听说,是为了一个男人,咱们太后喜欢那个男人,那个人喜欢别的女人,后来不知怎的,那女人死了,那个男的一气之下杀了咱们太后。我还听说,把咱们太后的骨灰和柴火灰混一起,镇压在一座寺庙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真的假的,我要是咱们万岁爷,就带兵打过去,母亲的仇岂有不报之理!”
听到这,苏承皓浑身颤抖,平民百姓都知道给母亲报仇,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
伸手在车辕上敲了敲,轿夫抬着轿一路去了户部。
孙志鹏早已接到通知等在门口,“臣参见皇上。”
苏承皓从轿上下来,面沉似水,“起来吧,和朕说说银钱以及粮草的情况。”
孙志鹏战战兢兢的跟着他走了进去,见他坐在上座,恭恭敬敬的倒了茶,“皇上,今年粮食收购情况不好,是因为有南方来的商人出高价把老农手中的粮食都收购了,这些可恶的老农,除了必须上缴国库的粮食,及自家食用的,基本都没有多余的存粮。”
苏承皓听到这,狠狠的拍了桌子,“你是干什么吃的?”
孙志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前些时日有人找到微臣,他说可以提供我们半年的粮草,条件是为太妃娘娘报仇!”
苏承皓皱着眉,“他们是什么人?”
孙志鹏赶紧回话,“微臣问过,但对方不说。他们只说,盛谷关的大阵已经完善完毕,建议我们从白玉关出兵。”
苏承皓不语,这波又是谁的人,给母亲报仇,难道是神农谷?是舅舅?又不好经过林婉荷,这才私下和他说这件事!
“粮草何时到位?”
“您出兵之日!”
苏承皓脸色阴沉,起身离开,他这个皇上当的太窝囊,上有苏岩北辖制,下还有这些江湖组织和大臣,何时才能真正的集权。还有苏岩北,母亲临死前说的话断不可能有假,苏岩北凭什么认为他就是他的儿子?
想到身世,又是一筹莫展,没想到,现在他的生父成迷,这事儿都出鬼了!前些日子接到苏栎阳的国书,他真是写的冠冕堂皇,想引导民众的言论,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嘴边扬起一丝冷笑,早晚有一天,要把南磬国收入囊中。
夺命峰依然云雾缭绕,山顶被积雪覆盖,一片雾色迷蒙,追命门大堂中,沈知语正在喝茶。
李超然看着她,“为何要给苏承皓提供粮草,要知道,这些粮食我们积攒了一年之久!”
沈知语嘴角向上弯了弯,“不提供粮草,苏承皓能出兵吗!他那个笨蛋,估计才知道粮草被人偷偷买走了;过几日我就去找廖芷晴,争取说服廖原。夫君,你就等着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吧,我们李家定能千秋万代。”
李超然凑到她的身边,手开始不老实的摸着她,“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就是娶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