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姣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焦急显而易见,看见丑叔,把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丑叔,娘娘她羊水已破,可宫口不见开,如果再耽误下去,就要胎死腹中了。这个方子三碗水熬一碗药。”姣儿说完,害怕她写的凌乱,丑叔看不懂,又解释道,“这个方子里有桃仁炒制去皮、赤芍、净牡丹皮、白茯苓去皮、官桂各一钱,您吩咐人尽快送过来。丫头婆子跟我进来。”说完,姣儿又匆匆跑了进去。
这会儿功夫,暮夕已经疼的浑身是汗,她躺在床上,双手握着床头,因为疼痛,脸色变得惨白。
姣儿又为她检查了一遍,宫口开合的依然不好,“娘娘,奴婢给您按摩,您深呼吸放松一些。”
随着姣儿的推拿,暮夕缓解了不少;这个时候,安宁端着药走了进来,服侍暮夕喝了进去。
姣儿拿毛巾帮她擦了擦嘴,“娘娘,奴婢给您喝的催生汤,这药想必一盏茶之后能起效,到时候,您按照稳婆的话用力,小皇子一定会顺利降生。”
暮夕点点头,因大量出汗,头发都粘在前额,让她看上去异常狼狈。
不多时,暮夕觉得阵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痛,四个婆子站在床的两边,由上至下按压。暮夕渐渐坚持不住,由刚开始的呻吟变为声嘶力竭的喊声。
姣儿拿毛巾给她擦着汗,在她耳边不停的鼓励她,“娘娘,您用力,小皇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而事实上,她的宫口才开了两指,羊水已经快没有了。
稳婆有些为难的看着姣儿,“姑娘,您看…”
姣儿起身拿过针盒,拿出银针取合谷、三阴交、足三里,秩边、曲骨等穴位刺入,随后和稳婆说,“让娘娘稍事休息,一盏茶针灸会起效。”
扎上针之后,暮夕又恢复了阵痛,一阵紧似一阵的痛,折磨的她奄奄一息。
姣儿拔针之后,发现宫口有扩张的迹象,心知针灸是有效的,又在暮夕耳边不停的鼓励着她,“娘娘,您用力。”
暮夕嘶喊着,汗已经把蒙在她身上的床单都湿透了。
姣儿把参片放入她的舌下,又在她身上下了针,看着快要昏迷的暮夕,焦急拍着她的脸,“娘娘,用力啊!”
稳婆使劲按着她的肚子,其中一个婆子忽然喊道,“看见头了,娘娘,用力!”
就这样折腾到半夜,在稳婆大力按压下,暮夕一声嘶吼,用尽全身力气,孩子终于出来了。可孩子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吓坏了丫头婆子。
姣儿抱起孩子,在他的小屁股上拍着,终于,孩子哭出了微弱的声音;她长出一口气,把孩子交给婆子之后,才和暮夕说,“娘娘,虽是早产儿,但是孩子的状态还不错,您放心,有我在孩子不会有事,您先把这碗汤喝了,补充一下体力。”
暮夕艰难的抬头,“把孩子给我看看。”
此时婆子已将孩子收拾干净,包在小被中,听见暮夕说话,急忙抱着孩子走了过去,把孩子放在床边。
暮夕看着被中小小的婴孩,眉目还没长开,脸上皱皱的,小嘴儿一动一动的吸吮着。看到他,暮夕忘了刚才的疼痛,她觉得所有的痛都是值得的。
暮夕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蛋,开口说道,“姣儿,奶娘呢,他是不是饿了!”
姣儿把丫头婆子都打发了下去,抱着婴孩坐在床边,“娘娘,奴婢觉得母乳才是孩子最好的食品,尤其小皇子出生不足月,您更应该自己给孩子喂奶才是!”
暮夕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姣儿怀中软软的小小的孩子,她都有些不敢抱,“姣儿,我会不会碰坏他!”
姣儿轻轻把孩子放到小床上,“娘娘,不着急抱孩子,您先把这汤喝了。”
这时,门外的传来宫女通禀的声音,“回娘娘话,林公子和长公主求见。”
姣儿起身打开门,发现瑾姝坐在轮椅上,她半蹲在瑾姝面前,伸手摸着她的腿,肌肉和骨骼都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瑾姝,娘娘刚生产完,你看一眼就回去休息吧,娘娘也需要休息。”
瑾姝点点头,回头看了林烨一眼,林烨微笑点头推动轮椅进了屋。
林烨把瑾姝推到床边,他看着襁褓中的婴孩,露出笑意,“夕儿,孩子起名了吗?”
暮夕目光有些惆怅,轻轻叹了口气,“还没,我寻思着,大名等栎阳回来起,我想先给他起个小名,就叫念念吧!”
暮夕的目光落到身边孩子的身上,垂下的眼帘挡住她眸中失望的神色,她没问林烨,栎阳的下落,若是真的有了他的下落,师兄一定会第一个告诉她,若是他没说,就证明栎阳还没有消息。
林烨和瑾姝对看了一眼,林烨微微点头,瑾姝开口说道,“嫂子,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吧。”暮夕抬起头,眸中已是一片清明,栎阳不在,她要学会坚强。
瑾姝将轮椅向前滑了滑,“今日之事,我听林烨说了,如今这个局面,我们一定要紧紧抓住张旌,嫂子,你可以考虑把张锦瑟接回宫;廖芷晴这件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过几日待念念状况稳定,就让姣儿做个两个孩子做个血缘测定,到时候情况自会明了。”
暮夕不语,虽然她不喜欢这些女人,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今日张旌在大殿上维护她,也是因为张锦瑟是贵妃,若是廖芷晴的儿子上位,那张锦瑟就什么也不是,以张旌和廖原水火不容的关系,朝中也没有张旌说话的地方,所以,他才选择帮她;
既然张旌示好,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把张锦瑟接回来,确保她贵妃的位置,先把这局势稳定下来;日后,栎阳回来自有论断。
考虑好之后,暮夕开口,“瑾姝,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和瑾姝说完,她又转向林烨,“师兄,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把这宫中的侍卫都换了,换成我们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