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见状,爬到苏栎阳身边,手抵在他的后背,醇厚的内力传了进去。
片刻,苏栎阳恢复了些,“多谢父亲!”
丑叔收回了手,慈爱的笑笑,“你我是父子,不用那么客套,都生分了。”
天黑的时候,四人爬了一半还不到,冀泽和丑叔利用藤条编了几张吊床,晚上轮流值夜,除了有几个小兽偶尔过来,这一夜,倒也相安无事。
第二日下午时分,几个人终于爬到顶端,丑叔倒还可以,剩下三人都没法见人了,身上肮脏不堪。下了悬崖,几人找了客栈收拾好之后,绕道回了南磬国,这一路上,药物充沛了,在隋弋的医治下,苏栎阳身上的伤好了大半。
这日,到了城外,隋弋回了神农谷的堂口,给苏栎阳配药去了。丑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和大家告了别,取道去了北磬国,他准备汇合林烨把暮夕和念念救出来;然后再去找苏岩北,给婉如报仇,替老祖宗清理门户!
入夜,苏栎阳带着冀泽悄无声息的进了城,趁着夜色去了唐延的府邸,在围墙外面,苏栎阳低声对冀泽说,“一会儿一起进去,找到唐延之后,你在外面守着,我和他单独谈谈。”
冀泽俯首回话,“是,皇上。”
两人悄无声息潜了进去,唐延的府不小,冀泽抓了个丫头,问清楚唐延在哪,一记手刀就给她敲晕了。
唐延正在书房看书,这一个多月,他寝食难安,每日梦魇缠身,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皇上只是下落不明,如果他一旦没死,自己可就死定了。
正在寻思着,屋内的烛火忽然熄灭,有道人影闪过,他惊的站了起来,从兵器架上拿下宝剑,警惕的四周看着,“谁敢私闯我的府邸?”
苏栎阳站在暗处,双手负于身后,傲然冷淡,“是朕!”
唐延听见这个声音,双腿发软,手中的宝剑应声而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皇上…”
苏栎阳站在原地没动,低沉的声线再次响起,“为何要背叛朕?”
唐延汗都冒出来了,他慢慢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楚,苏栎阳完好无损的站在窗边,如玉的面容依然是他熟悉的温和之色,只是眸中的幽暗,让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终了。
苏栎阳见他不语,从容的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给朕一个理由!”
唐延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既然皇上来了,就证明里里外外都安排好了。他一个头磕着地上,声音充满悲凉,“若皇上开恩,请绕过臣的全家,臣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苏栎阳绕过他,坐到书案后面,声音冷清,“说说看。”
唐延跪爬着转身,从和廖芷晴有染那日说起,说道最后痛哭流涕,“皇上,当时臣以为是隋弋下的药,后来,她怀孕了,不知廖原为何会同意把孩子生下来,再后来,她用孩子威胁我,说我要是不配合,她就用这个孩子和我鱼死网破,让我全家都不得好死;臣一时鬼迷了心窍,才…”
苏栎阳的手指叩击着桌面,沉默片刻才开口,“你跟朕这么长时间,一向了解朕的为人,赶尽杀绝的事,朕是不削做的。悬崖上的事也只有冀泽和隋弋知道,若想保全你的全家,也不是不可以…”
唐延听他这话音儿,心里忽然升起希望,他急忙往前跪爬几步,诚惶诚恐的说,“请皇上明示!”
苏栎阳也不废话,起身向外走去,“和朕去一趟廖原的将军府,至于怎么做你知道!”
唐延还哪敢有异议,亦步亦趋的很在苏栎阳的身后,出了门,他发现冀泽站在门外,这一刻,都不好意和他打招呼,只能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冀泽只瞟了一眼唐延,冷哼一声,走在两人中间,有意的隔开他们。
苏栎阳脚步微微一顿,“把府中的人都撤了,朕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见!”
唐延立刻走出院门,招过来一个小厮,吩咐完之后,又诚惶诚恐的退了回来。
唐延的府邸距离廖原家不算远,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院墙外面;将军府防卫森严,苏栎阳拿出三角钩向上抛去,钩子稳稳的挂在墙头,他手臂用力,轻轻往上一跃,便跳了进去;冀泽和唐延也跟着跳了进去。
廖原的将军府,苏栎阳以前的时候经常来,所以很熟悉这里的格局,以及廖原平时的生活习惯,这个时辰,廖原一般都在书房研究兵法。
苏栎阳轻车熟路的绕开府中侍卫去了书房,廖原果然在里面,书房外,有两个侍卫把守,他示意冀泽放倒这两人;
冀泽立刻会意,从怀中拿出飞针三个手指捻开甩了出去。飞针毫无声息的打在两人的脖颈上,那二人没来得及叫便往地上倒去。
这时苏栎阳和冀泽同时出手,把那两个侍卫接住,轻轻放到草丛中,又返了回来。冀泽仍然挥出飞针,打灭了屋内的烛火,这次,苏栎阳没进去,他深知廖原武功的厉害,若是进去恐怕不能震慑住他。
苏栎阳用眼神示意冀泽,冀泽点点头,从腰间无声的拽出宝剑。门开的一瞬间,他忽然把剑横在廖原的脖子上。
廖原刚想动手,忽然看到苏栎阳,愣了片刻,便已失去先机,当他看到唐延站在苏栎阳身后的时候,就知道一切已经大势已去。他虽然不认命,但也不得不跪倒在地,“臣见过皇上!”
苏栎阳并没有让冀泽撤下宝剑,他神色清冷,但语气依然温和,“廖将军,朕今晚来想给你出个选择题,你想留女儿还是想保儿子?”
对于苏栎阳的单刀直入,廖原竟有些招架不住,心知所有的事情都败露了,不过,听皇上这意思,他们廖家还有一线生机,为了这一线生机,他必须放弃那个不争气的闺女了。
想到这,廖原磕头,“皇上,罪臣愿听皇上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