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叔递给他一块帕子,“别着急,慢慢说。”
孙振谢过之后,接了过来,擦了把脸又接着说,“苏兆峰见所有的人都死了,也准备把我杀了,我假装中毒身亡,他们把我扔在了乱葬岗,再后来,我偷偷往南边跑,给芙蓉送这个消息,没想到,中途被苏兆峰的人伏杀,九死一生才到了南磬国,告诉了这个消息后,我在这里住了半月,养好伤以后,就来了这金水镇当了个铁匠,这一当就是二十多年!”
孙振讲完,跪在地上给丑叔磕了三个头,“太子爷,我孙振对天发誓,从未背叛过您,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宁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丑叔把他扶了起来,“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咱们老哥俩一起回少阳山,一起练练武打打猎,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李鹤啊,去把栎阳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南边的皇帝?”孙振疑惑的看着太子爷。
丑叔笑了,“是啊,就是当年你用妻儿的命换回来的孩子,现在已经当皇帝了。”
不多时,苏栎阳从外面走了进来,忽然看到一个老者坐在这里,愣了片刻,“父亲,这位是?”
孙振见皇上来了,急忙跪在地上,“草民孙振参见皇上!”
“孙振?”苏栎阳看着父亲,目中透着疑惑。
丑叔起身把孙振拉了起来,让他坐了椅子上,这才转身和栎阳说道,“当初是孙振用他妻儿的命换来你平安成长的机会,虽然你现在贵为皇帝了,为父觉得,你应该给你孙叔行个礼。”
苏栎阳听罢,掀起衣襟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苏栎阳多谢孙淑救命之恩!”
孙振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跪好之后,还磕了个头,“属下不敢当,不敢当。”
苏栎阳起身,把孙振参扶起来,“孙叔,以后就住在宫里吧,我给你养老送终!”
“可用不着你。”丑叔笑着说,“等处理完眼前的事,我们去少阳山。好了栎儿,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孙振叙叙旧,还得好好感谢李鹤,要不我们老哥俩还这辈子还不一定能见上!”
夏悄然离开,初秋不期而至。九月,林烨和肖东霖的兵马已经把禹城围住。这段时间,苏承皓暴跳如雷,耗费了大量物力财力,做出来的暗器几乎都是一次性用品。苏栎阳的军队锐不可当,尤其是新型战车所向披靡。现在的他犹如一头困兽,拼命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这日,苏承皓去了明意轩,这里是母亲的旧居,若是母亲还在,是不是可以化解眼前的困境。
独自坐在这里,环顾着周围的一切,仿佛听见母亲的声音,在殷勤的叮嘱他,莫要发动战争,莫要苛捐杂税…
目光落到一个盒子上,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里面是一些他儿时的小物件。起身过去,把那个盒子拿了起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在盒子的最底部,竟然发现一张纸。
苏承皓把纸展开,上面是母亲的字迹:苍澹庭那盆小草名曰笑红尘,将其捻成汁,把避毒珠浸泡其中,三日后将汁液烘焙成粉,见血封喉,剧毒无解。
看罢合上纸条,那盆小草他有印象,从他出宫建府,那盆小草就跟着他,母亲说过,一定要放在他睡觉的地方,当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那株小草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笑红尘。好在避毒珠苏岩北早就给他了,不过就算做成了剧毒的药,要毒死谁?
苏承皓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把齐络叫了进来,“陪朕回一趟前邸!”
齐络行礼回话,“是,还需准备何物,请皇上明示!”
“等朕换上便服即可!”话落,苏承皓带着他回了翊坤宫。
换好衣服之后,两人骑马回了六王府,这里一切照旧,虽然没有主人,依然被打扫的非常干净。
苏承皓回了苍澹庭,那盆不起眼的小草还摆在窗台上。他拿起它轻轻碰触着那两片叶芽,他不了解这个小草,但也听过传闻,‘笑红尘’可解百毒驱除毒物,和避毒珠功效相同,没想到这两种解毒的圣品放到一起,竟然可以生成剧毒!
苏承皓把它重新放到窗台上,回身和齐络说道,“陪我去一趟悠然居。”
今晚的月色不错,晕黄的月光透过树枝斑驳了地上的青石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苏承皓走在前面,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回身却看见齐络已经被打倒在地,月光下,银质面具晃了他的眼。
“你又来了!”苏承皓语气中透着嘲讽。
丑叔直视他的眼睛,“你还打算顽抗到底吗?”
苏承皓冷哼了一声,“让苏栎阳带着沈暮夕来,我要和他对决,如果我赢了,沈暮夕归我;若是我输了,江山给他。我丑话说前面,他要是不来,我就屠城,我要让全城几十万百姓都给我陪葬。有本事你就现在杀了我。”
“你…”丑叔看着他,抬起手又缓缓放下,“你辜负了你母亲的养育之恩。看在你母亲的面子,我不能杀你,你的话,我会转告栎阳;这件事过后,你我再无任何关系,你母亲也不可能救你,你好自为之!”
苏承皓嗤笑一声,“好走,不送!”
看着他的背影,苏承皓的眼睛有些湿润,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从没尽过一天抚养他的责任,现在却来指手画脚,真是辜负了母亲对他的一往情深!
母亲也是傻,当年若是不救他们一家三口,现在的天下就是他的了;他也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或许母亲也不会死!
却说丑叔,连夜出了城和林烨汇合了,把苏承皓的话告诉了林烨,“烨儿,我这就回樊城,让栎儿和夕丫头一起来一趟。这段时间,你按兵不动,现在苏承皓大势已去,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一切等栎儿来了再说!”
林烨拦住要走的丑叔,“还是我回去吧,这路途遥远,您这么大年纪了当心身子。”话落,见丑叔还要说什么,林烨笑着说,“放心,我会保护他们,顺便也把念念带来,省的你们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