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人要谋害……!”
曹皇后听了侄女的讲述,简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曹宇婷不等对方说完,就慌忙打断:“姑姑,慎言!”
说着,还指了指房门方向。
曹皇后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意思,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只是一双凤目却是死死盯着这个侄女。
曹宇婷又把张义面临的困境,以及苦衷讲述了一遍。
临了,才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姑姑,此事可千万不要宣扬。一旦消息走漏,那人的性命堪忧啊。”
曹皇后闻言,只觉得心里憋气。
合着在你心里,那臭小子的性命,比大宋官家还重要?
当即沉下脸来怒斥道:“胡闹!”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说道:“这可是关乎官家的性命,岂容你这般肆意妄为的!”
曹宇婷只觉得自己命苦,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放任情郎去辽国潜伏。小两口归隐田园,过着恬淡雅静的生活,不知道该有多美!
曹皇后见其迟迟不说话,只觉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了些,把对方吓到了。
于是就苦口婆心的说道:“宇婷,非是姑姑不体谅你和那人的难处,可做事不是这样做的啊。”
说话间,她已经坐到了曹宇婷的身边,拉着对方的小手:“你们这样做,就算事情办成了,即使有功也变成了过。这点你想过没有?”
曹宇婷当然清楚,官家一旦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遭遇行刺,那将是如何一副狼狈样子,事后的恼羞成怒也将成为必然。
只是现在告知官家,对方还会表现的那么自然吗?万一被贼人看出什么……。哎!
曹皇后一眼就看穿了侄女的心思,随即轻声说道:“你放心吧,官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他的心思深着呢,具体想的什么,没有几个人能看的出来。”
“真的?”曹宇婷睁着大眼睛看着姑姑。
皇后点了点头:“当然了!”
说着,又有些怅然的补充道:“与他相处这么多年,我比你更了解他。”
与此同时,城南锣鼓巷。
张义正在房间里与魏家兄弟闲聊,就听见王胜到来的消息。
等他走出房间,就见王胜正向王财说着什么。
“我这组一共四个人,除了我和颜秀以外,还有郭逵、孙利二人。后天我把他们都给约出来,能不能拉拢的住,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王财在听了对方的介绍后,就陷入了沉思。
片刻,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于则成。
他招了招手,将对方叫到身边:“王胜的意思是除了颜秀以外,还想再多拉上两个,这样动起手来更有把握。现在,说说你的看法。”
张义巴不得将那些忠诚度不高,且心思活泛的一次性剔除干净呢。哪里会提出什么意见?
他当即点头:“我开始就觉得王兄一人干这件大事有些勉强,要是能多找几个帮手就再好不过。”
说着,他又补充道:“其实偌大的皇宫,又是这么重要的差事,我觉得四个人都少。”
随即看向站在对面的王胜:“你能不能再多拉拢几个?人多些,得手的机会也大嘛。”
不成想,不等王胜回答,王财已经抢先说道:“四个人就可以了!要是再多的话,消息也容易泄露。那样反而不美。”
翌日傍晚,张义就跟随着王财等人来到醉香楼,见到了以王胜为首的四人。
鉴于各自的相熟程度,王胜就充当起了引荐人的角色。
王胜把颜秀、郭逵、孙利三人引到张义面前,就朗声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真定府都指挥使家的三公子,姓于。”
颜秀郭逵二人一听是大人物家的公子,连忙躬身行礼:“小人见过于公子。”
反倒是身材健壮的孙利,在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面容后,才微笑行礼。
张义见对方这样的反应,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难道对方见过我?
待酒宴摆下,双方杯来盏往,气氛倒也融洽。
待酒至半酣,张义把杯子放下:“诸位慢饮,于某去去就来。”
说着,就推开房门,向着后院茅厕的方向走去。
他这边刚宽衣解带,耳边就传来脚步声响。
张义转头望去,只见张利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继续自己的放水大业。
突然,张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公子,不记得我了?”
张义心里“咯噔”一下,依靠着多年的修行,才勉强压住心底的震惊。
难道对方是曹宇婷派来的自己人,是来配合我的?怎么看着眼生啊。又或者,干脆是王财一伙的?只是借助王胜为掩护,来试探自己?
电光石火间,他已经做出决定,既然搞不清对方来路,索性多观察观察再说。
念及至此,张义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在放完水后,就开始提裤子。
此时,张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我去国子监接舍弟张仕芳的时候,咱们见过一面的。”
说完,似乎没得到对方的回答,就又出言提醒:“后来听舍弟说,你们还约着一起去诗会呢。公子真的忘了?”
张义这才想起自己初到京城时,被吴宇逼着去国子监上学,坐在邻桌的那个小胖子。
心里不由暗骂:你特么记性可真好啊。有这脑子还学什么武啊,不去考科举都委屈你了。
他纵然是心里不爽,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在整理了衣袍过后,就很自然的转回身。先是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眼正在系裤带的张利。
随即一脸茫然的说道:“张哥,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
张利也是没预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愣怔了一下就点头说道:“对啊!我记得你不姓于啊,姓……,姓什么来的?”
张义却不给对方思考的机会,当即朗声大笑:“哈哈哈,张哥,你可莫要玩笑了。也就是咱们兄弟一见如故,真若是换做旁人,非要口角几句不可。哪有见面就给人家改姓的啊,还国子监?哈哈!据小弟所知,整个大宋有三家国子监,可偏偏这三家都没去过。”
说到这里,他一把搂过对方肩膀,缓缓向门外走去:“哎!小弟倒是心向往之,怎奈家父管教严厉,说我等武人只有从军一途。即便勉强当上文官,也是遭受排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