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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声看着高美丽有些发白的脸色,轻声笑了一下。

“怎么,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苏声审视的目光,让高美丽不寒而栗。

“你知道什么了吗?”高美丽不死心地问。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苏声一字一句说出来。

“你想知道什么?”不愧是看守所的老朋友了,高美丽还在做垂死挣扎。

“不说?没事!我去跟苏定国聊聊,相信他会让我知道更多。”苏声一脸的蔑视。

苏声知道,高美丽跟苏定国隐瞒了关于自己的身世。

自己跟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高美丽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是自己断绝关系,能让她更好地保守秘密。

现在想想,高美丽是怕苏定国知道,苏声不是他们孩子这件事。

高美丽一听苏声这么说,马上就不淡定了,满脸都是慌张的表情。

“我都告诉你,你不要找苏定国。”高美丽站起身,急切地说道。

“好!你说,我听。”苏声泰然处之。

呵呵!现在主动权在苏声手上,她要尽可能多地了解整件事情的脉络。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

二十年前,高美丽在失去女儿的打击中,坐完月子。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她最爱的苏定国还在监狱里。

为了生活下去,她独自重操旧业,跟自己的下线梅姨联系,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生意。

梅姨告诉她,这两天会有一单生意,让她耐心等待。

三天后,梅姨给她抱来一个女婴,说是刚满月,让她把这个孩子卖远一点。

高美丽一看是个女婴,兴趣就不大,这种货,不仅卖不上好价钱,还不好出手。

梅姨一看高美丽兴致不高,就说,这是一个生了好多女孩的人家,养不起了,就便宜卖了。

本来这家男人早就想卖了,女人比较犹豫,这才拖到了满月。也是担心孩子太小,没人愿意要,卖不上价钱。

高美丽看价钱真不高,勉为其难地就接了。后来联系了几个卖家,都没成交,她才决定自己留下,准备给自己养老。

后来把这个孩子送回了苏定国老家盛京,让苏家人给养活。

——

高美丽没说隐瞒苏定国的事,是不想让苏声再抓住什么把柄。

苏声从高美丽的讲述里,听到了关键人物——梅姨。

“跟我说说这个梅姨吧。”苏声开口问道。

高美丽深吸一口气,眼神有些怨怼地看着苏声。

不过在苏声寸步不让的目光下,高美丽开口说道。

“梅姨是我的一个下线,我们一直合作。她是我豫省的老乡,我入这行,还是她介绍的呢。”高美丽边说,边观察苏声的表情。

苏声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个听故事的人,听得认真,不想打断讲故事的人。

高美丽继续道:“她把你卖给我之后,还好几次问过你,我说不好卖,没人要,她还挺着急的。

后来我把你送回盛京,她再问起,我就说卖掉了。她看起来很高兴,还问我卖去了哪里,我说,卖去了黑省漠河那边。

那时我看她眼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

当时我还奇怪,梅姨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个货物的去向,所以我记忆相当深刻。”高美丽有些恍然,但又没抓住重点。

“这个梅姨现在在哪,也一同被抓进来了吗?”苏声想知道,这个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现在在哪。

“嗯!也被抓进来了。原本她和她老公都不做了,由于分赃不均,她老公被打折一条腿,她被打折一根肋骨。

可是她儿子和儿媳妇不争气,之前被抓了,还好悬害了我们。

后来梅姨没有什么生活来源,就找到我,又重操旧业。

这次警察的抓捕非常隐蔽和迅速,我们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一条线上的人全部被抓了。”高美丽还有些懊悔的样子。

“她叫什么名字?”苏声语气严肃,但眼神精亮,好像看到了希望。

“你要保证我的事,不跟苏定国说。”高美丽开始提条件。

“你现在除了选择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嘛。”苏声一脸的冷漠。

高美丽挣扎了一下,感觉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她叫张雪梅。”高美丽最终说出了这个名字。

“好!警察跟我说了,如果你能交代全部犯罪事实,他们给你争取一个检举揭发的待遇,算你是投案自首,有减刑和轻判的可能。”苏声还没忘记苏信的交待。

高美丽表情很是挣扎,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说,就目前交代的罪行,顶多能判十年。如果全交代了,不知道要如何。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没什么再交代的了。”高美丽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再说些什么,所以嘴紧的很。

“是吗?那我的事,你跟警察说了吗?”苏声笑的一脸别有深意。

高美丽一个激灵,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住了就是天堂,失去了就是地狱,好好想想吧。

我出了这个门,你再想说什么,都不算自首,也不算检举揭发。

我也可以找苏定国聊聊,可能他愿意说些什么。或者,我找梅姨聊聊,相信我给出这个条件,他们更愿意跟我详谈。

好自为之吧,这是我们认识一场,给你争取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苏声语气轻缓,有压力,也有诱导。

苏声没有着急走,她在观察高美丽,看看这个女人究竟如何取舍。不用多,只要再交代出一两件罪行,苏信他们就可以逐个瓦解罪犯的防御。

分开审问最大的好处,就是利用人的自私心理,供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让别人来承担罪责。

等了能有十分钟,苏声没觉得时间长,可对于高美丽来说就是一生那么久。

“好!我说,但我想让你给苏定国也争取这个机会。”高美丽这时都没放弃苏定国。

哈哈!看来高美丽对苏定国的感情,是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真情。

苏声没有马上答应,沉默了好久,这让高美丽很是煎熬。

不能马上答应,否则这个机会就不值钱了,苏声跟高美丽玩了一个心理战术。

“我尽力而为吧,不论怎样,前二十年,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我的父母。

也期待过你们对我的疼爱,渴望你们把我从苏家老太太的魔掌中解脱出来。

所以我愿意给你们争取这个机会,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不敢保证。”苏声站起身。

回头最后跟高美丽说了一句话:“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我希望你好好的。”

说完,苏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会面室。

高美丽呆呆地看着苏声远去的背影,一滴清泪滚落下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苏信、李智和郑植,马上围了上来。

“苏信哥,我跟高美丽说,如果能全部交代犯罪事实,你们可以给她争取宽大处理,可以享受自首的待遇,甚至是检举揭发的待遇。

我学过法律,但实战经验没有,不知道有没有越过你们的法律底线。

高美丽看在宽大处理的份上,愿意交代。但是不是全部犯罪事实,我不知道,你们可以采取逐一瓦解的策略。”苏声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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