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闫富贵正在自家门口侍候着自己门前那点花花草草。当然,花花草草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看看晚上回来的大家伙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便宜能让他占一占。
不过这显然让他失望了,这个院里的人除了少数的几家能让他占着些便宜,剩下的可是占不着。毕竟家家户户的自己家都没有呢,又上哪弄这个‘孝敬’去啊。
正在三大爷‘遗憾’着呢,这会儿门口处进来了两个陌生人,却是让他警醒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那两人就先说话了。
“请问,这院里有一位同志,是叫李守良的吗?在红星轧钢厂上班,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闫富贵一听,这是来找李守良的?
“您二位是?”闫富贵没有冒然的承认院里有这个人,而是先笑问道。不过却打定主意,一旦有事儿,就赶紧扯开嗓子喊起来。
真要是歹人,也得含恨在这。
“哦,我们是轧钢厂他的同事,都是技术处的。这次来是找他有点事儿。您看?”
闫富贵仔细的打量了打量两个人。
一个年纪挺大了,一个也得看着四十有余了。倒不像是坏人,尤其是那个看着四十有余的手里还提着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来送礼的。
闫富贵自衬,这万一真是送礼的,自己要是给人撵了出去那不是得罪人?还是按照常的来。要是来找别人的,闫富贵还有点怵。
但是这是来找李守良的,李守良这小子多能打,他是知道的。真要有什么事儿,他也能控制的住局面。呵呵。
“行了,我们院里倒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是不是那一个就不知道了。他刚才就回来了,我带着你们过去。咱们走着?”
那年轻一点儿的立马拿出烟来递上了一颗,闫富贵接过来看了看,虽然他不抽烟,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烟的好坏。这是好烟,一般人抽不起。
来的人身份虽然未知,但是很显然非富即贵。
这样的人是坏人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吆,这烟可不错啊,嘿嘿,那我就收下了。咱们走着,守良的屋子在后院。不过他嘛这个点儿一般不在后院待着。”
“那他在哪待着啊?这个点了?”年长些的人笑着问道。
“嘿嘿,这您二位就不知道了。他在我们院一大爷家里。这一大爷是他的师父,易忠海。也就是你们厂一车间的八级工。不知道你们知道嘛?
守良自从拜了一大爷为师之后,两家人没多长时间这吃饭就合伙了。所以这个点儿一般都是在中院易忠海家。”
闫富贵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人就来到了中院。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也是有些了解的,车间里都知道这爷俩亲如父子,平常关系好的都能看出来,没想到这在家里更甚啊。
到了一大爷家门口,闫富贵上前敲了敲。
三人就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吱拉一声,门被打开了。
易忠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老闫?这个点儿了,你过来。。。”
易忠海的话没说完呢,就看到了闫富贵背后的人。
“周总工?杨工?你们俩怎么来了?这是?”易忠海赶紧说道。
闫富贵一听易忠海的话,知道确实是认识。而且易忠海的称呼让闫富贵知道自己猜对了。确实非富即贵,不然易忠海做为轧钢厂的八级工,不会用这种敬称。
“呵呵,老易,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我们俩下班的时候有点晚,这不又加上现找地方,找了不短的时间才算是找的到。”周总工笑着说道。
易忠海双手一拍:“嗨,周工,您怎么不早说啊。我好让守良带着你们一块回来啊。这事儿闹的,这不是走岔了嘛。”
“行了,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不多待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忙吧。”一旁的闫富贵看着自己插不上嘴,知道没自己的戏份了,主动说道。
毕竟他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套的,今晚上不是占便宜的时候,人家明显是第一次来,还不熟。没看到那个叫什么杨工的接不上话茬嘛。
这一看就是有事儿,这种场合不适合在场。
“行,老闫,那我就不留你了。等回头咱们再喝。”易忠海看着他说道。
随后把两人给迎了进去。
“周工,杨工。来来来,快进来。你看看,这也没个准备。你们先坐,我去倒茶。”
“不忙活,不忙活。易师傅,我们今天来就是来蹭饭的。不过不白蹭饭。杨工带了好东西了,咱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哈哈。”
周工一边笑,一边说道。随即又对杨工说道:“杨工,拿出来吧。别再忘在了包里,再给装了回去。”
杨工明知是周总工为了活跃气氛,调侃的话。
不过还是配合的无奈一笑,一边从包里把准备好的东西给掏了出来。
两个袋子,一个袋子里面是只褪好毛的鸡。另一个袋子里像是五花肉?
“就这点儿东西你也看在眼里这?你一个月的工资得买多少?易师傅,早听说你们家厨艺好,也让我们尝尝?”
“哈哈,哪是我们家厨艺好,是守良的厨艺好。这样,你们先坐,先坐。”
说着也不含糊接过了东西,就去了厨房。
“守良,外面来人了。周总工和杨工。”
李守良点点头,不过手里的动作不停道:“听见了,不过我这边也走不开啊。”
“得,那你忙活着。这是杨工拿来的鸡,还有五花肉。你看着做了?”
“做了呗,要是他自己来,这东西也就让拿回去了。可谁让周工也来了呢。这东西是拿不回去了。”
“那我先出去了,菜好了叫我,我来端。”
李守良点点头,一大爷就出去了。家里来客了,不陪着很是失礼。偏偏自家老伴去后院看着老太太去了。不在家,要不然也不能是守良做饭。
“嗨,你说也巧,我们院有一个老太太,年纪挺大了。是五保户。平常吃饭啊什么的都是我们家那口子帮着照顾着。
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着,身体不大舒服。我们家那口子就去后面给看着了,结果我们爷俩晚上回来没饭吃,守良就亲自上阵了。
不过要说起手艺来,守良可比我们家那口子的手艺好多了。咱们今天晚上有口福了。哈哈。”
一大爷三言两语就把晚上的情况给介绍了个清楚。
可能是这会儿说话,刚才拘谨的感觉也放开了。
杨工笑着接茬道:“好饭不怕晚,要是晚一些就能吃到好手艺,那也值了。而且虽然现在还没吃到好手艺,不过就今天这杯茶就没白来。
香气四溢啊,属实是精品。”
“嗨,什么精品不精品的,我也不懂。都是守良在外面买回来的。我倒是喝了好喝,别的再多也说不上来了。”一大爷装作无知道。
倒是周总工笑笑没说话,这茶他们家也有。也是李守良买的,给他送去的。虽然知道不是凡品,不过自家这个‘技术上的徒弟’,知道他的家底不薄。喝他点茶也就没什么了。
三人笑笑说着话。不多时,一道道菜被李守良从屋里端了出来。
超过仨菜以后,易忠海起身把酒给拿了出来。最简单出名的汾酒。
“咱们啊,先喝着。要是一直等着他,咱们这个饭还不知道得吃到几点呢。”一大爷的这一提议得到了周总工的同意。杨工反倒是因为心有忌惮迟疑了。
不过他迟疑也没用啊,李守良的两个师父都同意了。他不同意也没用。
不过说是吃起来,其实也是喝着酒夹着花生米,玩着吃着饭。吃的不多,都是在聊天。
直到李守良端着一个辣子鸡出来后,算是把菜全部上齐了。
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不过也没办法,这个鸡一看就是买的,在市场上退的毛。这有的地方没怎么收拾干净。
李守良又重新把鸡拿热水给泡了,重新找补了一遍。这才做的,也是因为这,时间不大够了。李守良才把炖改为辣子鸡了。
这酒桌也因为主角来了,气氛终于正常了。
尤其是当李守良连喝三个酒的时候,气氛俨然是到达了高潮。
一顿饭吃的在座几位都很高兴,兴致勃勃。
李守良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周总工今天应该就是个‘引荐人’的身份。还是因为他是李守良在技术处的‘师傅’,也和杨工这边有着不错的关系。
不然以周总工的身份地位,又知道李守良和杨工他们这边的‘爱恨情仇’的,要不是关系不错的,不会来干这个事儿的。
主角杨工,到了现在竟然喝的面红耳赤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心事。一点也不像是来替儿子求情来的人。
这让李守良真有点儿‘张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毕竟喝酒喝到酣畅淋漓的时候你不说,等着喝完酒了,酒劲下去了。气氛不热了,你再说?这不是找骂嘛?
结果愣是没说,李守良也懒的猜了,反正只要有事儿的早晚都得说。什么时候说,他就什么时候听着呗,听完了再撵人,也不算是无情吧。
结果直到吃完了饭,席面在李守良和一大爷的忙活下撤到了厨房里。重新换新茶添水才算是提起这个事儿。
周总工抿了口新换上来的茶,瞥了一眼仨人,着重看了眼杨工。
心里有点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今天在技术处办公室的时候,杨工忽然找上来。
把整个事儿说了个遍儿,随后找他帮忙引荐引荐。他一开始是想着回绝的。
可都是在技术处干了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一直关系都不错。实在是不好驳了面子。再加上杨工自己保证,绝对不会利用他的面子,只是找他引荐引荐,其他的全靠他自己去说。
周总工也是听到了这儿,才算是下定了决心。不过俩人一合计,也没想着先去找李守良说一声儿。就怕李守良这边一听说了,直接一口给回绝了。
没了李守良爷俩引路,两人只知道地址,所以找来的时间长了点儿。
“今天这顿饭吃的好。守良,就你这个手艺我看啊,不比一食堂的何师傅差啊。”周总工笑着说道。
李守良摇摇头,谦虚道:“这还差得远呢。柱子哥人家那厨艺可是家传的,从小就在灶上待着了。”
“哎,李师傅。这就是谦虚了。何师傅的饭我们也吃过不是一回了,水平到底怎么样,我们还是吃的出来的。”杨工笑着插嘴道。
李守良笑笑,没接这个话茬。
“师傅,杨工。今天晚上怎么想起来来我这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李守良主动问道。
周总工笑笑道:“我是没有什么事儿。今天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别的一概不管。”
说着瞧了瞧杨工。
杨工看了看两人笑道:“我是有点事儿,可那也不算事儿。说不说的都一样。还不如不说呢。”
李守良没说话。
倒是周总工接话茬道:“什么事儿,你不说就知道了?”
杨工笑道:“反正我这事儿,我要是说了,李师傅也肯定不会同意,那我说来干嘛啊?讨人嫌?”
看着杨工那一点也没有事情不成功的郁郁之类的心情。李守良还有些纳闷呢。
“杨工,既然您知道我不答应,那您今天还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这不是?”
“哈哈,多此一举是吧?老周估计也得是这么想的。觉得我是不是傻了,白搭着自己的人情?
我今天来,就不是为了那于海棠来的。于海棠怎么惹到的李师傅,我清楚的很,我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儿。
要不是我那儿子和她谈着对象,我是一定不会费这个神的。
我那儿子和于海棠这个姑娘谈对象我就不大同意,那姑娘有心计,有手段,不是我儿子能驾驭的了的。
这次他去找李师傅求情,估计也是那于海棠蹿腾的。和李师傅闹的估计不是很愉快。所以啊,我这次来,是为了我那个儿子来跟李师傅道歉的。不是为了那个女同志。
别说她不是我儿媳妇,就这样的真要到了家里来,还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事儿呢。
至于我儿子找我来替她求情,呵呵。他傻了,我可不傻,不可能。”
李守良仨人听了这话,都有些诧异。
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不自知的人,像杨工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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