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了。十五车间主任办公室走出来两人。
后面还缀着一个人,站在门口略微送了一送两人。然后就进去了。
正是李守良和靳工。
可能是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太多。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思。闷闷的往前走。
李守良纯粹是刚才当捧跟的,当多了。而且也没有他的什么事儿。所以现在没话说。
至于旁边的靳工。哈哈。李守良不用细想也知道。这是在担心自己回去之后没法交代。
或者是,怕搅屎棍那一伙人跟他闹吧?毕竟在李守良心里,董继强、李大友这伙人都仰仗着靳工。
靳工就像是他们的保护伞。现在保护伞不能保护了,躲雨的人怎么能高兴呢。躲雨的不仅不会高兴,而且还不会乐意。
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会想办法,把伞重新找回来。至于怎么‘找回来’,到时候就得看靳工的手段了。
殊不知靳工也确实是在苦恼这个事儿。
他手底下现在有一伙人,另外一伙人在不远处,不近不远的吊着他。他自己的人,他时刻管着,再加上自己的威信。
实话说,根本不怕闹,而且这后两条内容都是对他们好的。所以没什么事儿。
但是这第一条内容。让靳工实在是有些牙疼。这完完全全就是想针对董继强那伙人。
想让这伙人安安稳稳的离开这个车间。用屁股想都不可能。
故土难离,人离乡贱。虽然都不是表达这个场景和故事的。但是也都大差不差。要是到时候真的动手赶人。说不定就要出大乱子。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伙人不是善罢甘休的主。这要是在厂里闹个不好看。到时候厂里车间里驱逐起来,那可就笑话闹大了。
而且最令他无可奈何的是,这伙人一言不合,就让自家娘们,去他们家里哭着诉苦。上一次,这伙人也是在车间里闹了这么大的乱子。
这眼瞅着,钱主任就要下死手,狠下心来真的治一治他们这伙人。靳工也已经准备好作壁上观了。
但是谁承想,这伙人,让自家娘们去他们那一坐。哭着在那说这些真心话。说些家里日子不好过的话。
自家老伴这人,靳工是最了解的。她平生最爱管这些邻里之间的纠纷。甚至是为了一些不认识的人打抱不平。最是热心肠,也最是善良。好被人利用!
上次不就是这样给拌住的吗。现在的话,要是再来一次,自己还没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但是要是看现在这个环节。无疑很有可能再给他来一次!这不是又让他顶在了前面。对上刘主任和李守良?
他现在就是在想,真要出现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办?
或者说,有什么后手,能克制一手这些无赖的方法。
眼瞅着来到了车间里。两个人都平复了下刚才有些别样的心情。
往前走两步,到了李守良台子跟前,也是没有什么对话。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靳工就往前去了。
李守良看了看仨学生做的东西。然后略微说了一说。
也没看到刘主任回到车间里来。还没等李守良有所动作呢。高大等人就自觉的聚了过来。
李守良看着已经聚过来的人。
嘿道:“你们怎么过来了?我没叫你们啊?还有,咱们这可上着班呢?车间主任可就在办公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来。咱们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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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吗?把吗字去咯。在场的几个人谁不认识刘工。谁和刘工不是有些交情。再说了,他这好几天都没来车间里,估计现在下午也不会来。
这不是快下班了嘛。这就更不会来了。不耽误咱们聊天。再说了,咱们都是一车间的。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十五车间的人了。
他可管不着咱们。别说工作都做完了。就是没做完,他能怎么样?”
李守良惊讶于高大的豪言壮语。在他的印象中,高大在一车间,就和刘工有很深的关系。高大有不少的手艺和窍门就是刘工教的。
刘工严格来说,也算是为国家为厂里做了贡献了。只是点拨,就让这些学生找到了窍门。看来,这启发性教育,很有必要。
尤其是高大,算是深受其‘恩’。
李守良突然想起来,高大不会是色厉内荏吧?
想到这,李守良一挑眉道:“喔?这样啊。那看来我得去找刘工探讨探讨这个事儿。问问他,是不是这个样子。毕竟有些人这是想要倒反天罡啊。
有些人背着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要问问他,教这样的人,他会不会后悔?”
李守良作势转身就走。迈开了大步就往前走。
李守良身高腿长,加之,李守良知道,如果不来真的。不一定能骗得过高大。
此时也是真的往外走。三两步就出去了好几米。
眼看着李守良来真的。高大看着李守良的背影。终于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
“守良,这是干什么去?找刘工?刘主任?那不行,什么大事儿啊,就去打扰他?不是刚从他那里出来的。
来给我个面子。今天已经很麻烦他了。改日吧。到时候咱们再去。错峰出行。这不是大家都赶趟嘛。”高大一边说着,一边忽悠着李守良把刚才得心思给收回去。
呵呵,别说,这李守良时不时的,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词,很是新颖。但是也很是贴切。
让他们也不由自主的用了出来,比如现在。
李守良此时也笑眯眯的转了回来。要的就是你这个怂样子。不然李守良怎么会跟他‘将这个军’呢。
“哎,高大。也就是我和你的关系。这要是换了别人。我这会儿都已经走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了。你说呢。”
高大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是,是。就你说的对。”
嬉笑打闹了一番。众人才问起正事儿来。
几人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此时也是赶紧央着李守良说。
李守良也不啰嗦。直接全盘脱出。毕竟这玩意儿有什么好隐瞒的?明天甚至是后天,也就全面就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只不过是早一点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就算他不说,别人不会说吗?
李守良这一讲,就是小十来分钟。
讲的那叫一个口干舌燥的。当然了,理解起来倒是并不难——新官升任三把火嘛!
几人听完后,都没说话。默默的在那里消化李守良带给他们的消息。实在是有些东西。
开局就是干货——撵人家出车间,去别的车间。
“刘主任这回是来真的啊。”高大最先感叹过。
“那肯定啊。守良这不是都说了嘛。刘工找他们俩说话,就是为了统一战线。好不让他们俩中的谁拖后腿。
所以提前给他们俩说好,到了那天,要是谁反对了。可就是跟他有仇了。到时候刘工绝对找后账。
嘿嘿,我看啊。就是说给靳工听的。毕竟守良和刘工都是咱们一车间出来的。两人供过的事儿就不少。守良一向是对好的支持、坏的反对。
再者,车间里谁看不出来,靳工是他们的保护伞。”
“哎,话不能是这样说。虽然靳工平时确实是和他们走的近了点儿。但是他确确实实的,没有为他们做过几次事儿。
有限的几次,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感觉也是迫不得已。咱们不能以偏概全。”说这话的是高大。这就开始为靳工辩解了。嘿,刚才还在那说骚话呢。
“高大,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是迫不得已的?他靳工好歹是六级工。谁还能逼着他?拿着刀顶着他脖子再来说这个事儿。
我看啊,还是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们都是一个厂出来。谁帮谁其实也说的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人发表感言。
转头又被高大打破:“咱们不是来说这个的。咱们不是来谈论,靳工能不能用一些手段吗之类的。”
“哪跟哪啊。咱们不是来讨论。明天或者后天。这些人要是动手了。真要动手什么概念?说这些干什么?“
“你说的动手,和我想象的可能不大一样吧?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我感觉不大可能真的动手。
就是瞎胡闹呗。闹一闹,让刘主任收回成命。”
“嗯,这话是对的。也就是闹一闹了。但是我感觉没有什么用的。刘主任下了决心要治他们,又怎么会给他们什么机会呢。
我看啊,识相的就自己老老实实的去刘主任给介绍的车间。不识相的,在这闹的。就直接给收拾了算了。留着他们干嘛?
这样,也算是杀鸡儆猴、杀一儆百了。”李老实说道。
李老实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是火!不是来玩的。要是真的有人分不清大小王。那压抑了许久的刘主任一定会教他们做人的。
几人统一了思想,又说起了剩下两件事儿。
实话说,跟他们的关系都不大。不过是一些针对剩下这些工人的福利。做不完工件儿的,福利。
也算是刘主任上上任之后,对车间众人的‘酬工’。再者就是让宋钟这件事儿可以有个喘息的机会。让大家都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省得老是惦记着,尤其是晚上一加班,要晚回去的时候。那谁受得了啊。
常年累月的给自己心里暗示的。就容易出现错漏。要是再有一个宋钟这样的。刘主任也不用干了。
所以,几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大的争议。
倒是对于第三点。
有人忍不住问了:“守良,你们俩就这样答应了?就没说点什么?要点什么?”
李守良笑道:“我还没说这个事儿呢。我和靳工都被提拔成为车间副主任了。这是对我们俩的酬工。”
“嚯。”“吆。”“厉害啊。”
“守良,真的假的。你都成副科了?”这是年长的孙工说的。脸上的惊讶,和一闪而逝的嫉妒让李守良看在眼里。
李守良笑呵呵的说道:“孙工,这副科要是这么好进,那也太不值钱了吧?我才干了几年的活,就是为咱们厂里才干了多少的活。
要是我真的当上了,那咱们厂怕是要瞬间起义了。我啊,其实就是当上了一个没有行政级别的副主任。
比副科级副主任差了好些个档次呢。而且,也实话说。要是我真的当上了这副科级的副主任。这刘工可就要寝食难安了。
怕不是他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哈哈哈。”
几人听完,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毕竟李守良说的确实可能是实话。
李守良这么年轻,又这么能干。这要是真成了有级别的副主任。手底下还有这么多的人。说不定还真能一较长短。
毕竟大家都知道,李守良的技术,应该是比刘主任高了。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毕竟李守良在刘主任还是刘工的时候,就时常的去刘工那帮忙。
虽然不知道帮的刘工是哪一块的,但是这事儿实打实的摆在着,没法作假。
一想到这,大家又都平衡了。没有级别的副主任。应该也没什么嘛?
李守良随即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就是比六级工多了几块钱。工资还没七级工高。剩下的也就没有了。”
至此,大家点点头,符合心里预期。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说的就是大家现在这个心态。
这边,还没聊够呢。广播站的声音响起。
下班了。
几人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喇叭的方向。
随即一哄而散。各自回去收拾自己的包去了。
李守良看了看仨人下午的成果,然后放了起来,等着明天再给讲解。
收拾工作台,背上包,回家。
***
夜,吃饱喝足的李守良和一大爷爷俩喝着茶,在那悠闲的说话。
就今天下午这个事儿。李守良在刚才,就跟一大爷又复述了一遍。
一大爷听完后,也没多做思考。就来了一句:“明后天,要是你们车间处理不好。估计他就得找人来帮他了。”
李守良略一细想,也就明白了。大概是保卫科的人之类的。耍无赖嘛,也只有这样地方的人才能镇得住。
“要是不闹呢?毕竟早换晚换都得换。”李守良笑道。
一大爷听完道:“要是不闹,不是更好?和和气气的。下次见面还能说说话。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
要是像刘工现在干的这样。他最近可没少说了别人的不行。比如钱主任。他们俩见了面不打起来就算是好的。
踩高捧低。人家钱主任听见了,估计不会给他个好脸。毕竟被他贬的一文不值。好像人家管理车间,就一点功劳没有,全是错的,这是结了大仇了。这要是我头几年那脾气。说不准早就过来找他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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