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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解成进入轧钢厂上班这个事儿,在入厂第一天就被大家知道了。没办法,这事儿根本瞒不住。当然了,其实谁也没有特意的瞒。
都是有默契的相互不主动传播这个事儿。机事不密则害成,就怕有羡慕嫉妒的人坏事儿。现在进厂了,一群人下班一块走。
李守良和何雨水一块骑着车子就走了。那闫解成谁也不认识。一大爷和他在一个车间里,自然而然的就得带着他和院里的人汇合。
这样一来,大家谁还能不知道呢。
汇合点,一大爷和闫解成缓缓的走过来。起先大家还以为看错了,毕竟那个‘疑似闫解成’的人穿着一身轧钢厂的车间的工作服。
但是当一大爷大手一挥,指着大家脚下说道:“解成,这个地方,是咱们院的人下了班的聚合点。以后呢,你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走,也可以自己走。”
这话才让大家给确定了。
“一大爷,这是闫解成?解成,你什么时候来厂里上班了?你不是?”李家大哥显然不大想的到这个事儿。
闫解成先是尴尬一笑,有种被逮住的既视感。随后突然转念一想:哎,不对啊?我不是都进厂了。这还怕什么呢?这会儿谁还能看不顺眼或者告密嫉妒之类的?
接着嘿嘿一笑:“李哥,我也是今天才来的。这不是厂里招工嘛。我就来了。”
这是统一的口径。谁问都是厂里招工。虽然一看就是假的,但是吧,谁也说不上别的来。毕竟谁也没有证据啊。
“嚯,解成,这是好运气啊。别的不说了,这么好的事儿,不得在院里摆上两桌啊。”李家大哥也伶俐,立即就给闫解成递上了这么一句话。
李家大哥的想法也朴实的很:我们家那口子的弟弟也是待业好几年了,让他帮忙找工作他没给找到,为这事儿他也没少被家里的婆娘给埋怨。
现在闫解成一个和他弟弟一样都是干临时工的,有活就干、没活就跑活的突然翻身了,这谁受得了?虽然这闫解成跟他平时没什么仇啊怨的。
但是这人吧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心里上的转变也就是这一时的事儿。他的想法也就不难让人揣摩了。就是自己弄不了,比不上。恶心恶心他们家,让他们家出出血也挺好的啊。
这话让闫解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别的不说,800块钱的帐自己少说得还四五年。要是自己一个月还的多的话,可能能少还几个月,但是没什么差别。
更别说自己要是一个月多还一些,那自己每个月手里根本剩不下两个钱。眼瞅着这家里老二老三也不是个样子。
自己还的这个钱,估计也就是为老二老三的工作做了打算的。所以他的脑子也在钱这个事儿上变的很精明。
他总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啊。比如:他得结婚吧!他每个月剩下的钱除了自己的花销之外,攒下来的那两个就得为着自己做打算。
一旦自家给老二或者老三再买工作,那结婚的钱他估计家里也是拿不出来。家里掏不出来,他自己要是也拿不出来,那他自己不就得打光棍嘛!
这怎么能行呢?这有对象和没对象完全是两回事儿。难道还真得拖到傻柱那个年纪再结婚吗?再说了,傻柱那是挑剔,不是找不着。
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他是比不上傻柱的。傻柱有钱,工资也高,工作也好。他呢,要是既没钱,年龄又大了。那可就真不好找了。所以还是那句话:早作打算!
而且说句实在话,就这还是自己父亲没给自己算利息。要是算利息,那自己欠的这钱可就没头没尾了。
一向什么东西都计较的老父亲,在自己工作上给拿了一部分钱,还没算利息。这事儿吧起码让他心里有些妥帖。不至于让自己心里一直不得劲儿。
综上,对于李家大哥说的话。别说是让自己摆上两桌了,就是连一块钱,五毛钱自己都舍不得掏出来。一个月自己手里就8块钱,这八块钱都得用到刀刃上才行!
“李哥,别闹了。我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让我摆上两桌?那根本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这个钱。
至于说还要让我爸摆上两桌?哈哈,李哥,我爸那人什么情况,你不得更清楚?让他把钱拿出来,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事儿就甭提了,当然,要是有想要试试的,咱们到家的时候我估计我爸一准儿就在门口等着吧。看到我爸你们就自己上去试试,要是不成也不赖我。”
闫解成双手摆动着,一个劲儿的否定自己。
不过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啊。当即就把自己打入了这一伙人的行列。闫解成有种小机灵,虽说时灵时不灵的。但是就是他这种小机灵让他在某些时候快速的融入到了里面。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流于表面,不能够踏实的让自己站在地面上。只向上看,不往下看。
这种人往往会造成眼高手低,要是能有人把他们压住,狠狠的磨炼一番自有一番成就,但是如果没有这样的善人,那通常成就都不会太高。
闫解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这话很实在,也很真实。闫富贵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是一清二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有了这么一打岔,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这上面,五花八门的聊了起来。毕竟实情如此,大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就没见过能从三大爷手里拿出好东西来的。
当二大爷刘海中到的时候,大家都聊的热火朝天的了。以至于大家对于等二大爷出来这个事儿都没什么怨言了。
刘海中显然没有这个自觉,一过来就先声夺人,想要牢牢的占据人群中的‘c位’,说道:“哎吆,都来的这么全了。今天车间里活多,这不,刚忙活完。要不是我不想争先进了,这标兵怎么也得有我一个。我看啊,赶明儿我得找厂长他们去说说这个事儿。”
这话顿时引起大家一阵恭维。
“是啊,要不说还得是二大爷呢。”
“是啊,二大爷。你的努力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
“是啊,二大爷。要我说,这就是领导们没仔细研究研究、调查调查。怎么就不给你一个呢。你这么努力,认真。竟然没有你的事儿。”
咳咳,聊着聊着这话也就偏题了。调侃大过善意,毕竟稍微了解的都清楚,二大爷刘海中平常像模像样的。一遇到像样的领导,说话就结巴。
也有的说不是遇到领导,是遇到他办不了的事儿,他也结巴。反正就是结巴,上不了台面。
“行了,咱们赶紧回家吧。不管怎么说,今天确实有些晚了。要不是有一大爷、二大爷左着,有法证明这个事儿。家里的婆娘说不定又得闹腾。
虽然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晚了,但是解释起来也是麻烦事儿。”
“谁说不是呢,走吧走吧。”就这样,一群人撂下了话题,急匆匆的赶回家了。
一个晚上,闫解成进入轧钢厂上班的事儿就给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
翌日上午,一车间。
闫解成一大早上赶来,就被分配到了搬运组。开始一个萌新暗无天日的搬运生涯。别说你是谁的人,你认识谁。
只要你不是厂长安排进来的人,不管是谁都得干。哪怕是李守良,刚开始来到一车间,也是干的搬运组的活计。按理说就得三个月之后再干别的。
至于李守良后来为什么给调到别的地方去了。那自然是因为李守良的这个手艺到家了。已经可以干起1级工的活计了。
毕竟李守良最开始的时候,可是有不少的人看不过眼,嫉妒他有这么好的手艺;还有一部分人眼看着李守良手艺窜的太快,变着法的找李守良比较技艺。
好压李守良一头,只不过都让李守良给挫败了。这也是李守良在一车间的成名之路。
所以要么你崭露头角,要么你提前有个老师,有人要你,你自己就不会干这个了。不然,人家哪里也不是傻子。怎么想着一直在搬运组干啊。
当然了,除了临时工没有转正机会的,或者确实没什么天赋的,不呆在这也没地方去啊。难道要被调到后勤清洁组那边去?
不过谁也没想到,闫解成进厂这第一天就给闹了笑话。
“解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第一天上班,说的太多你也记不清楚。我就先跟你把你的岗位地盘给划分清楚。
这是你的工作,以后你就跟着他们几个在这块搬运。咱们搬运组没什么别的事儿,工作台上的同志叫你去取什么,你就得赶紧跑着去。
但是我有句话嘱咐你,别看咱们这个活计没什么含金量。看着就像是个卖把子力气的活。但是有些事儿,不能只看表面。
等你搬起来你就知道了。这该怎么搬,先搬哪边的,哪块的,轻重缓急的事儿,或者说门道多着呢。
你以后干的多了,也就知道了。这个咱们以后再说。今天你先适应适应吧。”
闫解成点头称是,然后转头就给忘了。人家好心提醒他的那几句被他直接给抛在了脑后。他没看上那个长的很‘高壮’的组长。
因为这让他看起来和李守良有点像。只不过李守良不像这个组长,身上只有肉!傻大黑粗很形象!
闫解成不听劝,现实很快就教会了他做人。他不把组长放在眼里,人家提醒了他一句也就算了。都不是傻子,人家一看闫解成那样基本就知道这闫解成是个啥人。
了解你是个什么人,人家自然跟你多说一句话都欠奉。谁也不是谁的爹娘,能一直惯着你。
闫解成不动脑子,只会下苦力。也就导致了这一上午,给他忙的他晕头转向的。实打实的连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恨不能直到中午下班才停下。
其实说白了,搬东西这事儿吧就是个苦力活。但是苦力活里也有些窍门。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往外搬东西的时候,是有优先级和重要性的。
等级高,数量少,也最重要。这个是要先搬运的。因为数量少,人家要的急。
等级低,数量多,重要性大减。这个自然是‘下苦力’的重点。也是不那么急的东西。
闫解成不把人家的嘱咐放在眼里,人家自然不会管他。不会跟他说,搬运东西交叉搬运+分散搬运+凑一波再走这些个窍门。
只是任着他搬一趟一趟的。瞎搬胡乱搬,这自然造成了闫解成多浪费了好多趟的跑腿。这一上午就围着这边干起这个活计,可把闫解成给累的够呛。
闫解成来一车间的第一天,李守良自然有所关注。他这个样子,李守良也看在眼里,不过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查安平多盯着两眼,就算了。
毕竟李守良一天的净事儿,哪有时间一直看着这边啊。再说了,他是和闫富贵能说上两句话,对闫解成,呵呵,不大熟。
对于闫解成来说,时间是真的走的快,因为他还没怎么干就到中午了。累的软塌塌的跟着搬运组的人去食堂打了饭。
去了一食堂,打了个一份中规中矩的菜。一扒拉一块肉都没有。都说食堂的饭菜比他们家的饭菜好。这样一看好的也有限。
但是当看到别的人碗里能捞出大肉片子来之后,闫解成这心里,老失衡了。
心里一直想着这一食堂和院里的人说的不一样啊。最主要的是,怎么没看到傻柱呢?不应该是傻柱打菜,看到他入厂,笑呵呵的给他多打点肉,然后嘱咐食堂别的人说:这是我们一个院的,以后见了他,给他多打点嘛!
怎么现在没见着人,菜打的连块肉都没有。
旁边的人看到他一直不吃,就盯着捞着大肉片的人的饭盒。
笑眯眯的告诉他:“别看了,丁哥认识食堂打饭的大姐,还有点亲戚关系。所以有些优待,但是也不是常有,今天可能碰巧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话更让他坚定了一件事儿:今天晚上回去就去找傻柱。好歹给自己点优待啊。不然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还有那丁哥只是和打饭的有亲戚关系,他可是知道,傻柱是一食堂的大师傅+组长呢!
真是想美事儿呢……
到了下午,累的不行的闫解成已经不想干了。虽说是刚入职,但是他一想到今后这样的日子还有三个月。这一上午都坚持不住,剩下的就别提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要是李守良知道了,高低得啐他两句,这其实就是心态的问题了!
怎么说呢,闫解成干了这么多年的临时工。哪里有活去干哪里。什么样的活没干活呢?毕竟要是真有一个活能让他一干好多年,那就不是临时工了,是正式工了。
而且干临时工你更得卖力气,不然人家谁愿意要你呢。还不得勤勤恳恳的。
干临时工可以,干正式工就干不了了?这是为什么?心理落差大呗。心里想的是一进来是正式工,有了正式工作。以后再学会了钳工,一级一级的升上去。工资高过自己父亲,高过傻柱许大茂,高过李守良,高过二大爷、一大爷。
结果现在这个情况,闫解成岂能乐意呢。
言归正传,作为一个不合格的搬运工,他今天上午干了最多的活、跑了最多的腿,但是干了最少的量。
下午上班之前,就一直想着怎么能想办法少干点儿。
毕竟这干的太多了,看不到头,就想着偷点儿懒。在闫解成看来,就算自己干的慢点儿,也没人看的出来啊。反正这些活早晚都得干。
大家你也干,我也干的。谁能看的出来啊?谁还能记得别人送了多少趟啊。即使是真被逮住了,他也想好了。
就说自己因为不适应,上午干的太勐了,现在有点吃不上劲儿。反正想个办法熬过三个月去,那自己就不用再干这个了。
又或者自己早就看好了,真被逮住了就说自己吃坏了肚子了。自己等会儿就往厕所一跑,也不去的时间长,多去几趟,这样自己的吃坏了肚子的事儿也能站住脚。
不过,闫解成实在是没想到,他现在想的这些个理由,早就被‘前辈’们给用烂了。谁是个傻子啊,谁不想着少干点活,多歇歇啊。
就他这个样子,偷没偷懒,那伙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谁还不是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这不,下午刚露了个苗头,就让人给看出来了。
搬运工这伙人,虽然不少人在钳工上没有什么天赋,不少人还是临时工。但大家都是普通人,智商上没有什么问题。
闫解成这点儿小动作一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明着暗地里的笑话。
毕竟搬运工是除了车间主任、高级工之外,可以在整个车间‘流窜’的部分。不少人相互间碰到,都朝着闫解成这边使眼色,或者说说笑话。
相熟的更是互相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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