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打开陶罐,用一把竹镊子夹出茶叶,放入咕噜翻滚的开水中。
只见茶叶一入水,立即像活过来一般,争先恐后地舒展、飘荡,颜色也从墨绿变成诱人的翠绿,清新怡人的茶香飘荡出来,很快便充满整个车厢。
煮的差不多,花燮挥手灭了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白玉茶杯放好,慵懒舒适地靠着软枕朝她昂了昂下巴,“倒茶。”
音盏:“……”
因着“读心术”的震慑,还在蒙圈中的她没多想,拿起银壶就开始倒茶。
花燮见状十分欣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能瞒过人精似的自己!呵呵!分分钟调教到老实——呃!
“谁让你只倒一杯还自己喝了!”
“咦?你说的啊!”
“没看见有两个杯子!”
“哦,不用,阿银睡着了而且从来不喝茶。”
“……”
后半夜,守在顺承王府门口的护卫听到动静,抬头便看见辆熟悉的车辇飞速而至,立即打起精神迎过去。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护卫过来打招呼,身后的两位家丁忙上前把完成任务重新缩回壳的玄龟搬进府,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了。
花燮从车上下来,拂了拂衣襟,“我娘睡了吗?”
不知为何,他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露在外的肌肤几乎与面具成了一个色。
护卫回道:“夫人三更末派丫鬟去了趟公子的听雪苑,之后便熄了灯,想必是睡了。”
花燮点点头,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往后一指,“找个地儿安置他们。”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府,背影看上去有些急。
护卫察觉公子心情不美丽,识趣地没有多问,直接往车里够头一看。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白的趴在地上睡的哼哧哼哧,口水从嘴角流到地毯上,黑的更过分,直接占了主子最爱的靠窗软塌,睡得理直气壮,心满意足。
护卫:“……”
怪不得刚才主子脸色不好看,鸠占鹊巢,换你是鹊能乐意吗!
此刻,鹊公子已经穿过曲廊来到后院,飞速地往东边环湖的听雪苑赶,本来就发白的脸更是隐隐转青,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若是平时,这点距离大可运气飞过去,但现在体内两股力量横冲直撞,相互压制又相互挑衅,把他的身体当战场搅得天翻地覆,若非花燮忍耐性惊人,不等走到后院就能生生疼死过去。
他不能死!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能轻易狗带!
花燮扶着廊柱大口喘气,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此刻他的脸已经完全变青,面具下的皮肤诡异地延伸出无数道细小的血管,像闪电般蔓延扩散,使得原本俊美无双的一张脸青红交加,诡异而骇人。
明明还有一天,怎么会提前发作呢?
花燮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所有罪责推到姓银的身上,若非他俩突然出现吓到小黑,他早就顺利回了府,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要是就这么死了,他做鬼也要回来找那俩兄弟索命。
接着,花小王爷在吐槽和负能量中获得求生力量,一鼓作气坚持到听雪苑附近,依稀听到一声惊呼“主子——”,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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