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既然听得此事,也不可在外面妄言,否则被有心之人听去,定然招来横祸。”
说话那人纠结了下,还是开口提醒。
只见姜松点了点头,抱拳道:
“多谢提醒。”
便是不再追问,转身回了到位置上。
反倒是方才议论的客人,一时间面面相觑,结了账各自散去。
姜松看着雄天,问道:
“霸天,你知道这麻叔谋吗?”
雄天想了想,点头道:
“他是朝廷讨南阳大军的先锋,见是见过几面,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罗成也是神色冰冷,低喝道:
“想不到世上竟有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将小孩当做羔羊,简直就是禽兽。”
雄天一招手,说道:
“赶紧吃完,我们进去商量吧!”
有些话,他们自己说不怕,但被外人听了去,还是容易自讨没趣。
很快,三人进入客房之中。
罗成便是率先道:
“如果方才那人说的是真的,这麻叔谋实在太可恶了,简直恶贯满盈。要是在北平府的话,我非要将他拿下千刀万剐不成。”
看来罗成还是个热血小青年啊。
雄天也缓缓点头道:
“贤弟说的没错,此人凭借职务之便,肆意妄为,作恶多端。但他身后站着杨广,在大隋天下,怕是没人能治得了他。”
罗成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真是个昏君,他开河残害百姓也就罢了,而今更让这畜生负责,照这样下去,终有一日,大隋要亡在他的手里。”
当着罗艺的面,罗成肯定是不敢这样说的,但在雄天、姜松面前,他却无所顾忌。
毕竟,雄天和姜松对杨广也没有好态度。
雄天忍不住笑道:
“贤弟啊,你这话是说到关键了,照这样下去,百姓不造反都不行。
若咱们途经此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去也就过去。但现在,既然听说了此事,总不好熟视无睹。
姜大哥、罗贤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松缓缓点头,说道:
“霸天,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便说说吧。”
罗成也赞同道:
“天哥你说吧,我罗成可没怕过什么。”
雄天微微颔首道:
“好,虽然那麻叔谋确实是恶人,但咱们也不可轻易定论,还是要去打探清楚,看看这麻叔谋是否真的无恶不赦。
若是确定,这麻叔谋真的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咱们便为民除害一遭。
到时候,咱们三人可以戴上面具,避免暴露身份,将那麻叔谋杀了。至于其他人,只能看运气了,毕竟咱们也杀不光天下恶人。”
罗成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那咱们晚些去外面看看,打探消息。”
虽然从北平府南下,让罗成看见了许多风景,但平静的生活总归无趣。
此番,他们要为民除害,剪除杨广任命的开河总管,顿时让他热血沸腾。
——
麻叔谋奉杨广之命开河。
隋唐大运河分为三段,如今的是第一段,也就是从东都到江都的通济渠。
在运河之侧。
这里有一片营寨。
除了开河的民工,还有开河总管麻叔谋,以及朝廷派遣的大军三万人。
这三万大军,是杨广特意调拨给麻叔谋的,为的就是镇压叛乱。如此大规模聚集,一个不好,就会导致大规模造反。
必须以大军威慑,才能保持稳定。
虽然麻叔谋、众将士,以及无数民夫都住在营寨中,但不同人的环境,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像麻叔谋所住大帐,自然是富丽堂皇,各类布置一应俱全。那些将士的居所,也是相对妥当,遮风挡雨不成问题。
但民夫所居,却是破败不堪,除了一处营帐几十个人,众人只能见缝插针,找到地方就躺下,身上裹着自己带的被褥。
若是遇见刮风下雨的天,简直令人绝望。
这样的环境,自然令民夫怨声载道,可他们的埋怨,非但不能争取公平的待遇,反而会受到开河将士的针对。
可能不久之后,就要被埋到河道里了。
久而久之。
纵然民夫心有不甘,百般无奈,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当今依旧是大隋的天下。
开河是陛下的旨意。
没人敢冒着拼死之念聚众造反。
他们都觉得,自己尚有一线生机,等通济渠打通后,就能各自回家了。
没人能想到,这只是开始而已。
——
大帐之中。
这里站着一道人影。
正是当今开河总管麻叔谋。
他脸上正满是笑容。
自从杨广派他前来开河,麻叔谋的小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
通济渠沿途官员,都对麻叔谋万般奉承。
没有人敢得罪这位陛下面前的红人。
便在此刻,帐外进来一人。
麻叔谋目光一扫,问道:
“东西带来了吗?”
被麻叔谋注视着,来人心头一凛,却不敢迟疑,连忙给出答复:
“启禀总管,都已经备好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麻叔谋,心情更好了,他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好,那还不赶紧送进来。”
想到那比嫩羊羔更细嫩的味道,麻叔谋内心便一阵躁动。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个习惯。
只是奉命开河以来,麻叔谋忽然染病,大夫让他以嫩羊羔入药。
后来,在一个叫下马村的地方,有个叫陶榔儿的地主,为了讨好麻叔谋,竟然投了别家的孩子,当做羊羔烹煮,送到麻叔谋面前。
麻叔谋吃过之后,大加赞赏。
那陶榔儿得了麻叔谋赏赐,便是继续做这不轨之事,直接给麻叔谋吃上瘾了。
到后来,麻叔谋知道真相之后,非但没有责怪陶榔儿,更是自己让人偷掳小儿,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实在丧心病狂。
今日,麻叔谋便想过过嘴硬。
——
在营帐之外。
有三人策马于此,正是雄天等人。
经过他们的打探调查,可以确定那些传言并非风言风语,而是确有其事。
这世界上,变态的人多得是,但这么变态的,实属罕见,让人大开眼界。
雄天正色说道:
“当初在南阳,这麻叔谋虽然也是奸诈之辈,却想不到他如此禽兽。他做下这样的事情,便是天理也无法容他。”
罗成神色慨然,冷声道:
“今日,咱们便替天行道,纵然咱们杀不尽天下恶人,但既然咱们撞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岂不是令人耻笑?”
其实有些事情,根本不必多说。
从他们听得消息时,就已经做出决定,如果不除去麻叔谋,心里这一关都过不去。
他们不是专为行侠仗义的大侠。
但他们还有一颗侠义之心。
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松没有多言,他们三人都已经带好了兵器,随时可以动手杀贼。
雄天点了点头,说道:
“把面具戴好,免得泄露身份,被人找上门来,咱们还得去大兴城呢。”
刚才在路上,他们已经备好面具。
罗成连连点头。
在北平府的时候,他听说雄天和姜松,二人独挡数万突厥大军,真是心情激荡。
今日,他也要杀入万军之中,虽然不是突厥外族。但铲除麻叔谋这等狗贼,一样是罗成期待的事情,他终究是个热血的少年。
哪怕这件事,不能拿出去宣扬,但只要自己知道,那就足够了。
三人都戴上面具,这面具倒是没什么特殊,只是在路边随意买的。
“那就,动手吧!”
不怎么说话的姜松,终于有了反应。
三人在此达成一致。
其实雄天和姜松,他们并不存在任何问题。雄天是南阳阵营。哪怕暂时罢兵休战,但他和杨广作对,给杨广找点麻烦,那是情理之中。
姜松虽然没有直接阵营,但他和雄天等人交好,加上任侠的性子,动手也没问题。
唯独罗成,身为北平王世子,这可是官方身份。却跟着雄天和姜松,前往刺杀朝廷命官,往严重里说,这都是造反了。
当然,他们都戴了面具,就为了遮掩身份。
不至于被随便看出来。
三人开始行动。
按理来说,他们不该大张旗鼓,悄然潜行进去,应当是最好的选择。
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接策马杀出,朝着中间位置的大帐靠近。
据三人观察,这里应该就是麻叔谋待的地方,显得最为别致。
雄天三人,又不是要杀光这几万大军,只要杀了麻叔谋,便算完成任务。
马蹄声响起,在夜色之中格外清晰。
有巡查的士卒。
听见了这动静,连忙前来查看。
当看见戴着面具,疾驰而至的三人,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大声喊道:
“敌袭!”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已经刺了过来,直接透心凉。
这些士卒,怎么可能是雄天三人的对手?
哪怕是实力最弱的罗成,放在江湖上,那也是一流高手,实力非同小可。
不管这些士卒是否无辜,但他们此刻前来阻拦,便怪不了雄天三人无情。他们在麻叔谋手下听令,怎么可能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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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片营地的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袭击开河重地,简直是蔑视朝廷,不把朝廷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