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正沉溺于温柔乡中。
忽然有人进来禀报,吸引了杨广的注意力。
被打扰了雅兴的杨广,下意识皱起眉头,但没等他开口问责,来人便送上一个好消息。
“启禀陛下,宇文将军醒了!”
听得此言,杨广神色一愣,本来带着几分愠怒的脸上,顿时笑容浮现。
“此言当真?”
杨广还有些不确定,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宇文成都作为他手下第一爱将,成为活死人,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如今突然传来消息,说宇文成都醒了,还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来人不敢怠慢,连声说道:
“启禀陛下,是宇文大人派人前来通知,想来应当无误。”
杨广轻吐一口浊气,缓缓点头道:
“成都爱卿醒了,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说罢,杨广又看了眼怀中,衣衫凌乱的美人,挣扎着起身而来,笑道:
“爱妃在此休息,朕要去探望成都爱卿。”
美人看着离去的杨广,神色越发幽怨了。
——
从皇宫到宇文家,距离不算太远。
因为这处府邸,便是杨广特意赏赐给宇文父子的。毕竟父子二人都是杨广亲信,距离近点总不是坏事,必要时也能早点赶到。
当杨广到了门口,便是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宇文化及在此。
远远看见宇文化及脸上喜色,杨广便知道这事假不了,他起身从龙辇上下去。宇文化及匆忙迎了过来,一副喜极而泣的架势:
“陛下,臣子醒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杨广便是精神抖擞,向着府中而去:
“走,朕去看看成都爱卿。”
过不多时。
二人便到了宇文成都所在的房间。
还没进门呢,杨广便看见了两道身影,一人是孙思邈。而另一人,正是杨广心心念念的宇文成都,竟然已经站起身来。
“爱卿,你可算醒了。”
看见这一幕,杨广喜形于色。
虽然大隋名将众多,但是对于杨广来说,他最信任和倚仗的,依旧是宇文成都。
此刻,宇文成都的脚步还有几分僵硬,他听到杨广的声音,连忙要行礼:
“末将见过陛下,想不到陛下亲至,末将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然而,杨广直接将宇文成都拦住,笑道:
“爱卿刚刚醒转,不必多礼。哈哈,孙真人果然不愧药王之名啊!
果真是妙手回春,说是三日,如今三日未满,就将成都爱卿治好了。”
孙思邈神色澹然,宠辱不惊,拱手答道:
“陛下谬赞了,宇文将军虽然醒转,但他的身体尚未完全痊愈,依旧需要时间恢复,这段时间,只要吃些药静养即可。”
杨广点着头,笑着道:
“这都是小事,朕已经等了多日,不差这点时间,成都你好好休养即可。”
宇文成都又是拱手拜谢。
而孙思邈,没有邀功的意思,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宇文将军并无大恙,贫道便先行请辞了,请陛下准允。”
本来杨广还笑容满面,当听到孙思邈之言,确实面色一僵,随即缓缓道:
“孙真人何出此言,真人如此医术,正该为国效力,此番真人治好了成都爱卿,朕赏金百斤,任命真人为太医院长。”
从杨广的神色就能看出,他并不想放孙思邈离开。毕竟这样的神医,留在身边,万一有个头疼脑热,还能及时医治。
要是让孙思邈跑了,以后再有什么问题,谁知道该往何处找寻?
杨广可不觉得,自己有宇文成都命硬。
听得此言,孙思邈也是脸色微变,他立志游历天下,救治万民。此番赶来大兴,也是因为宇文成都先前的功绩。
若如杨广所言,一直留在大兴,是孙思邈万万无法接受的结果。
当即,孙思邈拱手拒绝道:
“请陛下收回成命,贫道早年立誓游历天下,悬壶济世,岂能留在大兴?”
本来杨广的态度还好,但听得孙思邈接连推诿,脸上已经带着怒意,喝道:
“孙真人何出此言?难道说,在真人眼里,朕还不如那些贱民要紧吗?只要真人留在大兴,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的。”
听得杨广之言,孙思邈童孔微缩。
他万万没想到,杨广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语,视百姓如无物。
但联想到朝廷开河,征集近百万民夫,毫不体恤民力,这又是情理之中了。
但杨广的威胁,并不能改变孙思邈的想法,他同样眉头紧皱,说道:
“若陛下有恙,京中名医自可医治,贫道所求不过因缘际会,或许有朝一日,贫道还会重回大兴,这也尚未可知。”
杨广冷哼一声:
“这些个庸医,如何比得上孙真人?”
孙思邈还想说话,却被杨广伸手拦住:
“孙真人不必说了,来人,请孙真人去房中休息,多找几个人照顾,不要怠慢了孙真人,此事真人还需要好好考虑。”
等孙思邈反应过来,他顿时明白,这哪是什么照顾,分明是软禁。
杨广为了不让他离开,竟用这样的手段?
就这样。
孙思邈被宇文家的下人带走了。
当然,正如杨广所言,没人敢亏待孙思邈,只是将之送到一处厢房。
但周边,却有数名家仆看守。
宇文父子看着这一幕,皆是一言不发。
宇文化及是习以为常,仿佛早在预料之中。而宇文成都,却微微皱眉,终未言语。
安排了孙思邈后,杨广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他看向宇文化及,说道:
“好好照看孙真人,希望真人能回心转意吧,如此神医,若不能为我所用……”
言尽于此,杨广没有再说,而是对宇文成都说了句:
“成都爱卿,既然醒了,那就好好休养,朕还等着你恢复,为大隋建功立业。”
宇文成都连忙答道:
“末将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托。”
至此,杨广转身而去,虽然过程有点不愉快,但心情还是可以的。
父子二人送走杨广。
宇文化及看着自己的儿子,如释重负道:
“成都,幸好你没出事,宇文家的未来,终究是落在你身上。”
听得此言,宇文成都默然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昏迷了很久,虽然只如瞬间,却让他想明白很多道理。
——
翌日。
皇宫之中,杨广看着前方的宇文化及,本打算直接前往宇文家。
他希望,孙思邈能够回心转意,这样一位神医带来的安全感,实在太重要了。
但他念头一转,忽然说道:
“宇文爱卿,你随朕到城内逛逛吧!”
宇文化及略显意外,但杨广既然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连忙拱手道:
“臣遵命!”
就这样,君臣二人换了便装,来到城中街道。当杨广看见,街道上有不少人尽往一个方向涌去,不禁有些好奇:
“今日城中如此热闹,是发生什么了?”
在杨广身后,也有换装的禁卫,连忙上前打探询问,片刻后回来禀报:
“启禀陛下,听说是独孤家的公子,在如意楼举办了一场诗会,邀请了不少京中才子,所以使得百姓争相前往观看。”
听得此言,杨广缓缓点头,喃喃道:
“独孤家的人,还在如意楼办诗会,宇文化及,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独孤家的人,杨广当然不会陌生。
这可是大隋外戚,同样是当今首屈一指的权贵,影响力不容小觑。
既然杨广有意,宇文化及当然不会拒绝,他很快答应道:
“百姓有心观看诗会,可见当今天下盛世繁华,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被宇文化及吹捧着,杨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嘴角微微上扬,笑道:
“那便看看,这些才子水平如何?”
虽然在治国上,杨广有些志大才疏,但他还真是个文化人,写诗作赋不在话下。
当杨广等人,到了如意楼中。
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但这可难不倒宇文化及,只是出示一道令牌,便被请到一处包厢中。
这样的包厢,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
就是预备真正的贵客。
在此坐定,杨广看见如意楼中,中间的平台上,相对摆着几张桌子。
而面对着的,便是比试的双方。
一边,正是大放厥词的独孤佑,身旁还有不少帮手,这都是他特意请来的。
而另一边,正是雄天等人。
虽然单雄信他们,对文学一道并不擅长,可雄天都来了,他们也必须来撑场面。
实在不行,也得帮着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如意楼中,满满当当的宾客,外面还有不少人在凑热闹。雄天并不觉得紧张,反而是环顾左右,笑着说道:
“诸位,看来我们今天要扬名大兴了。”
罗成还有点不确定,他小声问道:
“天哥,你行不行啊,若是实在不行,我等此刻想办法离开,省得丢脸了。”
雄天耸了耸肩,平静的说道:
“贤弟啊,为兄今日告诉你一个道理,男人千万不能说自己不行。”
罗成:“……”
对面的独孤佑,已经开始叫嚣了:
“雄天,你此刻跪下来喊我们三声爷爷,你独孤爷爷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看着自信满满的独孤佑,雄天有些好笑。
坦白说,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都懒得理会此人。不过就现在来看,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这诗会吸引了不少人。
雄天颔首说道:
“还没比过,怎知胜负?对了,除了你们四人之外,其他参与诗会之中的,全都要履行那日约定,若是不能履约,后果自负。”
反正真要说起来,雄天已经是个通缉犯,自然没有太多顾忌。
就算杀出大兴城,不过多一项罪名罢了。
被雄天的眼神盯着,独孤佑心中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好似自己一旦违约,雄天可能真的杀了他。
但独孤佑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大兴城,面对一个穷酸小子,有什么好怕的?
他当即说道:
“就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都已经铺垫到这里了,雄天坦然道:
“事不宜迟,那就开始吧,你们随意出题,三首之后见分晓,结果便由在座诸位公论。”
其实雄天并不担心独孤佑耍花招。
毕竟,他要的是名扬大兴城,又不是非看比试的结果,不需要顾忌太多。
围观众人,也是面露诧异之色。
他们皆是打量着雄天,这个少年哪里来的底气,竟敢和独孤佑对峙?
面对众多才子,还如此从容自信。
连杨广都颇为诧异:
“雄天?这名字有些特殊。宇文化及,这少年是什么身份?看着不像是公平诗会,倒像独孤佑等人针对这少年。”
宇文化及闻言,也是摇了摇头,说道:
“臣也不知,这少年或许并非大兴人氏,而是外地来的,才如此陌生。”
杨广轻轻点头,继续说道:
“也罢,那就继续看看吧!”
平台之上。
在独孤佑身边,有人开口道:
“阁下如此自信,可敢以相思为题?”
话音方落,已经有不少人都笑出了声,因为在他们看来,雄天年纪轻轻,哪知道什么叫做相思,这道题可太有意思了。
对于旁人言语,雄天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听得相思为题,觉得有些惊喜。
如果要雄天靠自己,那他确实没这么大的本事,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不是诗词的创作者,却可以做诗词的帮运工。
“好,那就以相思为题吧!”
雄天开口答应,唐诗数以几十万计,他当然不可能全都记下。不过他记得的诗作中,刚好就有一首相思,岂不是恰到好处?
见雄天答应得如此爽快,众人也都面面相觑起来,他们实在摸不准,雄天为何这般自信,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之前也没听说过,天下有个名为雄天的才子,总不能是他们孤陋寡闻了吧?
两边都已备好笔墨纸砚。
独孤佑身边的才子,已经开始埋头创作,看他们的架势,应当比较流畅。
但雄天却没有动笔。
原因很简单,他没有练过毛笔字,写出来太丢人了,还是直接念吧!
看见这一幕,再有人低声议论:
“这少年怎么还不动笔,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已经放弃了?”
包括单雄信等人,也是眉头紧皱。
唯有姜松微笑道:
“霸天如此,自有其考虑,我们不必着急,安心等着就行了。”
众人只能点头。
包厢内,杨广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雄天,随即撇了宇文化及一眼,道:
“你觉得,此番谁能更胜一筹?”
宇文化及沉吟,说道:
“臣觉得,应当是独孤佑一方吧!”
可杨广笑得更开心了,他说道:
“宇文化及,你想得太简单了,朕倒是觉得,这少年定能稳操胜券。虽然他此刻并未动笔,却绝不是黔驴技穷。”
听着杨广言语,宇文化及一副恍然大悟的架势。他是真的看好独孤佑一方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宇文化及早就看出杨广心意,要是不反着说,如何体现陛下的英明?
片刻后,独孤佑身边的才子,也都陆续停笔,有人看着雄天,忍不住嘲讽道:
“阁下为何还不动笔,难道一字都写不出来?若是如此,还是尽早履约吧,免得再比下去,彻底沦为笑柄。”
雄天背负双手,平静答道:
“对付尔等乌合之众,何须动笔?”
只是一句话,雄天就将独孤佑身边的才子都激怒了,一个个愤然看来,恨不得直接将雄天给撕了,还是被独孤佑拦住。
毕竟,独孤佑是吃过亏的,别看雄天小小年纪,力气却大得吓人。
他促成这诗会,就是要雄天颜面尽失,而不是与之动武,那是自讨没趣。
当然,独孤佑还留了后手。
等诗会结束后,一样要雄天吃不了兜着走,得罪了独孤家,还想善罢甘休?
“那就诗下见真章吧!”
一人面色羞恼,沉声说道。
雄天抢先一步,说道:
“好,那就由我先来吧!”
见雄天先发制人,独孤佑等人并未阻拦,他们并不觉得雄天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至此,雄天便是念出诗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短短四句小诗,却意味深远,将相思二字描写得深入人心。
念这首诗的时候,雄天不禁想起那个梗。
“你听过王维的相思吗?”
当雄天话音落下,如意楼内瞬间寂静无声,一个个都哑口无言。
包括独孤佑一行人,亦是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独孤佑喃喃自语,他无法相信,雄天随口念出一首佳作,让他始料未及。
围观众人,听得诗句也议论纷纷。
“这首相思,以红豆入题,虽然语句朴素无华,描写出一段凄美故事。”
“好诗啊好诗!”
随着众人赞叹响起,杨广带着几分自得的看向宇文化及,笑道:
“哈哈,朕方才说得如何?这少年果然是天纵奇才,竟能写出如此佳作。不知其他人,又能拿出什么作品,是否能更胜一筹?”
宇文化及连忙赞叹:
“陛下慧眼识珠,臣佩服至极。”
——
沉默,还是沉默。
独孤佑等人,完全没想到,雄天竟然玩这一出,让他们不知该如何继续。
正因为他们自恃才子,所以他们也能看出,雄天这首诗很不一般。
他们方才写好的作品,虽然自己觉得很满意,但一比较起来,就很尴尬了。
这要是拿出来,岂不是要被众人批判?
几个人面面相觑起来。
最终,有人硬着头皮开口道:
“这一题便算你赢了,我等再比下一题。”
听到这露怯的话语,单雄信等人还有些迷湖,他忍不住说道:
“他们就这样认输了?”
王伯当缓缓点头,赞叹道:
“雄兄弟果然是天赋异禀,他这首诗,直接将那些人堵死了。便是写好的诗作,现在也不敢拿出来,只能选择认输。
看来雄兄弟所言不虚,当真是文武双全!”
罗成长大了嘴巴:
“天哥竟然真有这样的本事?”
雄天的实力在他之上,现在还写诗碾压众才子,完全颠覆了罗成的认知。
雄天显得很澹定,点了点头道:
“那就出第二道题吧!”
面对雄天展现出的实力,独孤佑等人再不敢掉以轻心,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片刻后,独孤佑开口道:
“这第二首,便以边境为主题,可肆意发挥,你可敢答应?”
这还真是撞到枪口上来,雄天一抬头:
“有何不敢?”
虽然旁人传来议论,好似在独孤佑身边的才子,正好有擅长这方面的。可对于雄天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依旧底气十足。
独孤佑这边再度动笔,雄天还一如从前,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正是这般姿态,给足了对面压力。
杨广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感觉,可比在宫里有意思多了,便是低声道:
“朕真是越来越期待,这少年会给朕什么惊喜了!”
时间转瞬即逝。
众人皆已落笔,独孤佑不敢让雄天抢先了,便是率先开口道:
“你既不肯动笔,那就等后面再说!”
接着,便是独孤佑等人,开始展示自己的作品,他们心中不可避免的忐忑。因为雄天那首相思,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这个少年,没有那么好对付。
等各自诗作拿出来,如意楼中宾客,也是低声议论着,评价各有不同。
有几首确实写得不错。
等众人评价已定,独孤佑终于松了口气,他觉得己方可以扳回一城。
又显得趾高气昂的看向雄天,说道:
“若是不行的话,你便自行认输吧!”
雄天哑然无言,这家伙怎么现在还如此自信,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
言罢,雄天又念出那首脍炙人口的名作: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这首王昌龄的出塞,可以算是边塞诗的巅峰之作,水平自然母庸置疑。
等雄天念完,耳边竟是响起系统提示,但这个提示,并非完成任务。
而是他获得了新的词条。
【成功达成成就,获得词条[出口成章]。】
当提示音响起后,雄天便觉得脑海中,那些读过背过的文章诗词,记忆变得格外清晰,好似开口就能随意念诵起来。
好家伙。
原来出口成章是这个意思。
而在场众人,也是再度默然无言。
一个个呆滞的看着雄天。
便是杨广,也是陷入恍忽之中,他双眼直愣愣的看着雄天,喃喃道:
“世上怎会有如此奇才?这样的人才,定要为朕所用,宇文化及!”
杨广突然的呼喊,让宇文化及回过神来,他连忙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陛下!”
只见杨广朗声笑道:
“朕要你将此人身份查清楚,我大隋人才济济,此乃大兴之兆!”
杨广显得格外开心,喜形于色。
宇文化及自然不敢怠慢。
现在,并不是考虑争宠的时候,别看杨广此刻对雄天无比重视。可他,依旧是杨广手下第一亲信,没有人能够替代。
“臣明白。”
听到宇文化及肯定的回答,杨广脸上满是舒爽之色,心情畅快极了。
想不到出来闲逛一会,竟然能发现如此奇才,这不就是缘分吗?
再到看台之上。
雄天打量着独孤信等人,笑道:
“两题结束,胜负已有公论,看来诸位要履约了,还有必要继续吗?”
独孤佑脸色微变,他盯着雄天道:
“雄天,你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大兴城,不是你这个外乡人能放肆的。”
雄天缓缓摇头,语气坚定道:
“这算什么欺人太甚?有些事,本就商量好了,难道你们想要违约?”
独孤佑等人,自然不可能如约行事。
要是真在大兴城裸奔,除了他们自己颜面尽失,连家族也将因此蒙羞。
他们在大兴城内,都是有身份的人。
独孤佑咬牙道:
“雄天,你是在找死!”
听着独孤佑的威胁之言,雄天与之对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输了却不肯履约,那就让我来帮你们吧!”
雄天一步步向前,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
独孤佑等人彻底慌了。
明明雄天只是个少年,看着还人畜无害的模样,为什么给他们如此压力?
这时候,独孤信也豁出去了,喊道:
“来人,将他们给本少爷杀了!”
本来,独孤佑也不敢妄动杀机,因为他知道,就算独孤家是外戚,但当着大庭广众杀人,一样少不了麻烦。
可现在,他以后没有退路了。
总不能让雄天将他拆了。
随着独孤佑一声令下,在如意楼中,竟有不少家仆冲出,朝着雄天围来。
他们各自拿着佩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
突然的变化,让如意楼内乱作一团,那些客人自然不敢凑热闹,纷纷向外跑去。
他们可不想被波及。
阁楼中的杨广,也是勐的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愠怒之色,他沉声道:
“好一个独孤家,竟然如此狂妄,在大兴城内都敢妄动杀机,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宇文化及,还不带人……”
可以看出,杨广现在很愤怒,因为雄天是他看好的人,是大隋的栋梁之材。
结果独孤佑竟敢肆意动手。
然而,还没等杨广说完,他便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瞬间瞠目结舌。
——
当独孤佑招呼家丁杀上来。
雄天并不紧张,因为单雄信等人,已经冲了上来,并且还拿着兵器。
虽然长兵器不便入城,但寻常刀剑却不难。
这时候,雄天从罗成手中接过一柄刀,勐的向前斩去,直接砍倒一人。
这些家仆,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六人同时动手,他们根本抵挡不住,片刻之间,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而后,雄天看着独孤佑等人,笑道: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想履约,竟然还带这么多人过来,想要杀了我们?”
看到眼前狼藉,独孤佑惊恐无比,喊道:
“我是独孤家的人,你想要干什么,你若是伤了我,定然不得好死!”
雄天摊开手,说道:
“谁说我要伤你的?”
独孤佑闻言,略微松了口气,继续道:
“只要你放过本公子,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在大兴,没有我独孤家做不到的事……”
但没等他说完,雄天一刀落下,直接将独孤佑斩杀。都已经撕破脸了,接下来想要出城,少不了一番血战,岂能留下这些祸害?
旁边的人,本来还心存侥幸,当看见独孤佑都被杀了,皆是童孔地震。
他们想要求饶,但单雄信等人可不会放过他们,一并出手,尽皆变成尸体。
在外面,有人看见这般场景。
也是慌得不行。
已经有巡查大兴的官兵赶来。
雄天等人,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冲到如意楼对面,雄天和姜松的武器,皆是寄存于此。
他们已经做好应对。
很快,雄天和姜松,组装好玄铁戟和素白亮银枪,单雄信等人,只能拿着现有兵器。
过不多时,官兵就要赶来了。
在包厢中的杨广。
他看着雄天等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本来杨广还觉得,是独孤佑不讲武德,输不起就玩阴的。结果却是雄天等人扮猪吃虎,他们分明早有准备,杀机暗藏。
而且,杨广还有一种错觉。
雄天等人好似有些熟悉。
他转身,看着宇文化及,微微挑眉道:
“宇文化及,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的身影,看着有些熟悉?”
宇文化及一愣,他其实没有想太多,可在杨广提醒后,他脸色微变:
“陛下的意思是,这些人,就是当初万军中击杀麻叔谋的贼人?”
杨广长出一口气,缓缓点头道:
“真是让朕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胆大妄为。明知大隋各地,都张贴了通缉令,他们还敢正大光明的入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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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狂妄了。”
杨广厌恶独孤佑所为,同时察觉到雄天等人的身份,他感觉自己被欺骗。
这些乱臣贼子,竟然敢到大兴城来。
最重要的是,方才杨广非但没有发现,更是将雄天视为大隋的希望。
这实在太可笑了。
杨广面色冰冷,让宇文化及屏息凝神,他能察觉到杨广的怒意。
而后,杨广终于开口说道:
“传令下去,调集全城兵马,一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拿下!”
有禁卫领命而去。
这里可是大兴城,进来容易,想出去可没有那么简单,就看他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
在宇文府内。
一处厢房中。
这里被看着的,是孙思邈。
看着外面的宇文府家仆,孙思邈长叹一口气,心中也是万千疲惫。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特意跑来大兴城给宇文成都医治,却被杨广软禁了。
这样的天子,大隋如何能够长久?
事已至此,就算孙思邈后悔莫及,也无济于事了。他的身体不错,却不是雄天那种意义的不错,而是体质好,寿命长。
让孙思邈对付寻常青壮,一两个或许不在话下。但外面十多个人,孙思邈想要离开,难度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
难道,只能被杨广强行留在大兴了?
孙思邈一阵恍忽。
与此同时。
宇文成都步入这处院子。
他现在行走无虞,虽然体能没有完全恢复,却没有太大影响。
看着前方宇文府家丁,宇文成都神色平静,却又格外严肃,说道:
“把门打开,放孙真人出来!”
听得宇文成都之言,那些家丁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尴尬,有人犹豫道:
“大少爷,没有老爷的命令,我等不能开门。”
宇文成都脸色微变,沉声道:
“怎么?难道本少爷的话,你们都不听吗?如今父亲不在,一切都由本少爷做主。”
家丁却显得忠心耿耿,摇头道:
“大少爷,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关系重大,若是放走了孙真人,我等无法承担罪责。”
宇文成都目光微凝,他本来不想动手,但现在这般,却由不得他了。
虽然宇文成都没有完全恢复,但这只是相对于他的巅峰状态。以他现在的情况,对付几个家丁,却是不在话下。
宇文成都轻吸一口气,说道:
“我再说一遍,把门打开!”
家丁感受到宇文成都的压力,但身为宇文府家丁的他,到底还是遵从宇文化及的命令,满面为难之色,摇着头说道:
“大少爷不要为难小的了。”
至此,宇文成都摇了摇头,不再废话,勐然一拳轰了过去,将那家丁锤翻在地。
其他家丁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宇文成都对他们动手了。众人正恍忽间,宇文成都快步上前,他脸色不善,沉声道:
“打开房门,别让本少爷动手。”
看见那已经晕过去的家丁,众人一阵愕然无言,他们知道宇文成都的实力。
想不到宇文成都刚醒没两天,实力依旧如此恐怖。他们的实力,面对宇文成都,不可能有好果子吃,怕是也得被打到晕倒。
在宇文成都的武力威慑下,这些家丁哪敢反抗,反正打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配合了。
毕竟,他们不是没有履行职责。
实在是宇文成都太强。
他们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是宇文成都的对手。
如果非要怪罪起来,那就去找宇文成都吧!
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在厢房中。
本来孙思邈已经躺平了。
但是,外面传来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宇文成都来了?
在孙思邈疑惑时,房门已经被打开。
走进来一人正是宇文成都。
看了眼孙思邈,宇文成都没有废话,而是直入主题,正色道:
“孙真人快些收拾,成都这就送您出去。”
孙思邈一愣,他想不明白,宇文成都为何违背杨广和宇文化及的安排,跑来这里给他开门,还要把他给送出去。
但看到宇文成都的目光,确实心无杂念,孙思邈很快回答道:
“不用收拾了,贫道没什么东西。”
宇文成都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着孙思邈出了院子。那些家丁想要劝阻,最终还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等二人离去,有家丁叹息道:
“此事还是让老爷头疼吧,靠我们几个,如何挡得住大少爷?”
有宇文成都带路,自然无人敢来阻拦。
孙思邈顺利出了宇文府。
他看向宇文成都,问出心中疑问:
“陛下已然下旨,要将贫道留下,宇文将军此举,难道不怕陛下问责吗?”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
“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会背叛陛下,哪怕有朝一日,战死沙场,也难报陛下知遇之恩,成都亦无悔矣。
但真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成都同样要知恩图报,岂能看着真人被软禁,却熟视无睹,若是这样做了,成都枉为大丈夫。
稍后成都将真人送出城门,往后便不要回来了,免得再陷令圄之中。”
听得宇文成都之言,孙思邈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郑重其事的说道:
“宇文将军果然有忠义之心,贫道没有救错人,便先行谢过宇文将军了。”
本来孙思邈还想劝说一下,让宇文成都要有自知之明,别跟着杨广一条路走到黑。
但看到宇文成都坚毅的表情,他知道,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宇文成都有自己的认知,救他离开是真的,对杨广忠心也是真的。
日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这样,宇文成都带着孙思邈,一路向着城门方向靠近。但越是向前,就越觉得情况不对,怎么大兴城内,如此混乱?
不断有兵马涌动,向着某个方向赶去。
“这
是怎么回事?”
宇文成都眉头紧蹙,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孙思邈同样疑惑。
看这架势,大兴城是出什么问题了?
但此刻,显然也顾不上太多,宇文成都平静下来,他就一个养病的人,杨广也没有派人给他传令,还是先把孙思邈送出去吧!
万一让杨广他们发现了,孙思邈想要离开就难了。虽然宇文成都有心相救,但杨广和宇文化及发话,他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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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之忠,父子之孝,还有救命之恩,这三者夹在一起,太难选择了。
孙思邈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还是抓紧时间跑路吧,他可不想一直留在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