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四王妃进了风顺客栈三楼的一间厢房,请示自己该怎么做,毕竟房内有无危险,他不知道。
宁时迁当即打马直奔此客栈。
见到他,坐在客栈对门茶摊上的张帆立马起身迎了过来:“王爷。”
“王妃还在此客栈吗?”宁时迁翻身下马。
“在的。”
“哪间厢房?”
“三楼最东面那间。”
宁时迁将马的缰绳扔给他:“你就在下面等着,不用跟上来。”
“是!”张帆领命。
他还在自欺欺人什么?
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裹得死紧,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白九霄沉默。
宁时迁紧紧抿起唇,强行压住心头的沉怒,等着她回答。
气结之下,他抬脚,大力一脚踹上去。
宁时迁凝着她,眼中的赤红更甚,就像是下一刻要滴出血来。
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的,他肯定会拦截,所以我们分开走,而且,他肯定以为我走海路,所以,我走陆路回。”白九霄的声音。
白九霄:“嗯,到时我们就在扶摇镇碰头吧,得尽快走,等宁时迁药力过了醒来就麻烦了,而且,老皇帝也未必没派人盯着我这个逐颜。”
“这次,我可以理解为你为了救你师父,以前呢,以前你不是也跟我在一起了吗?你为了什么?”
是白九霄的声音。
“你你怎么来了?”白九霄问。
彼此的眸子绞在一起。
“为什么?”宁时迁问。
宁时迁拿另一手去探她脸颊的边缘,想看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你利用我,利用母妃,利用完了,目的达到了,再跟我说,自己是自由身?”
两人都没有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见站在门口等候的张帆飞身去追人,他才徐徐回头,看向坐在榻上、只着里衣,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女人。
门开处,他看到一个人影从洞开的窗口飞出。
白九霄:“我也是为了救师父,而且,我跟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说不在意吗?”
见没有人皮面具,宁时迁犹不相信,大手攥着她里衣的衣领,大力一扯。
他大步来到窗边,看到那个男人落地后疾跑,他厉声朝下吩咐:“张帆,抓住那个男人!”
她在跟谁说话?
他胸口起伏,恐自己站立不住,走到桌边坐下,他看向她。
“安全第一,我们分开走吧,你走海路,我走陆路回。”
白九霄拢起里衣的领口,慢条斯理才榻上下来,就像是刚经过一场受累体力不支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他一边探,一边问。
白九霄纠正他:“不是私奔,是离开,我又不是真正的四王妃,我是自由身。”
然后沉步,一步一步走向她。
宁时迁瞬时就变了脸色。
男人:“好,那你自己小心。”
她的复杂,他的沉怒。白九霄抿唇。
他骤然扬臂,挥出一道掌风,将房间的门关上。
宁时迁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怎么?没想到我醒得这么快是吗?”
白九霄:“放心,一般人伤不了我,宁时迁也不会杀我.你衣服穿反了。”
“师父帮你救到了,你就准备跟他私奔?”
白九霄眼睫微颤,丈量着他的步子,见他从凌乱在地上的中衣和外衣上踩过,从她扔在地上的扮逐颜的人皮面具上走过,走到近前。
“哐当”一声大响,门栓被踢断,门被踢开。
她的里衣被他扯开。
他猩红着眸子凝着她、打量着她、审视着她。
一边将中衣穿在身上,一边开了口。
宁时迁大步入了客栈,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跨步上楼。
一下子没推开。
他掐得很大力,白九霄吃痛皱了皱眉。
她本就没下多少份量,自然知道他会几时醒来。
来到三楼最东面的厢房门口,他抬手准备敲门,忽的听到里面有人声,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她这话什么意思?
“嗯,你是担心宁时迁发现你不见了,会派人追你吗?”
“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不在意是假的,我若不在意,只能说明我根本不爱你。”
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以及欢爱时留下的痕迹入眼,他瞳孔一敛。
“嗯。”
“你是白九霄吗?”宁时迁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宁时迁瞳孔一缩。
宁时迁呼吸又沉了几分:“大赵人?”
里面被拴了。
白九霄没抗拒,就任由他探:“我从来没变,是你根本没真正了解我。”
是她。
男人:“别,你别生气呀,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也知道受委屈的是你。反正你以后就只属于我一人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就是她。
宁时迁手在抖、唇在抖、浑身都在薄颤,一张脸煞白如纸、双眸猩红、额头上青筋根根分明,原本好看的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显得可怖至极。
白九霄:“宁时迁是个好人,利用他的感情,我心里并不好受,没有什么办法弥补和报答,只能从这方面。你若真在意,那我们就算了吧。”
男人:“嗯,刚刚看你身上这些痕迹,我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你不认识。”白九霄回道。biqμgètν.net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推门。
“什么为什么?”
白九霄拾起地上的中衣和外袍,抖了抖上面的灰尘。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以前,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的皮囊,因为你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我做了二十一年男人,今年第一次着女装做女人,我也想尝遍做女人的滋味,被男人爱,跟男人欢爱,你生得这般好看,我看着愉悦,我不懂情爱,也以为那就是喜欢,所以,就跟你在一起了。”
“直到我遇上他,我才知道,我喜欢的只是你的脸,并非你这个人。”
字字如刀,刀刀划破宁时迁的耳膜,落在他的心上,鲜血淋漓。
他眸色一痛,止了她说下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