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群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数家店铺,转眼间,身影消失,那在北风的呼啸之下,重重火光而起,接着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连续两天,这丰岩城一共三十四家店铺受损。
只是这还没完,第二日凌晨天色刚刚发亮,官老爷还在温柔乡中,官府门前就有人击鼓告状,使得官老爷稀里糊涂穿起官袍气势汹汹的就向着公堂而去。
“堂下何人?!”官老爷惊堂木狠狠一敲,盯着下方的数十道身影。
“大老爷!草民乃是曹家店铺粮店的掌柜的,草民要状告那吴家火烧我曹家店铺!”此话一出,大老爷一惊,细细问了身边的师爷,终于知道,昨日夜里,曹家竟然也遭了火灾,大老爷皱眉。
“吴家之人可在?”大老爷大声问道,一旁师爷赶紧答道。
“老爷,吴家之人已经到了。”
“传进来!”
一声令下,外面又是进来数十人,这三十几人站在这里,再加上旁边站着的拿着大板子的官差,原本宽阔的大堂此刻竟然显得有几分狭窄。
“大老爷!曹家说的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啊!我们吴家哪里会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家?我们吴家家大业大,哪里回去火烧他们曹家的店铺?大老爷,既然来此,草民也要告那曹家一状!
前日夜里,吴家十五间店铺统统烧毁,这些店铺都是和曹家相邻的,怎地那大伙就偏偏将吴家的店铺烧了,曹家店铺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请大老爷彻查此事,为草民们做主啊!”说着,那店家就直接在地上磕头。
官老爷一看,头疼了,这若是寻常人家,也就那么地了,这么处理都可以,只是这现在牵连到了吴家和曹家,两个世家大族势力庞大,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此次天灾的时候共同联手,只是现在却忽然互咬?这是怎么个说法?
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他虽然身为朝廷官员,但是这平时接到的吴家和曹家的好处也是不少,这判谁赢,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官老爷不吱声了,但是下方的三十几人顿时分为了两个帮派,即使跪在地上那张嘴也是好不饶人!
“你们胡说八道!我们曹家何时火烧你们吴家店铺?你们怎的这么不讲理?分明是你们昨夜火烧我们曹家!”曹家人说道。
“你才胡说!那为何几间店铺都是相连的!怎地就你曹家没丁点的事儿?!我看就是你们曹家做的!”吴家人赶紧接道,一点都不相让。
“你这个死老头子!那说明我们曹家都是有这上天的庇佑!
你平时就蛮不讲理,到了公堂之上还不说一句实话!你是想怎样?!欺负我曹家无人是不是!”曹家一女子,横眉竖眼的看着那吴家的老头子。
“我们不讲理!你们就讲理了?!我老头子今日倒要看看,你们曹家到底能牛到什么地步!”
“混蛋玩意!”
“说谁混蛋!”
“说你混蛋!”
“死老头子,老娘打死你!”眼看着两伙人就要打到了一起去,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道震响。
“都给本官住手!”官老爷一脸难看的坐在官位之上,看着下方的两伙人,这若是平常百姓,谁敢这样?他们也就是仰仗着自己是世家大族之人所以才敢这般放肆。
只是他们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父母官?一想到这里,官老爷心中燃起一把怒火,平时他们在外头,他看不到的地方想怎样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是此次,百姓遇灾,他身为父母官,却还包庇这这些商户,就是因为忌惮曹家和吴家,只是不曾想一群小小的掌柜的,竟然都不将他这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了!
“真是放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本官了!”官老爷手中惊堂木又是狠狠一摔,唬得下方的人都不敢再吱一声,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着后怕,他们虽然依仗着自己的本家在这里张狂了一些,但那都是借着本家的光,他们真算不得能上的什么台面的人。
面对这官老爷,他们也是真的不敢触犯,只是刚刚吵昏了头罢了。
“小的不敢!”
“小的不敢!”
“草民不敢!”
看着下方跪着直溜溜的人们,官老爷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一些,外面的大门早就为了重重百姓,伸头探脑的往里看着。
两大世家的下属对峙,这哪里是一个简单轻松的活?
这场官司一直到了大中午才算草草了事,那还没能得出个明白的结果,这各家都有损失,偏颇谁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最后还是判了此案待定。
这两家没能得出个什么结果,又被官老爷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心中哪里能舒服得了?
出门之后一言不合就开打,那惊得百姓们纷纷往外退后好几米,看着往常高高在上的老板掌柜的们不顾形象,在衙门门口狠命开撕。
衣服坏了,上好的棉花满天飞,落到那雪地上,有的百姓趁其不注意就直接拿走,拼凑拼凑怎么着一副鞋垫,一双手套都能出来了。
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衙门里的官老爷也不出来制止,任由他们去闹。百姓们看的津津有味,以往他们都依仗着自己是位世家做事的,在不就是从世家出来的家奴,总是觉着他们要比百姓们强,但谁又不知道他们也是为人做事的,有人还是奴才。
这场闹剧再有人高喊一声“白衣公子发棉衣啦!”的时候终于算是暂停了下来。
百姓们可不想再看热闹了,谁不想赶紧的能吃饱穿暖?所以也就纷纷的散开了向着一个方向去。
看着空落落的四周,再看看狼狈的对方与自己,两伙人都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散了开来。
只是这城中的形式是完全颠倒了过来,没有粮食和棉衣的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了,而原本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棉衣还狠狠宰割高官贵族和平民百姓的两大家族的人却是陷入了艰难境地。
他们的粮食被烧毁了,取暖的东西也同样在大火之中化为了灰烬,一时之间他们倒是成了吃穿艰难之人。
这场雪一直下到了初三,终于到了初四这一日,雪终于停了下来,不管是外界还是城中之人都是赶紧的通开雪路,包括明昭他们来这里也是这样做的,边通边走,是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做的。
可是他们都将城中百姓给得罪遍了,谁还会帮他们?
所以不管是伙计还是掌柜的,统统抡着胳膊就上了!这干活的劲头不比那打架的劲头足,只是这个劲头却也在初五的早晨灭了火。
看着自己等人辛辛苦苦打开的通道又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大雪,他们哭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这雪一下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了。
住的地方他们多少还是有的,但这吃食就不是那么好解决了,银票等大都焚毁在那两场大火之中了。
他们顶多也就在那废墟之中捡出来一些银钱,只是这时候有一个问题出现了,他们有钱了,却没有地方花!不是他们不想花,而是没人收他们的银子!
也不知道多少回了,看着那门口凶神恶煞的壮汉,曹家的伙计,握着银子向后害怕的缩了缩。
“还不快滚!”
“我是来买米的!”
“滚滚滚!我们不卖!”
“不卖?那你怎么卖给他们那些人?”伙计一手指着那些来来往往过来搬运粮食的百姓们。
“哼!铺子是我们的!粮食也是我们的!我们就是不想卖给你们,你们又能怎样?!”大汉强横的说道,眼中划过丝丝冷嘲。
那伙计被气得不行不行的,想要评理,但是看着壮硕的大汉,强横的脸,又悄悄地缩了回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百姓们带着粮食远远走去。
实在没有办法,伙计只能转身离去,但又忽然想出来一条计策,追随着那些百姓们就走了过去。
“大爷!大爷!等等、您等等我!”伙计追了半天终于街角一处拐角追到了这位大爷。
老头子停下脚步,一旁的青年男子也疑惑的看着伙计,伙计搓了搓手,看了看青年背上的粮食。
“你有啥事?”青年毫不客气的问道,看到伙计的目光,立刻就将粮食紧了紧,防备的看着这伙计。
“那个,能不能将您的粮食卖给我?我有钱!我付双倍的价钱!”伙计急急说道。
那青年听到之后则是疑惑的看着他,看了看他身上的穿着,又看了看那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对不住了,那白衣公子卖粮食有一个规定,就是一袋大米,只供一户人家吃三天,这可真是对不住了,实在是无能为力。”青年说道,扶着老人就走了。
伙计风中凌乱,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久久站在原地,北风那个吹啊……
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那停着,一张小脸撑开车窗一条缝,看到这一幕笑眯眯的,这时候一只大手将车窗关上,小脸消失在窗子后方。
“作甚?”女子看着男子,好像刚刚那场戏没有看尽兴,显得意犹未尽。
“作甚?”男子轻轻重复了一遍,一双眼睛幽幽的看向了女子,女子顿感不妙,笑眯眯的过来抱住男子的脖颈。
“哎呀呀,人家就是看看嘛!你看,多有意思!那人的脸都变绿了!”声音拉长,绵绵软软的。
感受到脖颈上的力度,看着在自己怀中耍赖的女子,越发的无奈了,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清冷女子的模样?
不过变成这个样子是让他所感到欣慰喜欢的。
“不要跟我转移话题,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若是病了可不许总是叫着我的名字。”明昭现在养成了一个毛病,一旦那里不舒服了嘴里就不停的喊着洛初的名字,绵绵软软,毫无力度让人可恨又可爱。
洛初有是心疼又是可气。
“那我该喊什么?小洛洛?小初初?诶?好像怪怪的啊。”明昭一只手指抚在唇上,奇怪的向着,眼中也是想笑又不想笑,洛初眯了眯眼。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女子看似清冷,实则污得很,有些时候他都会被她套路了,要是不知道她年岁这么小,不知道她的真是身份,他倒是要怀疑这个女子是不是那花楼的老鸨子了。
感觉到男子的沉默,明昭抬起头来,当对上男子的双眼的第一刻,立时转身就跑,只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男子的大手好像佛祖的五指山,直接将她逮了住。
“额,小洛洛?小初初?”
“你叫我什么?”
“额……”
“嗯?”
“额……”
“阿昭……”
“洛、洛……唔!”
外面的巡风,一如既往驾着马车,面色不变,就知道将军是欺负不过的主子的……
小灵狐一双紫色的眸子惋惜的看着车门,趴在巡风的披风之中,伸出小爪子拍了拍雪。
马车沉稳的行驶着,再大的风雪也止不住它的前进……
大年初一到十五,这雪都是不要命的下着,不要说出门了,就算是想要在家安安稳稳的待着都难。
每日里都会有百姓在外面铲雪,仿佛这已经成了百姓们每日主要的工作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后,朝廷里的人下来了。
东北与朝廷所在的地方中间隔着山岭,东北平原路势虽然变好,但是却要比那大雪完全可以将一位八尺大汉深深埋在里面。
朝廷来人之后,直接就去了衙门,点名要见白衣公子,官老爷直接就派人去寻,这么久,但这才惊觉,他们竟然都不知道那白衣公子的住处!
派下去的走了许久,也没有归来,官老爷等得及,看向上方坐着的人,额头之上摸了一把汗,眼睛不停地向着外面看去,但还是没有人回来。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直到上方之人都再端起水杯,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候着,官老爷哭的心都要有了。
那白衣公子他也没有见过,但是看他施舍百姓,救助百姓就是一个心地极好的人,可现在怎地这么久还没有来?
不会是想着要告他一状吧!
这么想着官老爷一时间忧心忡忡,但这也拦不住时间的流逝,终于在官老爷坐立不安的等候下,先前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只是却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人呢?!”
官老爷心情非常不好,上方那尊大佛坐着,他连粗气儿都不敢喘一个,到头来等了大半天,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这要怎么交代呢?
“人呢?”较为阴柔的声音响起,官老爷浑身一震,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
“回、回太子殿下,人、人不见了……。”上方一名身着紫色锦袍,头戴金冠的男子,可不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南赢枭。
“不见了?”南赢枭脸色不虞,一双狭长的眸子就那么看着这个官员,官老爷被那双眼睛一盯,吓得双腿一软立时就跪在了地上。
“回太子殿下,下官也并不曾见过那白衣公子,只是刚刚差人去寻,那白衣公子早已人去楼空了!”多方打听,终是寻到了白衣公子的住处,只是寻到了还有何用?人都没了!
这官员只感到大难临头,他从前更从没奢想过自己会与这位龙子见上一面!
南赢枭听到这话之后顿了顿却忽然笑了,人去楼空?这是做好事不留名?这可是个大功名啊,就这么撒手了?
相比较司柯来说他倒是觉着,这个白衣公子更为真实一些,那么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他倒是好奇的很。
两位白衣公子,这倒是一场好戏,不过不管孰真孰假,这个人若是能够收为己用倒是能够成为一大助力。
城外,一支商队缓缓地走着,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
近期吴家曹家两大氏族闹了矛盾,但是很快又和好了,那丰岩城之事好像就这么揭了过去,但谁又不知道,此事恐怕早就被皇帝给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曹家和吴家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钱没挣着,为了养活十几个店铺的上百个伙计反倒出了一笔不小的价钱去别家买粮,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枪也不带这么抢的啊!
曹吴两家的心都在滴血了。
皇帝听到这个话,倒是高兴得很,当春天太子帮助灾民重建倒塌的家园回来后,皇帝重重的嘉赏了太子。
一时之间太子的也是一时风头无两了。
不过最近从全国各地接连不断的传来消息,都是关于白衣公子的,而且大多听人提起的时候都是白衣公子广做善事,甚至某些地方的政策出现了问题,他都会默默的出谋划策帮忙解决,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年的夏恒难民流民乞丐数量全部大幅度减少。
夏恒今年国力更是在稳步上升当中,这可是个好现象。同时不管是高官贵族还是世家大族,亦或是侯门皇族之中对于这位白衣公子的讨论总是不绝于耳。
而不知不觉之间司柯也成为了一时的新热点话题,毕竟他也是一位白衣公子,想当年,正是这位司家的大公子想出了衡山治水的政策,而且救了不少的百姓。
这位司大公子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可是贼高贼高的,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司大公子渐渐没落了下去了呢?
应该是……明昭的出现吧!只是可惜了这位女公子、女将军了,小小年纪,她所展现出来的才智一直让人所折服,但自从失踪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了消息,恐怕早已经遭遇了不幸吧。
不过现在又一位白衣公子出现,百姓们也是心头多了一些的疑惑不解。
这年头白衣公子竟然这么多吗?那明日又会不会多出来个红衣公子、绿衣公子?
当事人司柯倒是一如既往的过生活,也准备着迎亲的相关事宜,悠哉悠哉好似丝毫都不被这些人话语所影响。
这雪灾之事一过去,皇帝与世家之间的纷争总算是平息了一些,只是这世家也渐渐越来越做大,甚至在一些涉及到朝廷的利益上丝毫不懂的让步,皇帝又开始和他们斗智斗勇,比如在上税问题上,世家大族每年都会大力支持着夏恒国,因此也奠定了世家大族在夏恒稳定的基础。
所以元勤帝对他们除了深深地忌惮之外,夏恒国对他们也是有着不小的依赖。
只是这税钱收的也是极其的费劲,甚至远远不如前年的一半多,一家两家这样,元勤帝能够直接质问,但是这两大世家直接带头,一众二流世家三流世家全都紧紧跟随,所以这税收总钱数一出来,竟是还不如去年半年的钱数多。
为此元勤帝专门找了他们各家族的族长专门来了一场宴会,元勤帝也到底不愧当了二三十年的皇帝,那帝王之术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即使各大家族族长家主再奸猾,也还是被皇帝以正义的名头给坑了。
这多次的较量交换之下,他们又舍出了不少的银钱,伤了不少的税,这才堪堪比上去年的八成。
只是皇帝会这么善罢甘休?当然不会!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你不遵从国家律法,反倒钻漏子?好!那我就重新订正律法,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过除了皇帝之外,世家之中可没有人觉得这是喜事,因为他们没有省下银钱不说反倒还被皇帝坑了不少的老本。
这不要脸的一招,若是问皇帝是跟谁学的,皇帝可以直言不讳的回答你,这是跟明昭学的!
说起明昭,失踪已经半年了,这都五月了,春暖花开,夏日来临,再过些日子,连池塘之中的荷花都要绽放了,而现在那个如莲一般的女子却毫无踪迹。
该找的还在继续找,很不得她死的,则是普天同庆,每一日过得都跟过年一样,就像是这将军府中的一些人。
明昭消失之后,这位恐怖的大小姐好似就跟他们做的一场梦一样,没有那个清冷无情的女子,没有那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女子,更没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
现在的紫竹轩好似都失去了生命一样,低调的可以,虽然他们一直都很低调。
只是即使这样,将军府的人还是不敢去寻紫竹轩的麻烦,万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小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想想那个悲惨的后果谁能承担?
还是消消停停的做好自己得了吧。
紫竹轩中,一个丫鬟站在妆台前,拿着抹布轻轻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口又是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中则是拿着一个小竹篓,正是奇巧儿。
“连翘,你又在想主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主子就会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主子不责怪你才怪。”奇巧儿说道,坐在了房间中央的椅子上,顺手将那小竹篓放在桌子上,看着这空空房间,视线落在那小踏上,大床上,以及那状态上时叹了一口气。
站在状态前的女子回过神来看向奇巧儿。
“是啊,小姐回来又该埋怨我了。”
仔细一看,两个丫鬟竟然都瘦了许多许多,甚至眼窝都出来了。
“只是奇巧儿你也别单说我,你不也是如此吗,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绣品,你都做了几十套衣服了,也不怕累坏了眼睛。”
连翘说道,向着奇巧儿走去,将抹布放下,伸手拿起了小竹篓中的一件碧色的锦缎说道,顺着连翘的手指可以看到上面绣着朵朵碧莲,好似活的一般!
奇巧儿,拿过连翘手中的绣品,笑了。
“小姐一向喜欢这样干净的颜色,马上入夏了,我就想着,要给小姐做身好看的衣裳,小姐生的那样好看,定会将那些女子全都比下去。”说着,又拿起针来继续绣着。
“也不知道司信跑到哪里去了,小姐失踪了,他好像也跟着一起失踪了。”连翘说道,转眼间看着外面的绿植,眼中有着淡淡的期待与悲伤。
其实明昭失踪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了,司信若是能和明昭在一起,她们也能放心许多。
“没准司信就是跟着小姐呢,我们就等着小姐回来就好了,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这幅样子,不然也给小姐丢脸,让那些人平白的笑话了去。”奇巧儿缓声说道,话语之中有着疲累,但也有着倔强所在。
连翘站起身来向着一个方向望过去。
“哼!奇巧儿,你听,那边好不热闹呢,下个月大少爷就要成亲了,若是新奶奶早早的诞下子嗣,她们岂不是更加的高兴?”连翘握着拳头,脸上全是愤恨,自家主子丢了,对面的人却是恨不得
“让她们乐去吧,早晚有她们乐不出来的一天。等小姐回来……”说道最后竟然没了声音,忧愁之色还是在一张小脸之上抹散不去。
金玉堂中,刘氏与司玉坐在正厅当中正在说话,不一会司柯就走了进来。
司柯近两年外形可是越来越硬朗了,再加上总是在外历练,又去军中磨炼,这身气势也是不可小觑。
沉稳,刚硬,还有着氏族子弟的潇洒翩翩,就他现在出去,可是会迷倒了不少人家的女子呢。
“柯儿?你回来了!”刘氏看到司柯眼中迸发出惊喜,一旁的司玉同是,对于这个哥哥她也是从小依赖的很,兄妹的感情极好。
“诶?你弟弟没有跟着你回来吗?”向着司柯的身后看了看,刘氏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随即又问向了司柯。
看着刘氏眼中的期待,司柯不忍心去让自己的母亲失望。
“弟弟本来要跟我回来的,只是半路上军中有事,先回去了,说等晚一些再来看母亲。”其实司远根本就没有和他回来,自从几年前司远被带去爹爹身边,这个弟弟渐渐变得沉稳了,但是与他们这些亲人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他找不到是什么原因。
更不清楚他的弟弟到底为何慢慢的疏远了他们,甚至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比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要忙。
军中的事务也就那样,再忙难道连自己的年前都没有时间回来探望了吗?
其实司远不是没有回来过,只是每次都是先去寻了司凯锋与司老将军,之后连面都没有露过就走了。
只是这些他能和娘亲说吗?显然的,不能。
“啊,原来是这样啊,哎呀,现在你们都大了,也都有自己的事情了,当然要以自己的事情为主,你们出门在外也不用记挂着娘亲,也要告诉你弟弟,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刘氏嘱咐着,近两年来刘氏虽然身子渐渐恢复了过来,但是这人也不知道是渐渐上了年纪了还是那次被关的,总是有些没有精神头,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司凯锋老上十岁都不止。
不过司凯锋也已经许久都没来了,多久了呢?兴许刘氏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无疑,这两人已经没有丝毫夫妻的样子了。
连表面功夫司凯锋都懒得做了,这一点上,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既是生气又是无奈,生气的是,再怎样刘氏都是他们的娘亲,司凯锋是他们的爹爹,怎么样也不能这般冷落自己的娘亲。
无奈的是,他们束手无策,更搞不懂他们的那个爹爹,将军府的后院也已经许久没有踏入了。
这是要淡出红尘了不成?军中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司柯想着,也不忘记答应着刘氏。
“好好好!下个月你就要大婚了,仔细算算也没有几天了,那白家大小姐看起来也是个好的,你以后也好好好待她,尤其是像她那种世家女子,传统观念更甚,以夫为纲,想必她能做的很好,娶这样一个妻子对你的前途也是有这不少的好处的。
柯儿,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儿,娘亲等着看你出人头地的那一天!”面对自己的儿女,刘氏褪去了一切恶毒的面具,只是想为着自己的而去争取最好的,能让自己的儿女过上最好、最优越的生活,能让自己的儿女做那人上人!
司柯听着这话,点着头,想起那白素薇的模样,心中冷哼,那样的女子可是阴毒得很,不过也就是看在他们共同的利益上才娶的她。
“对了,柯儿,你妹妹也要及笄了,这及笄就得考虑亲事了,你也给你妹妹看一看,关注一下。”刘氏看到身边的司玉忍不住向着司柯叮嘱了几句。
“哎呀!娘!你又说这个!”司玉害羞的拿扇掩面,一双桃花大眼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哥哥,尤其是哥哥还是个男子,这等女儿家的话,让自己的哥哥的听了去,感情再好也会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当着自己的娘还有哥哥的面害什么羞,娘还不是为了你好。”刘氏笑着说道,握住了自己女儿的手,眼中满是骄傲与自豪。
司柯看向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忽而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娘说的是,妹妹也大了,柯儿会注意的,凭妹妹的才能姿色就算是嫁给皇子也是不遑多让的。”司柯忽然这么说着,刘氏一喜,正中了她的心意!
“柯儿你说的是真的?”刘氏赶忙问道,司柯笑着点点头。
“不瞒母亲,三月选秀刚刚过去,礼部透露的消息,皇上正打算在下月为到了年岁的皇子择妃的,妹妹这个条件即使是做个正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司柯说道。
听到这话,不仅是刘氏就连司玉的眼中都是惊喜,皇子妃?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若是能够嫁给一位有能力的皇子,不要说皇子妃,以后王妃、甚至是……
忽而,脑中浮现一抹冰冷高贵又不失亲和的影子,司玉的脸唰的红透了,若是能够嫁给他……
“呀!你看我们玉儿脸红了呢!”刘氏忽然指着司玉的脸,笑了出来,一旁的司柯看到了也跟着调笑道。
“哈哈,妹妹在想什么?可否跟哥哥分享一下?”
听到自己的母亲还有哥哥的调笑,司玉一时之间脸蛋通红通红的,哄得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呀!在调笑人家,人家可就走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逗我们玉儿了,我们玉儿未来可是皇子妃呢!”
“母亲!”
“哈哈哈……”
“不许笑了!”
“好好好,我们不笑了,哈哈哈……”
金玉堂中一片欢声笑语,与外界的低沉格格不入,过往的下人们都坐着自己应做的事情,谨守着自己的本分。
金玉堂外,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周管家摇了摇头,看着前方那苍老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后,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转眼之间,就到了司柯的大喜之日,定在了六月初十,此乃黄道吉日!大吉!
这一天将军府张灯结彩,不管司凯锋与司老将军有多忙,都要出来迎宾,同时还有一直掌权的瑛卉。
她倒是恪尽职守,虽然是个妾,但是这手段也不是个开玩笑的,只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在明昭的帮助下,理顺了将军府的大小事务,并且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将将军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刘氏多洗想要要回这当家主母的职权,但是都折损在瑛卉的手中,搞不好还惹了一身的骚,最后刘氏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要这个瑛卉不会缺了她的少了她的,她也就暂时忍一忍罢了,只是,这当家主母的职权拿回来在刘氏看在是早晚的问题,只要自己的儿子成了亲,女儿又嫁了一门好亲事,自己的依仗谁能相比?
就凭这个小小的无嗣小妾?
看着那穿着得体、年轻亮丽的瑛卉,坐在大堂之内的刘氏眼中划过丝丝的嫉妒。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确实是年老色衰人老珠黄了。再怎么打扮也不如人家那年轻的好。
看人家那一身简单的湖蓝色衣衫既不显得轻浮又显得得体大方,而她呢,穿着一身锦衣华缎,头上戴着金银珠宝,怎么着也遮掩不住这一丝丝的老态。
刘氏心中嫉妒的发狂,何时她竟然从一堂堂的当家主母沦落到了连一介小小的妾室都能够爬到她的头上?!
看着那一群贵妇人之间游刃有余笑脸相迎的瑛卉,刘氏恨不得能够上去将她的脸给划花!
早早的,就来了不少的人,各家官员,甚至各大世家都已经来了人前来祝贺,就连司家的宗族长老也被请了出来,其中当然还有着去年为明昭行及笄之礼的老人,看到这里,刘氏的心总算是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的真假,亦或是他人看她的眼光含义,那就不得而知了。
时辰一到,外面的鞭炮声立刻响起!一时之间热闹极了,外面的百姓家的孩童们也都绕着街上跑,各个来参礼的人家的孩子也都探头探脑的看着。
司柯一袭喜服,胸前绑着大大的绸缎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接亲的仪仗队一路热热闹闹的就向着那白家的新宅而去。
这白家自上次老宅被“无故”损坏之后,特地向圣上请命择一块地重新盖起宅院,皇上应允了,只是这白家的地却是花了大价钱从一处商户之中买来的,就是因为有一风水大师说此地乃是风水宝地。
而且这附近更是有着一座公主府和两座皇子府,一直都是低调不一的轩辕家也是在此,所以白家也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出了极高的价钱买下了这块地,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是建成了。
这不是刚刚建成就有喜事来临,白家与将军府一样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喜庆热闹。
白家也是人口众多,这白素薇除了自己的一位亲哥哥,更是有着许多同族的兄弟姐妹,感情也都是不错的,平时来往也不少。
这不看着大舅子来了,他们也是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司柯更是不赖,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将白家新宅硬是闹得热闹非凡,恨不能上了天去。
只是这份热闹与新娘闺房却是恰恰相反。
“小姐,时辰到了,该盖盖头了。”一旁的小丫鬟以及喜娘以及一种小姐们笑嘻嘻的看着她。
白素薇轻轻一笑,一袭正红色的嫁衣,让得她整个人多美了三分,只是她这个人却是显得太过…平静了……?一双美丽的杏眼慢慢的消失在喜帕之下,同时也遮掩住了那里面的阴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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