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把火?放在哪里?众人看着蜀染皆疑。
锦园,园中奴仆被尽数赶出,各个角落皆被泼上油。
“嬷嬷,娘生前喜欢何物?”蜀染问道,站在院中,风吹起,撩起她墨发摇曳。
吴嬷嬷看着她清冷的侧颜,抿了抿唇,终是忍不住一问:“小姐,当真要烧了锦园。”
锦园是当年蜀仲尧为小姐所建,全依她的喜好。那时的他们也很恩爱,可谓伉俪情深,只是蜀仲尧终究是负了小姐,纳了林子芸为妾,且当年林子芸进府时便已有三月身孕。
小姐知道后未发一言,甚至好几个月未出锦园一步,感情就在那时破裂,开始时常与蜀仲尧发生争吵,起先蜀仲尧还会耐着性子哄小姐,但时间一长便厌了,倦了,烦了,甚至演变最后蜀仲尧最长一年未来锦园。
吴嬷嬷依旧记得夜深人静之际,小姐负窗而站,冷傲清丽的容颜一脸颓色,一脸落寞,一脸疲倦,她看着满是心疼,她的小姐,从小便骄傲如斯的小姐,从小便受尽宠爱的小姐,从小便是天之骄女的小姐,为何落入这般伤心之地?
她却笑,对着她说:“嬷嬷,我不爱了,不爱便不会痛。”
之后便当真如她所说,她不爱了,蜀仲尧来锦园不再有任何情绪,对他总是一脸冷色相对,他们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如此这般更是连那层薄冰也没了。
可是小姐真的不爱了吗?那为何知晓蜀仲尧前去金川便按耐不住动身前往金川?
或许小姐是爱的,只是在那些伤心的日子里,那些冰冷的夜晚里,她封存了这份爱,埋在了内心最深底。
“嬷嬷。”
蜀染清冷的声音唤回了吴嬷嬷回忆的思绪,她看了眼蜀染,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微闪,烧了也好,这里困了小姐的骄傲,困了小姐的翅膀,囚了小姐的一生。
突然吴嬷嬷前所未有的痛恨起来,内心无比想要烧毁锦园。
“夫人生小姐难产而死,小姐从小便冷情,锦园里并未有喜爱之物,烧吧!都烧了吧!都烧个精光吧!”吴嬷嬷说道,目光冷厉,小姐本是天上翱翔的雄鹰,却为蜀仲尧收敛光华,甘心屈居于此,然而他却负她,生前不相惜,死后何必留园?
火星落进油里,很快便窜起火焰,顺着油蜿蜒而至,犹如火蛇般熊熊燃烧着锦园一切。
被赶出锦园的奴仆看着眼前的一切,惊了一脸,他们看了看大火中的锦园,又看了看蜀染一行人离去的身影,僵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被李莲英派来跟着蜀染的丫鬟也震惊了,她竟是烧了锦园!
当蜀仲尧得知消息赶来时,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锦园,不远处还僵着一群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锦园的火势越来越大。
蜀仲尧气极,一口老血郁在胸口,那般难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火?”他冲着下人怒吼,红了眼,湿了眼。
锦园,取之锦绣,寓意美好。还记得那日她依偎在他怀里,一脸柔情。“斓儿。”蜀仲尧轻念了一声。
蜀染出现在将军府时正值晚饭之际,她却未去饭厅打招呼,直奔院子。
“逗逼,去打冷水,我要沐浴。”蜀染推门冷声吩咐,身体是早就燥热亢奋得不行,只是她一直强忍着。
那烟真是霸烈,她用修为都压不下去!蜀染眼中闪着冷意,清冷的容颜上泛着红潮,晕染一脸,别样的诱惑。
冷水沐浴?窦碧看着蜀染愣了下,有些疑惑,也未多想,迈步离去。
虽然蜀染不住将军府,但商奎心心念念着想要她回来,院子便一直留有人。窦碧下去一跟人说,很快就有丫鬟提着冷水进房。
没一会儿,浴桶便装满,还被丫鬟撒上了花瓣,倒是挺有情调。
蜀染沐浴不喜人伺候,屋内一众人识相离去,除了司空煌。他睨着她微微皱眉,刚才他就一直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时而泛红又隐去。
蜀染也睨着他,冷声道:“我要沐浴。”
“你是不是中招了?”司空煌看着她问道:“今日你在祠堂与李莲英打得什么哑谜?”
蜀染知他性子,她若不说,这骚包绝逼扭着她问,便也未瞒,“对,中招了,林子芸想让我与人滚床单,然后李莲英捉奸在床,我不嫁林家也得嫁。赶紧出去,没见我正难受着。”
司空煌顿时脸色一变,竟敢如此算计他家小染儿!凤眸莹着戾气,他转身离去,“我知道你你不想我插手你的事,这次,我忍不住了。”
悠悠传来他一句话,稚嫩的声音透着冷戾。
蜀染瞥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微闪,说道:“下手轻点。”
司空煌这人怎么说,有些喜怒无常,做事向来随心,蜀染小时也没少遭他罪受。但他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护犊子,他欺负自己人可以,别人胆敢欺负他的人,那就是碰了逆鳞。
蜀染如今都还记得她九岁那年,山里有种群居幻兽不知何原因大量出没?在山里引起不小的动静。
司空煌被闹得烦,上山杀了几只,然后将蜀染丢进了幻兽群,顾名思义让她锻炼身手,自个则躺在树上悠悠地看着她。后来她被幻兽抓伤,司空煌脸色一变,一招便秒杀了幻兽群。
明明是他做的决定,却将她受伤的怒气全撒幻兽上。
如果司空煌知道蜀染这心思,绝逼回她一句,难道撒自己身上?傻不傻?
思绪拉回,蜀染解衣跨进浴桶,火热的身体碰触凉凉的冰水,霎时让她舒爽的嘤咛出声,体内叫嚣的燥热及兴奋也瞬间冷静不少。
蜀染深吸口气,手衬脑袋搁置浴桶边缘便闭眼假寐起来,刚闭上眼,一阵脚步声在房中响起,便听屏风后传来稚嫩张扬的挑音,“啊,小染儿,我忘记你还中招了,泡冷水有用吗?可要为师帮你?”
蜀染蓦然睁眼,眸下冷冽,对于去而复返的司空煌沉脸冷喝:“滚。”
“为师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就你那小豆芽的身材。”蜀染嫌弃。
“小染儿你想哪去了,为师只是想用幻力逼出你体内的媚药,回来燕京一趟,你怎么都学坏了?”
“……”妈的,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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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点笔墨写了点炮灰得不能再炮灰的商斓,第一卷快结束了,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