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浚新倒吸了口气,脑子里快速闪过什么,然后脸色剧变——那个小孩!
他道:“司机是真正的鬼!游戏开始前,小孩说的是只有车上的鬼全部被赶下车,人类才能赢,但他是司机,也是鬼,只要司机还在车上,人类就永远赢不了!”
夏卿也扬眉一笑,“嗯,还不算太笨。”
当初她说上班族面相倒霉,不管是他主动选还是被选的游戏都会很凶险,竟然一语成谶,要是参加这个游戏的都是普通人,哪怕猜出来司机男孩是“鬼”,也没有办法通过投票把他赶下车,最后全军覆没。
可惜啊,偏偏她参加了这个游戏,还有时墨,他应该也猜到了游戏的关键在司机男孩身上,这才耐着性子玩到最后。
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在黑暗中走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了人的惨叫和打斗的声音。
待询声看过去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低矮的栅栏,带烟囱的蘑菇房,画着涂鸦的围墙……一如童话故事中的景象,黑暗童话那种!
小镇的色彩阴郁暗沉,涂鸦画的是满嘴獠牙的怪物,挣扎着似乎要从墙里出来,栅栏里的花是散发着腥臭的食人花,其中一朵花苞鼓鼓囊囊的,缝隙中还露出一只手来。
那是9号的手,夏卿也记得她手上戴着的戒指。
“救命啊!”一个人从远处逃了过来,身后跟着两颗蹦蹦跳跳的球。
等近了,两人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球,而是一个身子缩在篮球里,只露着个脑袋的小孩,瞧那模样已经五六岁了,身子再小也不可能塞进球里,所以这不是个人。
而它追着的那人正是7号挑战者。
见到夏卿也和姜浚新,那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快速朝他们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道:“别追我,你不是要找人陪你玩吗,那里有两个人,你去找他们吧!”
姜浚新一听就气得大骂:“你还是不是人,竟然拉我们下水!”
骂完才想起之前就是这人带头把他们票出去的,和他讲人性根本没用,得想办法对付后面那个小鬼。
他四下看看,忽然朝旁边的房子走去,拎着放在门口的撮箕扫帚过来,对夏卿也道:“你挑一个做武器吧。”
夏卿也:“谢谢,我习惯徒手。”
姜浚新想起她刚才抡起怪物砸地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也不勉强,将撮箕扔到一边,留下了更趁手的扫帚。
7号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他们身后,篮球鬼一蹦一蹦地弹了过来,一会儿篮球碰地,一会儿是头碰地,发出砰砰的声音。
到了面前,满脸灰尘和血迹的小脸贴着地,朝两人咧嘴一笑,语气天真又恶毒地说道:“大姐姐,大哥哥,你们来陪我玩吧!”
说着,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砰!
姜浚新挥着扫帚,像打棒球似的打中篮球鬼,那小鬼发出一声惨叫,在街道、花园、房子上空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了视野中。
7号:“……”还能这样!!!
一米二:“……”不愧是大人的“弟弟”,这么快就上手了!
夏卿也笑着鼓掌,“不错,很准嘛!”
姜浚新被她夸得脸红到脖颈根,却不想表现出来自己受用,哼哼道:“这不算什么,常规操作而已。”
就在这时,花园里的食人花竟然穿过栅栏,像蛇那样蜿蜒匍匐过来,满是血管和牙齿的花蕊张开,朝着姜浚新吞去——
“小心!”7号大叫一声,吓得转身就跑,却被姜浚新丢在地上的撮箕绊倒,摔了个狗啃屎。
这个动静把食人花吓了一跳,在半空定了一下,被姜浚新瞅到机会转身又是一扫帚,他把满是灰尘的扫帚头捅到花蕊中,一阵乱搅,帮对方做了个口腔清洁。
一开始,食人花还以为食物自己送上门,迅速合上花蕊,直到咬了一嘴灰尘和草,才扭着身子呸呸地往外吐,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病蔫蔫地缩回栅栏。
夏卿也则退到7号身边,问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人类赢了吗?”
7号也啃了一嘴灰,牙齿都磕出血了,他看着英勇大战食人花的姜浚新,又看看没有一丝狼狈的夏卿也,还以为下车的人都没事,懊悔得肠子都青了,苦笑道:“人类赢了,但也输了。”
和夏卿也想的一样,时墨猜出了司机男孩是游戏的关键。
在小火车再次启动时,他直截了当地让司机下车,说只有所有鬼离开小火车,人类阵营才能获胜。
当时其他人都惊了,司机男孩能把脖颈转一百八十度,分明就是真的鬼啊,万一惹怒它大开杀戒,车上的人还有命活吗!
可不把鬼赶下车,输了的话还是逃不了死亡。
“他们打起来了?”夏卿也问。
7号:“没有,司机听了1号的话后一点没生气,还笑着鼓掌,说恭喜人类阵营赢了,当时……”
他顿了一下,因受到欺骗而愤怒起来,“它说这不是第一辆开往童话小镇的车,那里早就被鬼占领了,不管挑战者最后是输是赢,都到进入这个到处是鬼的小镇!”
夏卿也再次想到了倒霉悲催的2号,这个游戏还真是残酷得不留一丝活路啊。
“其他人呢?”她问。
7号摇头:“不知道,死了吧。”
夏卿也知道时墨肯定是不会死的,招呼姜浚新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刚才的游戏中,你拿到的词是什么?”
7号一怔,道:“天堂。”
夏卿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7号连忙道:“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下车的人是不是都活着?”
“做梦呢你!”姜浚新恶狠狠地看向他,冷笑道:“那些人一下车就被怪物啄了脑袋,脑浆都吃了个干净,要不是我、我们两个厉害,尸体早就凉透了!”
7号勃然变色,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黑暗,眼里浮现出挣扎之色,最终在求生欲的支配下放弃自尊,捡起撮箕灰溜溜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