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耽搁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家中?”郭磊说着话,翻身上马。
见波才想要开口,郭磊抢先道,“想来诸君也有要事在身,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江湖再见!”
催动战马,在路过波才身边的时候,郭磊忽然盯着何曼道,“截天夜叉?天之大,无边无际,岂是你这凡夫俗子敢言称截的?以后,叫个夜叉吧。”
声音犹在,众人却已经加速离去,只留下了气的哇哇乱叫的何曼,还有傻眼的波才等人!
“那波才,何仪,何曼是太平道的人吧?”
田豫骑马跟在郭磊身侧,扬声道。
郭磊点了点头。
田豫的骑术,如今也不弱郭磊了,只见他身子稳稳当当的端坐在马背之上,问道,“依我看,此三人倒也非无能之辈。”
“那何曼竟然可跟典君相争一二,那波才更是气度不凡。他们在太平道中地位怕是不低,郎君为何不趁机结交一番,也好探听一二他们的底细?”
郭磊笑了一下,“正因为他们地位不低,所以,我躲他们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结交?咱们根基浅薄,可受不得流言蜚语!”
田豫沉默了一下,拱手道,“豫受教了。”
“行了,你我之间就莫要如此酸腐了!”郭磊哈哈一笑,打马前行。
众人沿着官道走了不远,就上了小路,绕到了那些流民的前头,径直朝着邺城而去。
这一路上走来,郭磊虽然没有再遇到大规模迁徙的流民,可是,心情却越发的沉重了。
冀州的情况很不好。
准确的说是太平道的势力很大。
至少在魏郡这一块,因为这一年大范围的干旱,冀州也遭了灾。许多人家流离失所,按理说,若是遇到这样的灾荒,总会有人闹事,落草的。
可这样的情况在魏郡并不多。
因为很多的流民,都被吸收进了太平道之中。
太平道布道的两大法宝,一为医,二为粮。郭磊他们就曾在一里内亲眼看过一太平道人施符药救人。
他们只是粗通草药之法,然后,借助符水的掩护给人治病,并且分文不取。治好了,那便推脱是符水之功,大贤良师之法。若是治不好,那则是病人心不诚,对大贤良师不敬。
再加上他们广布钱粮,大洒恩义,提起太平道,在这些下层的百姓心中,地位高的吓人,教徒更是遍布四野八方。
那些豪强大族,各级官吏见了,非但不曾怀疑太平道的用心,反而多加赞赏,大开方便之门,更有甚者,跟太平道合作。
有的县,直接拿出了粮食,让太平道帮着救人,顺便借助太平道宣扬自己的名声。有的,则索性也加入到了太平道中,黑白通吃,不亦乐乎。
越是临近邺县,这种情况竟然越发的严重。
以至于邺县近郊,百里之内,郭磊他们所过之乡里,信奉太平道,大贤良师者,十有六七!
庆云亭。
这是一处距离邺县不过二十里的乡亭,郭磊他们赶路至此,寻了一处人家正在歇脚,却听见外面闹腾了起来。
紧接着听到了石重的声音,“何事喧闹?”
“噢,敢叫郎君得知,小老儿乡里三日前曾发生过一桩命案,有人偷入了罗家,杀了罗家老头,强掠了他的女儿。后来县里让左右的马道长帮着捉拿凶手,约定了三日之期。今日,正是马道长带了贼人来归案!”
“县里的贼捕掾孙使君等诸位官员正在亭里,所以,才闹出了动静。郎君有所不知,那马道长可是太平道的上使,神验着呢,小老儿是特意回来叫屋里人一起去拜谒一下道长。”这家的主人匆忙回了几句,便带了老婆孩子匆匆的又跑了出去。
“郎君……”
田豫扭头看向郭磊。
郭磊起身道,“出去看看!”
一行人循声而至,见到里正的家中院外,黑压压的跪了不少的人,一个个的口呼上使。
就连院内几名官吏,也纷纷冲着站在院中的那几名道人行礼。
“无量天尊,诸位请起。”
那被称作是马道人的头上绑了黄巾,笑呵呵的打了个稽首,然后朗声道,“此人乃是县中方氏公子。行凶之人,正是他。”
“打死他,打死他!”四周众人见了,立即纷纷高呼出声。
方虎?邺县贼捕掾孙刚朝那贼人看了一眼,顿时咯噔了一下,此人他竟认识。他生恐这方虎认出了他,忙欲低头。
不想方虎早就看出了他,惊声高呼,“孙兄,救救小弟,救救小弟!”
“孙使君莫非识的他?”
“不认识,不认识。”孙刚连连摇头。
马道人笑了,“呵呵,说的也是,怕是这贼人暗自识的孙使君威名,所以,故意想要讨一个人情罢了!”
“贼人就在此处,不过,有一事诸位恐怕有所不知。这方虎乃是我太平道弟子!”
听了他话,四周的声音顿时为之一静!
“方虎的父亲,更是识的唐神使。”
四周的空气顿时安静的连落一根头发丝好似都能听见。
“不过,我太平道自有太平道的规矩,人人生而平等,我师马神使有言,杀人者,偿之!莫不能例外。”
“我师更禀明了大贤良师,将其父驱逐出教。责令其父取出家中资财,以补偿死者家族和左右邻里。今日,我便以教规,将其当众斩首,以正教规。”
说完,一打眼色。
立即有道士打扮的青年上前,一刀将那方虎给宰了!
四周一片安静之后,立即欢呼出声。纷纷跪拜,口呼大贤良师!
孙刚等人则是欣喜不已的拱手称颂大贤良师的贤明。很显然,这里内上下都得了好处,他们的那一份岂能少了?
既得了实惠,又办了案子,还扬了声名,他们又岂能不喜?
“一郡之治事,竟由道人代劳,这些官吏却弹冠相庆,何其谬哉!郎君,事恐至矣!”田豫凑在郭磊耳边低声道。
“该来的终归要来。”郭磊深吸一口气,“咱们已经准备了良久,怕他个甚?”
说完,带了人转身就走。
可没走几步,却见到一穿着洗的有些灰白,却一尘不染的青色长袍,手持一九节杖的老者突然从一侧走了出来。
他笑呵呵的喊住了郭磊等人,“小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