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瑰来虽精通追踪之术,不过,夜色之中难看分明。王寄,王同,你二人率一什前往接应,仔细追索许县长一行。一旦遇到,不许无礼,即刻飞马来报。”
秃瑰来的全称应该是秃发瑰来,名字很是飘逸。
其外祖父是秃发部的鲜卑人,外祖母是汉人。她的母亲自然也是鲜卑人,不过后来成了赤沙连和的奴隶,并被霸占。
也就是说,秃瑰来是赤沙连和的儿子,鲜卑,匈奴的混血,身上还有着四分之一的汉人血统。
也不知道赤沙连和是儿子太多,还是受到了汉人文化的影响。
总之,对于秃瑰来他很不待见。
在秃瑰来很小的年纪,他就开始放牧。
而且拜一名赤沙部的奴隶,一位精通战马驯养,医治之法的老兽医为师,学了一身的本事。
可也就在他学成不久,还没来得及在赤沙连和面前展露本事,便被赤沙连和当做牧民,连同黑木等人一并送给了郭磊。
这一次黑木战死,秃瑰来便是跟着裴元绍一起行动的。
他不仅成功的在乱军之中带回来了一百多名义从,三百多的汉人俘虏,搜罗了四百多匹的战马。
郭磊心中已然把他当成了黑木的接替者!
因为精通战马的习性,秃瑰来自然也就深明草原追踪之道。
先前派人去探查许汜的行径时,就是他主动带的队。
王同,王寄则是兄弟俩。
这俩人是被郭磊所救出的汉囚,他们父亲曾是大汉官军的一名军侯,他们的母亲则是鲜卑人。
哥俩在被鲜卑掳走之前,是边塞附近的猎人。
王同擅长追捕猎物,布置陷阱,有一手不错的箭术,王寄则喜用环首刀。
成廉,便是这二人从鲜卑乱兵手中给抢出来的。
“诺!”
二人迅速的带了一什的护卫离开,郭磊则带了队伍,牵马而行。
战马,是跟武器,铠甲一样,都是主人最为忠贞的伙伴。
生死之交。
左右许汜不可能离的太远,索性趁此歇歇马力。
“主上,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王同跟秃瑰来一起赶了回来。
秃瑰来是个肤白,长脸,薄唇的年轻人,除了头发微黄外,跟汉人并无多大区别。
其实鲜卑大部分都属于白色人种,只有东部鲜卑因为跟西域方面有交往过深,有不少西域部落的中亚白人。
因为过于显眼,醒目,所以才会在汉人的心目中留下鲜卑皆碧眼红发,或金发者高鼻深眼之类的印象。
毕竟,特点鲜明才更加容易让人记住。
“走。”郭磊将心中的杂念按下,让二人带路。
队伍又走了四五里,便离了官道向北而行,又行了五六里,这才在一条小河边发现了许汜的车队营盘。
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故意猫到这地方,怎么看起来像故意躲着什么似的?
“周围可有异样?”
“属下已经在四周探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鲜卑俘虏也很老实。”王同摇头道。
郭磊闻言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来啊,给我将声势闹大点,左右围上去。记住了,吓唬吓唬他们即可,不许伤人。”
追了大半夜,早就肚子里有火气的义从,立即迅速的领悟了郭磊的军令,然后,战马奔腾!
嗖嗖嗖!
一道道的箭矢,朝着营盘空地处飞去。
“敌袭!”
刹那间,营盘乱做一团。
“快,快保护本县长走……”许汜从中间的一处大帐之中窜了出来,一边惊叫,一边就朝旁边的战马身上爬去。
这是打算逃命了?
郭磊皱眉,因为许汜人是分营而立,将鲜卑俘虏都放在了南边,所以,许汜的营盘并不大。
借着火光让他将许汜的举动看了个分明。
“吁!”
郭磊勒马,然后,右手高高举起。刹那间,还在游走呼啸的亲卫缓缓停下,从最初的狂暴,变得如同这夜色一般静谧。
“我乃汉唐聚亭侯,破虏校尉麾下,尔等速速将许县长放出来,否则,大军踏破营寨,一个不留!”
宋谦纵马上前,执戟大喝。
郭磊?
许汜身子一僵,随即从马上滑落,然后,低头隐入暗处,整理衣衫。好在他晚上饮酒不少,和衣而睡,虽狼狈却还未曾不堪。
“回将军,我等也是官兵,正是许县长麾下。”一名屯长都伯忙站了出来。
“许县长乃是去善无赴任,怎会脱离大道,来到这等偏僻处立营?休要诓我,定是那些鲜卑俘虏造反,劫持了许县长……”
“来啊!”
四周义从,纷纷举起手中兵刃,战马踏地,跃跃欲试。
“郭校尉且慢,许某在此!”许汜闻言急忙高声,因为过于紧张,声音都有些劈叉!
他在几名护卫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哎呀,真是许先生?”
郭磊故作吃惊,翻身下马,随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家伙收起来。”
义从们这才收了适才的腾腾杀气。
郭磊这才大步向前,典韦,宋谦俩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后面,朝着营内而去。
周遭的士卒无不纷纷行礼,“拜见君侯!”
他们的举动明显是发自内心,在雁门,郭磊破鲜卑,杀单于,救汉民,烧连营的举动早就传遍了。
身为军人,他们最认可的就是战功。
“无须多礼。是本侯不请自来,都起来吧。”郭磊探手扶起最近的一人,然后朗声道。
一众士卒这才起身。
郭磊信步来到了许汜身前,行礼道,“小子莽撞,没有惊到先生吧?”
许汜袖子一甩,鼻孔微扬,“许某身在边地久矣,虽无君侯这般赫赫战功,却也非胆小之人,何惊之有?”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郭磊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先生乃国士也,是小子失言了。”
“敢问君侯为何而来?”
“是这样的,行之白日随叔父出塞扬威,偶然得知先生去往善无赴任,担忧先生安全,特来护卫先生入善无,为先生一壮声威!”
郭磊满脸微笑道,“只是属下察觉先生突然转向,还以为出了事,故而前来,冲撞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许汜的两眼陡然一亮。
郭磊竟然是专程跑来保护于他?莫非,是知道了我女姿色,心生悔意,又想做我女婿?
“呵呵,行之有心了。”
许汜此刻心念通达,连称呼都变了,俨然以长辈自居,“些许小事,不必再提,不妨营内叙话。我让小女奉上酒水,你我夜饮畅聊如何?”
郭磊也是心思通透之人。
听这话顿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几个意思,我拿你当兄长,你老货想做我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