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的床铺上,林凡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一呼一吸之间,引灵气进入周身灵窍,经过凝炼转化为灵力。
过了一会儿,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呆滞,脸上透着一丝迷茫,静坐在床铺上,怔怔出神。
沉默片刻,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喃喃自语:“究竟是我修炼时间短了,还是这里的灵气太稀薄了…”
微微沉吟,旋即摇了摇头,缓缓下了床,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喝掉,然后走向房门。
两扇木门是虚掩着的,有阳光透过门缝照射进来,带来一丝暖意。
“嘎吱”一声响,林凡将房门打开,一股温暖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苍白的脸庞也被映照成金红色。
遥望天际,已是日上三竿,收回目光扫视一眼,熟悉的篱笆小院里空无一人,静的出奇。
“呼…”轻吐一口浊气,林凡转身走进屋内,静坐在茶桌旁,目光穿过敞开的房门,看向安静的小院,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期盼。
可过了好一会儿,小院里依然没有一丝风吹草动,林凡皱了皱眉,忽然心神一动,右手运起一丝灵力引入储物戒。
突然,他双目圆睁,脸上布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因为在储物戒中,竟然少了两件法宝,而且是威力无比强大的灵宝,摄魂棒与噬血珠!
经过再三确认,林凡的神色愈发惊慌,平白无故少了两件强大的灵宝,这任谁都难以接受。
闭上双眼,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三门峡谷的一幕幕,不过无论他如何冥思苦想,记忆最终都定格在噬血珠释放红色光芒的那一瞬间,记忆再出现时,便是躺在床铺上醒来的那一幕。
“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莫非两件法宝都掉在了山谷里?”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满脸的疑惑,脑中隐隐作痛。
沉思片刻,他又取出轩辕玉坠查看,依旧是一无所获,似是心有不甘,站起身冲向稻草床铺,仔细翻看着每一处角落。
“林小友,你是在找它们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凡微微一怔,焦急的脸上瞬间露出喜色,旋即迅速转过身去。
“前辈,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未落,林凡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屋内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人,老的正是张半仙,少的则是江流儿。
而在张半仙伸出的双手上,分别放着一根乌黑短棒,和一颗鲜红的圆润珠子,赫然便是摄魂棒与噬血珠。
林凡大喜过望,大步流星地冲过去,两手拿起两件法宝,连忙道:“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丢在了三窍门,没想到是在前辈手里。”
张半仙解释道:“那日你昏迷不醒,贫道只能代为保管。”
“有劳前辈了。”林凡微微欠身,两件重要的法宝失而复得,心中的不快瞬间一扫而空。
蓦地,手中的噬血珠骤然发出一道诡异红光,林凡先是神情一怔,旋即眼中涌出血红之光,表情逐渐变得狞恶。
张半仙神色一凛,向前踏出一步,将江流儿挡在身后,随即一手夺过噬血珠,另一只手捏着印决,点在林凡的眉心位置。
白光一闪而过,林凡眼中的红光迅速褪去,狰狞的模样也逐渐消失。
“刚才发生了什么?”林凡浑身打了个激灵,忽然目露疑光,惊问道:“咦,前辈何时取走的噬血珠?”
张半仙眉目微皱,却是没有回答,正色道:“林小友,你可还记得来此之前发生过的事?”
林凡双目一亮,猛然清醒,急忙反问道:“此事还正想问前辈,不知你是何时到的三门峡谷?又是怎样救的晚辈?还有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疑惑抛出,林凡翘首以盼的等着答案。
张半仙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贫道赶到之时,整个谷中就剩下你一个活人,而且神智不清,无奈之下只得出手将你打晕带回这里,至于那里发生了何事,贫道也是毫不知情。”
虽然没有得到完美的答案,但是林凡从中也猜到了些事情,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难道我屠杀了一整个宗门的人!”
此时,一股清风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张半仙见林凡神色渐渐缓和,试探着问道:“林小友,你可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这颗珠子的来历都说与贫道听听?”
林凡抬眼看去,愣了几息,然后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做下说吧。”
三人相继在茶桌旁落座,张半仙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品着茶香,一边听着林凡滔滔不绝地讲述。
从三年前苍楠山比试开始,到被逼跳下潜灵渊,以及在那里得到摄魂棒与噬血珠,不过将关于青老的事都隐去未说。
再到出了潜灵渊,去三门城找宋智报仇,最后一直到去三门峡谷救唐家父女,虽然林凡句句精简,但当他说完之时,张半仙杯中的茶水也已喝完。
“林凡哥哥,后来怎么样了,你怎么不说了?”
江流儿满脸的意犹未尽,刚才他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却没了声音,这可让他着急坏了。
林凡苦笑道:“小流儿,大哥哥可能失忆了,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江流儿应了一声,着急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贫道看你倒不像是失忆,恐怕是被这颗珠子控制了心智。”
张半仙突然伸出手,噬血珠静静地躺在手心。
林凡两眼紧盯着噬血珠,脸上有着惊疑之色,狐疑道:“前辈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它在捣鬼?”
张半仙微微点头,道:“刚才你拿起此珠的一瞬间,它便企图控制你,好在贫道眼疾手快,这才没让它得逞,你若不信,可以问江流儿。”
未等林凡开口,江流儿主动答道:“师父说的没错,刚才大哥哥眼睛里冒着红光,看起来好凶恶。”
“啊?”林凡颇为惊讶,迷茫道:“可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张半仙正色道:“因为你已经被此珠的煞气所侵蚀,心智受其影响,身体由它支配,在那种状态之下,你已经不再是你,所以才毫无记忆,恐怕在那山谷之中亦是如此。”
“什么!”林凡大惊失色,讶道:“前辈是说我变成了噬血珠的傀儡,然后它可以控制我为所欲为。”
张半仙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不,这样绝对不行,我绝不能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妖魔!”林凡一脸后怕之色,旋即询问道:“前辈可有办法救我?”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张半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凡急忙道:“有何为难之处,前辈但说无妨!”
“好罢,办法倒也简单,一切皆因此珠而起,只要你从此远离它,自会安然无事。”
林凡毫不犹豫地应道:“好,噬血珠以后就交由前辈保管,晚辈绝不会再去碰它。”
张半仙微微一愣,旋即试问道:“这可是一件威力绝伦的灵宝,你可是想清楚了?”
林凡摇了摇头,目光坚定,道:“不用考虑了,噬血珠固然无比强大,不过那也得有命消受,孰轻孰重,晚辈还分得清楚。”
“呵呵。”张半仙笑着摸了摸胡须,称赞道:“不愧是从潜灵渊走出的人,心智与胆魄颇为了得。”
林凡讪然道:“前辈莫要取笑了,若不是性命攸关,谁会放着灵宝不要呢。”
张半仙一笑而过,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旋即将手伸了过去,道:“此物过于贵重,还是由你自己来保管吧。”
林凡被这番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惊疑之色,问道:“前辈这是做什么?”
张半仙无奈地笑了笑,道:“你放心,贫道不是想要害你,只是将此珠物归原主。”
林凡看了一眼噬血珠,并没有伸手去拿,疑惑道:“可你刚才还说要晚辈远离它。”
张半仙脸上露出了一抹歉意,道:“贫道方才只是想试探小友一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试探我?”林凡有些疑惑,问道:“难道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吗?”
张半仙连忙答道:“当然不是,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只是办法不止一个而已。”
“如此说来,前辈是还有更好的办法,晚辈愿闻其详。”林凡心中一喜,脸上充满了敬意。
张半仙目光如炬,正色道:“其实在你体内除了此珠的煞气,还有那根黑棍的邪气,这两种能量都在逐步侵蚀你的身体,好在发现的及时还有得救,不过自此以后,不到生死攸关之际,你切勿再动用这两件法宝,尤其是此珠,其内蕴含的凶煞之气世间罕见,以你现在的修为绝对无法压制,只会受其反噬,沦为傀儡,若你能做到,就将此珠拿回去吧。”
林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将噬血珠与摄魂棒同时收入储物戒,郑重地道:“未来之事难以预料,不过晚辈若是真变成了邪魔,届时恳请前辈帮我解脱!”
张半仙颔首微笑,眼中含着赞赏之意,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为了世间免遭生灵涂炭,贫道自会替天行道,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卷古书递给林凡,道:“当年贫道的情况与你颇为相似,全靠这无名古卷上的道法才得以压制,你已会九字真经,若再修炼此卷道法,想来应付那一煞一邪不成问题。”
林凡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推辞道:“如此奇珍异宝,如何使得,前辈还是收回去吧。”
张半仙突然脸色一板,喝道:“你若不及时将体内的煞气与邪气清除,迟早会被夺去心智,变成邪魔外道,这可是唯一的办法,要与不要你看着办!”
见他有些发怒,林凡立马拿过古卷,拱手道:“那就多些前辈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张半仙化怒为笑,缓缓地道:“此卷得于一处古迹之中,里面有记载着三篇道法,分别是‘玉清经’、‘上清经’以及‘太清经’,与九字真经有异曲同工之妙,等你将这三篇经文全部记下之后,再还我古卷。”
“是。”林凡恭声应道。
张半仙微微点头,忽然眼中一亮,神色变得古怪起来,道:“还有一件重要之事,差点忘记与你说了。”
林凡神色一动,眼中透着惊疑之色,试问道:“不知是何事?”
“你化神了。”
“哦。”随口应了一声,而就在下一息的时间,房屋内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叫声:“我化神了?!”
声若雷鸣,惊天动地,整个茅草屋都感觉在颤抖。
江流儿双手捂耳,目瞪口呆。
张半仙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戏谑道:“贫道还没有聋,说话不必如此大声。”
“前辈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林凡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悟道有多难他已经有所了解,这还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进入化神境界,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张半仙却不以为意地道:“反正贫道已经告诉你了,爱信不信。”
“难道是真的?”林凡又惊又喜,忽而又愁眉紧锁,自言自语:“没道理啊,我还没开始悟道,怎么会化神呢。”
旋即又盯着张半仙,道:“前辈,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张半仙脸色微变,傲然道:“哼,贫道若是连小小的化神境都看不出,那数百年修为岂不是虚有其表。”
“说的也是在理。”林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嘀咕道:“我就说打坐修炼那么久,消耗的灵力都未能恢复,原来竟然化神了。”
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头,道:“不对啊,既然是入道化神,我若是化神了,可我连自己的‘道’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林凡在那里抓耳挠腮,焦急不已,张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灵力威压会释放吧。”
闻声,林凡停下了一切动作,点头答道:“会。”
“将威压对着贫道释放出来。”
林凡虽然不知道张半仙要干什么,但是现在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
旋即,一股强大的气势如洪水般涌向张半仙,数息之后,只听他轻声道:“好了,收回去吧。”
林凡收回灵力,急忙问道:“前辈可是感应到了什么吗?”
张半仙微微点头,道:“与贫道所料不差,道化意境里充满了煞气,你的道正是来源于那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