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宗门弟子,竟然在‘凌天阁’地界内随意破坏。”当中的那人指着林凡责问道。“凌天阁?”
林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想到这应该是一个宗门的名字,看眼前三人的装扮,应该都是这宗门中的弟子。
说话的是站在左边位置的偏瘦之人,脸上充满了傲气,眼神中尽显轻视之色。
林凡皱起眉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道:“我是三窍门的弟子,来这里只是想砍些竹子,并非有意毁坏竹林,还望诸位师兄能够谅解。”
他编造身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后面说的实话,无非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只是砍些竹子,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三窍门?”当中的那人面露疑惑,旋即问身旁的两人:“你们听说过这个宗门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答道:“从未听说过。”
“龙师兄,你看他那个样子,似乎连我们凌天阁都不知道,指不定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不入流小宗门。”偏瘦的那人一脸嫌弃的看着林凡。
被他称为龙师兄的那人微微点头,旋即直视着林凡,喝道:“我不管你是三窍门还是四窍门,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毁坏了我凌天阁的东西,你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闻言,林凡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毕竟的确是他有错在先,现在只想要平和的化解此事。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不过我确实需要这些竹子,恳请三位师兄通融一下,我愿意用东西来补偿贵宗的损失。”
“就你这个小子,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补偿。”偏瘦之人嘲讽道。
不过以化神中期的修为,凭一己之力击杀一位在化神榜上有名之人,这样的情况在整个修真界都极为罕见,此事一旦张扬出去,必然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林凡之所以能够完成此等壮举,除了自身不弱的实力,以及占有一定的运气之外,他那临危不惧,沉着应对的态度也尤为关键。
但至关重要的还是摄魂棒与五彩琉璃珠,若不是靠着这两件强大的法宝,只怕他早已被诸多剑气穿身而亡。
经历苦战之后,林凡此刻已是精疲力尽,但能化解掉生死危机,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代价却是不小。
强行催动摄魂棒强大的力量,其结果必然是遭受此宝的反噬,此时邪气入体,侵蚀周身,若不及时解决,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此,林凡似乎早有预料,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收起法宝,旋即闭目盘坐于一块石头上,屏气凝神,很快便入定修炼。
顿了一下,旋即抬手一指,道:“就用你手里的那把剑好了。”
“不行!”
林凡横眉怒目,当即一口否决,七星龙渊剑陪伴他多年,意义不凡,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拱手送人。
偏瘦的那人指着林凡喝斥道:“好你个臭小子,我师兄看得起你,才要那把剑,劝你还是识相点,莫要自讨苦吃!”
龙师兄也没想到林凡竟然会拒绝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双目中寒光闪闪,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你跟我们回宗门一趟。”
去凌天阁,林凡还没有那般愚蠢,不过他也不想生出事端,于是说道:“除了这把剑,我愿意用别的东西作补偿,比如灵石。”
听到‘灵石’二字,三人神色一动,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身为大宗门的弟子,修炼资源从不欠缺,不过灵石这等奇珍,就如同世俗中的金钱,是没有人会嫌弃多的。
不过三人脸上都有些许怀疑之色,毕竟在他们眼中,林凡除了手中的那把剑像个宝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普通的气息,尤其是那听都不曾听说过的宗门,让他们很难相信林凡能拿出灵石来。
龙师兄皱了皱眉,沉吟道:“灵石倒也可以,不过我们可是出身大宗门,就要看你能拿出多少灵石,若是我们不满意,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到最后,眼神与语气中都夹杂着威胁意味。
“每人五块上品灵石,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
三个人,一共十五块上品灵石,林凡也是深思熟虑后才给出的价码,其实论价值,砍倒的这些竹子,是无法与这么多灵石相比的。
不过他想到孤身一人,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为了安全着想,宁愿选择花钱消灾,现在只希望眼前的三人能见好就收,这样皆大欢喜。
不过似乎事与愿违,只听那偏瘦之人讥笑道:“呵呵,十五块上品灵石就想打发人,真当我们没有见过世面么。”
龙师兄与另外一人沉着脸,想法与此人差不多,五块上品灵石虽说不少,但显然不足以满足他们。
林凡面若寒霜,目光微凝,心中隐隐有一丝不耐,问道:“那不知你们想要多少?”
“二十块!”龙师兄伸出两根手指,沉声道:“每人二十块上品灵石,少一块都不行,若是没有这么多,你可以选择用那把剑作补偿。”
顿了一下,戏谑道:“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跟我们去凌天阁。”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三人一共要六十块上品灵石,他倒不是没有,只是不想做冤大头,而且刚才说话这人,摆明了就是冲着龙渊剑而来,所以才狮子大张口,漫天叫价。
“看来今日这事,又无法善了了。”
林凡呢喃一声,他并非怕事,只是不想惹出事端,而且他已经做出让步,这三人还得寸进尺,若是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正如丘元所说的一样,摄魂棒的威力确实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倒不是林凡不能,而是不愿。凭他的修为实力,一旦将摄魂棒的力量完全释放,自身极有可能遭受法宝反噬,轻则邪气入体,侵蚀奇经八脉,重则迷失心智,成为此宝的傀儡。
对此,林凡可是有过亲身体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从不动用摄魂棒与噬血珠这两件强大的灵宝,即便是迫于无奈使用,也不敢发挥出全部力量。
此时,林凡一边抵挡攻击,一边控制龙渊剑试图往下飞,因为他觉得只要到了地面上,凭借诸般手段,哪怕是仍然不敌,也能有逃遁的余地。
但不知怎的,丘元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此刻气势陡然大增,手中宝剑光芒大放,疾速挥舞之间,剑势狂野如涛,凌厉的剑气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见状,林凡只得暂时放弃飞向地面,专心应付眼前的猛烈攻势。
丘元之所以要强行在天上打斗,是因为先前见识过林凡的诡异身法。
在他想来,只要离开地面,任凭那身法如何玄妙,怕是也施展不出来,毕竟修为不及虚境期的修真者,无法做到不借助任何外力踏空而行。
事实也正是如此,而且林凡在空中束手束脚,虽有诸般厉害的手段,但却难以施展出来,因此他才迫切地飞向地面。
眼见丘元的攻势愈演愈烈,林凡双眉紧锁,目光阴沉,强忍着右手上传来的疼痛感,竭力抵挡攻击,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突然,只见他神色一凛,咬紧牙关,沉声道:“你说我发挥不出此宝的真正威力,那现在就来领略一下吧。”
说罢,将摄魂棒祭在身前,双手握剑指,同时运起灵力注入此宝,刹那间黑色光芒冲天而起,竟是盖住了苍穹的暗。
虚空中忽然阴风怒号,似是鬼哭狼嚎之声越发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黑色邪气汹涌如潮,跟随那一道黑色闪电,奔着前方席卷而去。
见此情形,丘元瞳孔微缩,面露惊讶之色,旋即运转灵力,手握剑诀,白虹剑化作一道巨大光柱,冲入那滚滚黑气之中。
“铮!”
清脆的响声穿透黑暗,回荡在天地之间,黑气吞没的巨大光柱,陡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无形中有一股能量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急剧扩散。
数息之后,黑气溃散于无形,耀眼的光芒也黯淡下来,虚空中只剩下摄魂棒与白虹剑。
剑尖刺在棒端之上,两件法宝不进不退,犹如针尖对麦芒,僵持在那里。
又过了几息时间,白虹剑微微颤抖,其上发出“嗡嗡”声响,似是痛苦的悲鸣,竟逐渐呈现出败退之势。
丘元顿时脸色大变,眼神中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芒,随即双手握剑诀,直指白虹剑,刹那间白光大盛,剑芒灼灼,似是稳住了退势。
见状,林凡双手剑指猛地一震,两股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入摄魂棒,威势陡然暴增,黑色光芒犹如洪荒猛兽,逐渐吞噬剑尖上吞吐不定的剑芒。
面对威力增强的摄魂棒,白虹剑止不住的轻颤,剑身逐渐向上拱起,不敌之势显而易见。
丘元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丝震惊,手握剑诀,突然往回一收,“铮”的一声轻响,只见白虹剑冲天而起,瞬间脱离与摄魂棒的对抗。
但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飘出数条细长的红芒,如游龙走蛇般紧跟其后,片刻之后便将白虹剑死死缠绕住。
任凭丘元如何催动,白虹剑也只是在空中挣扎一番,却是无法挣脱束缚。
“此宝的威力只怕是上品宝器也不及,难不成是一件灵宝!”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丘元脸上顿时涌现出震惊之色,眼神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他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似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纵然猜想有误也无关紧要,像这般威力足以比肩灵宝的法宝,皆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此绝佳的机会又怎能放过。
定了定神,丘元目露贪婪,抬手在身前一划,只见腰间玉带光芒一闪,随即飞出一道细长亮光,被他用右手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运起灵力涌入两指,竭尽全力地朝前方甩出,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细如发丝的银光破空疾驰而去。
此时,林凡正催动摄魂棒攻击白虹剑,眼中忽然映入一点寒芒,只见他脸色微微一变,来不及细想,迅速祭起五彩琉璃珠,身前霍然升起一道五彩光幕。
“砰!”
无形中似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在光幕上,只见林凡微微一颤,身前的霞光一阵剧抖,片刻之后逐渐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摄魂棒失去近半的灵力,威力陡然大减。
趁此时机,丘元双手握剑诀,引灵力入白虹剑,刹那间白光四射,凌厉剑气瞬间割裂细如丝线般的红芒。
眼见白虹剑挣脱束缚,林凡却是无心顾及,一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身前的光幕,脸上逐渐浮现出惊诧之色。
只见在五彩光幕之上,有一根长约两寸,细如发丝的银针,一半已经穿透霞光,锐利的针尖直冲眉心,不过此刻气势全无,已经失去威胁。
“丘元,凌天阁。”
呢喃一句,林凡顿时恍然大悟,眼神中陡然掠过一道精光。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破风声,正是丘元持剑疾驰而来。
“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想置我于死地,恐怕不单单是因为先前的事吧。”
闻声,丘元微微一怔,随即停下不动,眼神中显出一抹诧异,疑惑道:“你说这话是何意?”
林凡神色淡然,道:“你既是凌天阁的人,又何必明知故问。”
丘元心领神会,脸色逐渐阴沉,目露凶光,冷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残杀凌天阁的人了。”
“当初我一再忍让,但换来的却是咄咄逼人,那时候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死我。”
事已至此,林凡也没必要否认,当初若不是龙杰几人先对他起歹心,也就不至于引发后来之事。
“哼!”丘元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道:“说得冠冕堂皇,反正现在是死无对证,任凭你怎么说都行。”
“唉…”林凡轻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淡淡地道:“多说无益,你若是想替他们报仇,那便来吧。”
说罢,双手往回一收,摄魂棒自空中飞驰而下,落入他的右手中。
五彩琉璃珠落入左手腕上,身前的五彩光幕霍然消散,那一根两寸银针失去束缚,瞬间坠入下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