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永成遇刺身亡!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长生,消息还没有确定的是不是?”萧惟脸色发白地看着神色凝重的长生,问道,“聂叔怎么可能会……”
遇刺身亡?
便是说他重伤不治……他也相信,可遇刺!怎么可能会遇刺身亡?!
“是真的。”长生道,“消息直接送到了皇帝那里,我已经让人确认过了,无误。”
“可怎么会……”萧惟的话说不下去,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长生知道他难过,伸手握住了他有些发颤的手,“具体的情况我还让人查,很快便能知道的。”
萧惟看着她,咬了咬牙努力平复混乱的心绪,“我没事……没事!”他挤出了一抹笑意,“身为武将本就随时准备好……”
“难过了便难过,有什么好说谎的?”长生打断了他的话,“在我面前还藏着?”
“长生……”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软弱罢了,现在他应该做的不是伤心,而是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为聂叔报仇!“我是难过,不过……”他伸手抱着她,“我也真的没事!”
“好。”长生伸手抚着他有些僵直的背,“不过现在先好好难过难过,我陪着你。”
“嗯。”萧惟应道,他是真的难过,聂叔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有知遇之恩的伯乐,更是家人,长辈,他让他感受到了早已经失去了的长辈关爱,让他对未来更加有信心!所以他现在驶去的不仅仅是一位上峰,一位并肩作战的伙伴,更是一位长辈,一位亲人!他怎么可能不伤心?
长生明白,所以才会说难过便难过,不需要藏着。
水师总兵遇刺身亡,这让本就不安宁的朝堂更是炸开了锅,不说水师总兵是南王世子妃亲如父亲的叔叔,便说他说是水师总兵的身份,居然有人胆敢刺杀朝廷大将,这不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是什么?!
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可谁去呢?
皇帝没有明说,这彻查的旨意自然而然地送到了水师营中,而经过了泷州城大战之后,水师总兵里边能够做主的,就剩下一个副总兵了,一个副总兵,能起什么作用?至于泷州州府,别说他插手不进军中,便是插了这手,也未必有本事能够查出点什么!
皇帝必定是要派一个人去泷州的!
可派谁去?
皇帝没有表态,风头火势之上也没有人敢提这事。
谁去?
朝堂上也不是没有人有这个本事,但这时候不管谁去先不说不熟悉情况,更不要说稳定水师军心了!
其实谁最合适,皇帝心里清楚。
秦阳心里更清楚,只是这时候……皇帝没有开口提,他倒也不觉得为难,但事情总是僵在这里也不是回事!
想了想,衡王殿下还是跑了一趟长公主府。
萧惟的情绪已然稳定了,对于秦阳的来意也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应承。
“你就不想去?”秦阳皱眉。
萧惟摇头:“不。”他自然想去,“为不能丢下长生一人在京城!”眼前还好,可她现在怀着孩子,他怎么能放心?若是他去的话,短期之内,甚至可能不能赶在她生产之前回来,他怎么开的口这个口?也狠不下这个心!
秦阳一窒,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同为丈夫,一样经历过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与不安,他很明白萧惟此时的感觉,尤其是他娶的这位还是个爱惹祸仇人一大堆的,他不放心很正常,“可你若是不去,不管陛下派谁去,水师必定会乱一阵子!甚至有可能聂永成多年以来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萧惟脸色铁青。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秦阳也没有勉强,“京城是不安全,但是皇帝还是护着她的,我也不会不管,再说了,她也有足够能力保护好自己。”
萧惟抿着唇不说话。
秦阳想了想,“我也就说说,你也不要再过在意,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说完,便又道:“或许我去一趟。”
萧惟皱眉。
“虽然我没什么军功也未必能够安抚住军心,但衡王的身份摆在这里,我去的话至少可以表明陛下是重视水师的!”秦阳道。
萧惟不置可否。
秦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来这一趟也只是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他也尊重他的选择,更体谅他的心情。
衡王殿下进府之后直接便让人找了萧惟了,没让人惊动长生,不过长公主府里边的事情哪里能够瞒得住她?即便瞒住了,萧惟的那张我有很重心事的脸也泄露了一切了,倒也不是他故意的,只是对于此事终究还是有愧于心。
他想去,想去查清楚聂永成的死,想为他报仇,但是,却又无法放心长生一个人在京中待产,他已经让她一个人在京城孤零零地待了四年了,现在她怀了孩子,怎么能够还丢下她?但是……死的是聂永成!若是他不能亲手为他报仇,他将会愧疚终生!
“先吃饭,其他的事情等吃完饭了再说。”长生给他夹了踩,道。
萧惟猛然惊醒,“我……”
“别说了。”长生没让他掩饰辩驳,“先把饭吃了!”
萧惟愧疚不已。
“吃饭!”长生沉了脸,道。
萧惟忙低下头吃。
长生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想过不让他去,但是也不否认她不想让他去,就跟每一个怀了孕的女子一般希望丈夫每天陪在自己身边,可现在……难不成老天爷是看不惯她明明很幸福但是却四处诉苦给她弄了这般一个两难的抉择?
抉择……
开什么玩笑?
这般一桩小事哪里用的上抉择?
“你去吧。”
吃完了晚膳,夫妻两个就跟之前每一天一般一起在园子里边散步,萧惟小心翼翼地陪着,生怕她猜错一脚似得,没有提及饭桌上没有说完的那些话,倒是长生先提了。
萧惟身子一震,“胡说什么?”
“你看我的样子像胡说吗?”长生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萧惟自然看出来不是,但是……“我怎么能够在这时候丢下你?”
“为什么不能?”长生挑眉道,“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成了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人的无用之人了?”
“你怀着孩子!”萧惟皱紧了眉头。
长生笑了,抬手去揉他的眉头,“好了别皱了,再皱下去我会怀疑你觉得我现在有这孩子不是时候拖累你了。”
“胡说!”萧惟斥道。
长生笑道:“嗯,不胡说了,不过驸马爷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公主了,别说怀着一个孩子,便是坏了两三个我也一样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长生……”萧惟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意?可就是名表才狠不下心来!
长生伸手抚着他的脸,“我不希望你总是觉得自己保护不了我总是觉得对不起我,更不希望我自己在你的心里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萧惟,怀孕罢了,哪个女人不会怀孕?这个孩子是在我的计划中到来的,我知道我会面临什么,甚至做好了一个人面对一切的打算,别皱眉,不是说要将你撇一边去,而是唯有做最坏的打算才可以有完全的准备。”
萧惟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地抓着,“不行!”若不是因为他长久不在他身边,她怎么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连怀着孩子也是!“我更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长生问道。
萧惟愣了。
“说啊!”长生声音厉了起来。
萧惟看着她,“你做主,不过……”
“既然是我做主,那便听我的!”长生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萧惟,你娶我之前便已经明白以后这个家里不管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
萧惟心中情绪翻滚,伸手抱着她,下巴磨蹭着她的头,一遍一遍的,“我不放你……”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长生失笑,“不说我自己又不是动不了,就说这满屋子的人,哪一个哪一个不会照顾我?你走了才好,以后便没有人总是盯着我不许我这样不许我那样,我才自由了。”
“可我舍不得!”
“舍不得才好,一直舍不得舍不得的,才可以一直勾着你的心,免得你被其他小姑娘给勾走了。”长生笑道,“还有哦,我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样子也会变,不说以后了,就是这两个月下巴便长了一圈的肉了,再这样下去我还能见人?我可不想被你见到我胖的跟猪一般的模样,万一你嫌弃了我了怎么办?”
“胡说!”
“哈哈。”长生搂着他的腰,笑的花枝乱颤,“我是胡说吗?你们男人哪一个不是喜欢漂亮的脸蛋?别说你们男人了,便是我们女人,也是喜欢漂亮的,不然当初本公主怎么会瞧上你了?你要是长了一张丑八怪的脸,我早就把你给劈了。”
萧惟低下头,额头贴额头的,“长生,谢谢你。”
“说是没用的,以后对我忠心耿耿给我做牛做马才是好。”长生抬起了手圈着他的脖子,“知道吗?”
“好。”
夫妻两人达成了共识了,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第二天萧惟便进宫了,跟皇帝求了这事。
皇帝皱眉,“阿熹知道吗?”
“知道。”萧惟握紧了拳头,即便已经做出了决定,可心里仍是难受,“她同意末将去。”
“同意了?”皇帝问道。
“是。”萧惟回道。
皇帝沉默了下来,神色晦涩不明。
萧惟低下了头:“陛下,末将是水师副总兵,聂总兵出事,末将理应回去处理,再者,末将相信目前朝中没有人比末将更加熟悉水师,聂总兵突然遇刺,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必定与海贼有关,此时海贼派人行刺必定有所图谋,泷州的状况如今朝中亦没有人比末将更加清楚!所以,末将求陛下准许末将返回水师!”
说完,便跪了下来。
皇帝看着他,“你原本打算让你接李长林的位子,任禁卫军统领。”
萧惟一愣,抬起了头。
“朕原本打算待惠嫔入宫之后便下旨。”皇帝继续道,神色肃穆,没有试探的意思。
萧惟心里的确震动,让他人禁卫军统领便是将皇宫乃至皇帝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里,这便是说……
他们先前所有对他的怀疑都不过是小人之心。
“末将谢陛下信任!陛下能如此信任末将,末将便更加放心返回水师了!”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你可想好了,此去不仅仅是查聂永成之死,更是要稳定水师军心,水师招新兵一事也要一并负责,新兵入营之后的训练,最重要的防御海贼,这些事情一旦开头了便不可能短期之内结束,你或许连孩子出生也看不到!”
萧惟紧紧地扣着拳头,咬着牙道:“末将知道!”
“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要去?”皇帝正色问道。
萧惟正了正神色,“是!”
“为了你的前程……”
“不。”萧惟打断了他的话,“陛下,末将并非为了前程,也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是为了恩义,更是因为末将是秦长生的丈夫!”
皇帝一怔。
“萧惟是秦长生的丈夫!”萧惟继续道,“这便是我最该去的理由!”
……
次日早朝,皇帝下旨命水师副总兵萧惟返回水师彻查聂总兵遇刺一案,且暂代总兵一职,管辖水师!
这道旨意一出,又是吵的翻天了,许多人反对,而理由都是萧惟乃长生长公主驸马,按照惯例,他不该再任要职的,另外便是水师损失惨重一事,就算胜了,可损失也要惨重了,水师总得有个人出来负责的,现在聂永成死了,作为他的得力干将,萧惟这个唯二活下来的副总兵是不是也给负一些责任?便是不追究他的罪过,也不该再委以重任,更不应该让他管了整个水师!
可皇帝意已决,不同意又能怎样?
死谏吗?
还不到这个地步吧?
再说了,谁又能说出一个比萧驸马更合适的人?现在泷州那边危机重重,谁又敢豁出去性命还得罪了皇帝代替萧惟去?
旨意继续执行。
可萧惟都还没有走了,一直以来或许也不是一点也不知道只是都缄口不言的身世突然间便爆了出来了!
他竟然亦是士族出身!
还是士族萧氏的长子嫡孙!若无意外的话,他将会是,不,已经是萧氏一族的家族了!可就在十几年前,他便被逐出了宗族了,背负了谋害祖父,还有行为不检的污名,销声匿迹了几年之后便一跃成了水师总兵聂永成的得力干将,后来调去了燕州,再后来跟着司大将军去了西州,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便又回到了水师,还得了先帝看重亲自任命为水师副总兵!
这般曲折的身世更是将萧惟推向了风口浪尖!
当然了,也没放过怀着孩子的长生长公主。
萧惟不得不再次动摇。
“快点收拾!”长生当机立断地掐断了他的犹豫,“你早点走了我也安生些。”
“长生……”
“别怪我狠心,为了孩子能够安安稳稳的,你还是快走吧。”长生长公主狠心道。
萧惟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意?“要不你跟我一起……”话没说完便知道自己傻透了,不说她怀着孩子根本便赶不了路,便是能够赶路,泷州那边更不安全!“是谁在散播谣言?”
“王驰。”长生道。
萧惟眼底闪过了杀意,“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要挑拨皇帝跟卢氏的关系。”长生道,“皇帝重用你,而你出自萧氏,他王焕之这是要提醒卢纲皇帝除了他之外还有异心,而这异心还是你。”
“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好好斗一场?总是在背后耍这些阴谋诡计的,他算什么三元及第的天下第一才子?”
长生笑了,“他若是光明正大便不是王焕之了,或许也活不到现在,再说了,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将尊荣权势说仍便仍的,好了,不说他了,免得坏了心情。”说完,便腻在了他身上,“怎么办呢?你还没走我便开始想你了。”
“我……”
“你敢说不走我马上将你赶出去!”
驸马爷哪里敢说?“我会尽力早些回来!”
“不许被别的小姑娘给勾了魂了。”长生揪着他的衣裳恶狠狠地警告道,“你要是敢偷偷给我戴绿帽子,我就阉了你,让你一辈子守在我身边给我做牛做马,看着我带着你的孩子……”
萧惟没让她说下去,低头封住了她的嘴。
好想好想她!
都还没有走了就想她了!
“记……记住了没有?”
“嗯,记住了。”
长生窝在他怀里好半晌才出喘匀了气,“另外小心文子骞。”
“嗯。”萧惟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你放心,我不会轻易信他的。”
“也不是不能信他投诚的话。”长生道,“我让人查过了,大雍末年,文家的确突然间消失了,又传他们都出海避难去了,所以文子骞的话也未必没有可信之处,不过……”她看着他,眼神有些闪躲。
萧惟看着她,“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长生讪讪地笑了笑,“就是听到泷州出事,一时不放心去跑了一趟,怕你知道我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便开始没敢在你面前露脸,打算确定你没事之后就走的,可后来听到了全家那小丫头的事情……”
“秦长生!”萧惟有些恼火地瞪着她,“你就那般不信我?连一个才十一二的小丫头都下手?”
“你怎么知道人家十一二岁了?姑娘家的年纪岂是外人!”
“你还说!”
“人家那时候不是怕着吗?”恶人先告状不成了,便撒娇了,“怕你嫌弃我不要我了,当然是一点小事就恨不得给你安一个天大的罪名,好让你不好意思离开我!”
“所以就恼上了那文子骞?”
“谁让他是始作俑者?”长生道,“况且,敢威我丈夫,不留下半条命岂能作罢?”
萧惟听了这话再大的火气也消了,“所以你就要了他半条命了?”
“不好意思,你娶了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毒妇。”
萧惟低头吻了吻她,“我很庆幸。”
长公主殿下很受落这句话,“所以啊,你得小心了。”
“没事。”萧惟道,“你夫君虽然计谋不高,但也不是傻子,再说了,我可是你长公主殿下的驸马,谁敢背地里暗算我?不要命了是不是?”
“萧惟,一定要小心。”长生却敛去了戏谑,认真道。
萧惟亲了亲她,“我会的。”
他怎么不会?
他还有她,还有他们的孩子,怎么丢了这条命?
“等我回来。”
“好。”
这般多年来,每一次的分别其实都是他在等她的,而这一次,换做她等他了,萧惟,我会在这里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地等你回来。
……
王驰散播谣言的目的也不外乎长生猜想的几个,不过结果却似乎让他失望了,萧惟并没有因为这传的轰轰烈烈的谣言而止住了返回水师的计划,皇帝也并未因为这个而改变主意,他或许能够收到的最好的结果便是利用萧惟在皇帝跟卢氏一族划了一道裂痕。
不过究竟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目前为止还不清楚。
“家主,二少爷出事了!”
夜半时分,王驰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王澈出事了。
当日兄弟两人见面之后,王澈本来该是马上返回江洲的,可后来或许不满意他的决定,只是派了人回江洲禀报,自己便悄悄留了下来了,还瞒着王驰。
“出什么事了?!”
“有刺客潜入二少爷的别院,刺伤了二少爷!”
“刺伤?”王驰脸色阴沉的厉害,冷冽的气势也随之散发出来,“伤的多重?”
“伤了手臂,应该没有性命危险,不过我们派去看……保护二少爷的人都死了!”
王驰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更是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他人可还在别院?!”
“在。”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驶出了王家,往城西的王家别院而去,这王家二少也未必就是真的想瞒着自家兄长,否则哪里住不好偏住到王家的别院去?
大周没有大事是不会实行宵禁的,不过夜里也还是有京兆府的人在巡逻,见到了这般半夜里出来的自然就是要询问询问了,不过见到了人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也便没为难,恭恭敬敬地送走了。
但王驰也没能顺利到达别院。
就在别院门口被人拦截了,还是恶意的拦截,随行的护卫很快死的只剩下一个了,为什么剩一个?
因为得有人收尸。
“长公主殿下如此狠辣便不担心腹中孩子?”王驰满脸愤怒冷眼看着眼前丝毫没有掩饰身份的女子!
“公主说了她的孩子得天庇佑,岂是区区魑魅魍魉能够侵害的了?”凌光冷笑道,杀意森森,“公主得了王大人厚礼,今夜便奉上回礼,请王大人笑纳。”
王驰冷笑:“多谢!”
“告辞。”凌光道,丝毫不担心今夜这杀戮会被宣扬出去,他们敢来便敢断定王驰不会收拾干净!
王驰看向地上的尸首,已散去了先前的愤怒与冷厉,吩咐道:“收拾干净!”
“少主……”
“此事一丝痕迹也不得露出去!”王驰吩咐完,随后便起步下了马车,去敲那别院的门,外边打成了那样子都没有人出来,里边的人不是出事了便是吓坏了,他也猜对了一点,但也不是全部,人之所以不出来的确是不敢,也因为里边根本就没有多少人。
王澈走了。
就在他的人去禀报他的时候就连忙收拾了东西走了,即便这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他根本出不了城门却也还是走了!
为什么?
王驰突然间明白为什么长生长公主会对王澈下手!
不是报复他,而是跟所有人认为他散播萧惟身世谣言一般,是在挑拨!
她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即便没有见到王澈,但他也可以肯定王澈现在必定是认为要杀他的人是他这个大哥!
混账!
“大人……”
王驰阴沉着脸拂袖离开!
……
次日一大早,城门才刚刚开了,一辆马车便跟赶着投胎似得冲出了京城。
王驰一夜未睡,便在马车出了城门没多久,他便接到了消息了,即便已经过了一夜的沉淀,胸中仍是又怒火翻滚着。
王澈!
果真是父亲教出来的好儿子!
“大人……”
“派人护送他平安回到江洲!”王驰沉声怒道。
“是。”
王驰看着外边已经彻底亮了的天,冷声道:“秦长生,还没开始呢!”
……
长生后悔了,真的后悔了,看着萧惟远去的背影,她差一点便忍不住喊了出口让他回来!
可是不能!
不能!
“你也别太担心,等兵部新一批的军需筹集完了,我也会去,有我看着,保准他完完整整地回来。”衡王殿下很有爱地安抚道。
结果却惹了长公主殿下愤怒,“你才不完整了!”咒她孩子的爹,找死!
秦阳咬着牙忍了,他好男不跟孕妇斗!
“你有空的话便多带阿淳去她哪里坐坐!”
谁让他是兄长,谁让他是男人?!
他心胸开阔大人大量!
顾绮自然是乐意的,恨不得直接搬过去近身照顾了,不过很快,她便是每天带着女儿过去陪长生解闷,免得她胡思乱想的机会也没了。
“常州送来家书,祖父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