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采躲过了派对,却没有躲过融入祈家生活的宿命,祈家二叔不日携双亲妻子造访祈书凡父子。
祈书凡早早通知了几个高中生,又让阿姨做了一系列准备,郁采想起去年祈释之好像随着祈书凡去祈二叔家住了两三天,今年怎么换他们过来了,还有自己这身份问题,不过一想祈书凡既然让他们来,必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只需礼貌客气就行了,于是依旧安心看书写稿子。
祈二叔一家来时,祈书凡特意请了假接待。何其没有过来,郁采和祈释之,石成玉将阵地转移到楼上书房。
等祈书凡在楼下叫郁采他们下楼时,一直注意楼下动静的郁采立即站了起来,觉得自己一颗心跳的厉害,忍不住拉了拉祈释之的衣角,“祈释之,你爷爷奶奶和二叔他们不难相处吧?”
祈释之点头,想想又道,“还好”。
郁采本来见他点头放下一半的心,见他又接了一句,心立即又提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才就义般道,“走吧”。
祈释之看看她,“你不用理他们”。
郁采嘴角抽了抽,祈大少,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般置生死于度外吗?
祈家二叔二婶看起来都是那种精明强干的人,祈爷爷如一般农村老头质朴可亲,祈奶奶却很是能干的样子,估计祈家兄弟二人都是从她那遗传过来的强大基因。
郁采随着祈释之一一礼貌的叫了人,祈二婶拉起她的手,“这就是小采了,果然是个伶俐孩子”。
郁采连连客气,那边祈奶奶拉着石成玉一个劲的夸着小伙子长的帅气,石成玉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之前好多了,竟然也没有不耐烦,不时答上两句。
一行人坐定后,郁采和祈释之坐在祈书凡身边,脸上带着笑意,做认真倾听状。
祈释之的小堂弟一岁多,已经会走路了,却还不太会说话,一直不安分的在奶奶怀里扭来扭去,祈奶奶只好放他下来,他立即便迈着一双小短腿在地板上摇摇晃晃的走来走去。
郁采见他一直自己一个人笑个不停,倒觉得有意思,再对比身边他面瘫脸的祈释之,更觉得有意思,眼睛一直跟着他转。
那孩子跑来跑去可能觉得没意思了,将眼光对准祈释之,扑了过去,郁采感叹,果然红颜祸水,连个孩子也知道找个漂亮的扑。
祈释之僵着身子,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个笑哈哈的扑过来的孩子,而几个大人显然正等着看祈释之的笑话,祈奶奶更是笑道,“行之,给堂哥来泡童子尿做见面礼!”
祈释之更加不知所措,将目光转向郁采,郁采虽然很心疼帅哥受苦,却不好打扰众人看热闹的兴致,遂瞪了祈书凡一眼,祈书凡无辜回视,俯下身子,“行之,到大伯这来,让大伯看看我们行之长大了没有!”
祈释之暗暗松了口气,郁采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那边祈奶奶问道,“小采现在在帮释之补习英语?”
“是的,奶奶”。
祈二婶插口道,“听说小采英语很好的,次次考第一”。
“你跟释之一个年级?”
“是的”。
“那明年也该高考了,怎么有时间帮释之补习?”
“呃,我觉得在帮阿释补习的时候,自己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应该算是互相帮助,不过表叔太客气,这才说是我帮阿释补习”。
“释之很听你的话?”
祈书凡皱眉叫了声妈。
郁采朝他笑笑,平静道,“奶奶,虽说我比阿释大,但也只不过是月份大些,其实是和阿释同龄的,说他听我的话,我担待不起”。
祈奶奶碰了个软钉子,脸色阴沉下来,祈二婶忙打圆场,“妈,我记得你给释之带了不少东西的,不如先让释之看看喜不喜欢”。
祈二叔起身去拿行李包,“释之,你爷爷奶奶现在虽然在带行之,可心里总是掂着你,行之长大了肯定要嫉妒的”。
祈二婶将祈二叔拿回来的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祈二婶想的很周到,不但祈释之祈书凡,连郁采和秦弯石成玉都没有落下,几人说说笑笑看完礼物,也该吃饭了,郁采因为祈奶奶的几句质问,心里不爽快,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一边安静的吃东西,一边乖巧的笑,差点面部肌肉僵硬。
祈书凡有些歉意,原本他已经跟父母二弟一家人打过招呼,没想到母亲答应的好好的,竟然临时变卦,让郁采难堪,不停的为郁采夹菜,让她多吃点。
郁采本不欲多事,他夹了她就接着,没想到祈书凡愧疚之下,竟有源源不断之势,郁采只好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这才总算终止了夹菜攻势。
吃过饭又坐了一会,郁采和祈释之石成玉在祈书凡一句上楼休息后飞奔上楼。
郁采问祈释之,“你要不要睡一会?”见祈释之看她,又道,“我想睡一会,你看书的话就关上门”。
祈释之点点头去了书房,石成玉也跟着进去了。秦弯在楼下跟祈奶奶客气了一番也上楼了,见两个男生在看书,也捧了书看了起来。
秦弯一走,祈奶奶就不满道,“书凡,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厉害样子,不能让她离释之太近”。
祈书凡也有点火,“妈,我早说过这件事您不要管,小采怎么样,我清楚的很,我还能害释之?”
祈奶奶哼了一声,“你别当我没看见,刚刚行之扑到释之身上,她竟然敢瞪你,你竟然也就乖乖接了行之过去,像什么样子!”
“妈,小采平时和我们笑闹惯了,这又不是了不得的事,小采也没做错什么,您这——”
“一个小姑娘厉害成这样,长大还得了!”
祈书凡苦笑,母亲大人,小采真正厉害的地方您还没见识到呢!
“你还瞒着,要不是有人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自己竟然多了个侄孙女,书凡,你现在想巴结的人太多,又涉及到释之,再小心都不过”。
“妈,我说过这件事我有分寸,而且自从小采来了,释之也开朗了许多,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所以才更要小心,释之我们带了这么多年,他都跟我们不亲,一个小姑娘在这么短时间让他那么信任,你没看行之扑过去时,释之光只看她,释之性子又单纯,如果她真有什么歹心……”
“妈!小采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在这也住不了几天,我希望您能礼貌的对她,如果不行,我只好把她送到何霞那里住几天”。
“书凡你——”
祈二婶见两人越说越僵,自己又不便插嘴,只好踢了踢祈二叔。
祈二叔其实也很无奈,母亲和大哥,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啊,咳了咳开口道,“妈,大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再说我看那小姑娘也是个老实孩子,又只有那么点大,能有什么坏心好心的”。
祈奶奶意识到祈书凡可能真生气了,不再追着不放,换了另一个话题,“这事先放着,书凡,释之都这么大了,你也该再找一个了,这家里没个女人像什么样子,我已经给你瞅好几个合适的,你有空跟人家处处,趁着年轻再生一个,释之也多个伴”。
祈书凡更加头痛,“妈,我的事您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你有数,我怎么到现在儿媳妇的影子都没看到……”
郁采一觉睡醒,习惯性的往楼下走,走到半路,猛然听见有人说什么媳妇孩子的,这才想起祈家来客人了,又听那声音是祈奶奶的,顿时邪恶了,敢给本姑娘难看是吧,您老等着接招吧!
郁采悄悄退了回去,敲了敲书房的门,推门进去,“祈释之,能不能帮我个忙?”
于是,接受了母亲长达一个小时之久洗脑教育的祈书凡正头痛万分时,听见吧嗒吧嗒的下楼声传来,如蒙大赦,向楼上看去。
祈奶奶听见动静也立即住了嘴,看向楼上,“释之睡醒了?”
祈释之点头,走近将手中的口香糖扔给祈书凡,又一声不吭的上楼了。
祈书凡苦笑着将手中的烟扔进烟灰缸,剥开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
祈二叔大受惊吓,“大哥,那,是口香糖?”
祈书凡只好点头。
祈二婶笑道,“释之倒是学会疼人了”。
祈奶奶也夸了起来,祈书凡自然不敢说这多半是郁采指使祈释之送来的,否则不知母亲又要扯出什么来。
众人夸了一会祈释之,祈奶奶再度将话题转回媳妇问题上。
就在祈书凡头疼的又有点烟的冲动时,祈释之再度慢慢下楼了,再度扔了一包口香糖给祈书凡,不过这次在上楼之前去冰箱拿了一盒酸奶。
祈二婶这回笑了起来,“大哥,这孩子虽然面上不说出来,但还是很关心你的”。
祈书凡只好再度苦笑,释之?不说下辈子,估计也还有几年要等,这恐怕还是郁采那丫头,只有她才会注意到自己一心烦就想点烟,掐准时间让释之跑一趟。
如是数次后,祈奶奶实在是怕了祈释之时不时的突袭,只好暂缓媳妇大计,拉起别的家常,好吧,祈奶奶,宁得罪小人,勿得罪郁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