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缺乏锻炼的郁采同学散了一会步的直接结果就是她很快就困了,原本准备和平时同一时间睡觉的计划也被打破,早早上了床,上床早的直接后果就是她竟然半夜醒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发现精神竟然越躺越大,只好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睡意,结果刚打开门便发现门口站着一黑影,饶是郁采同学彪悍无比,也被吓的尖叫出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高亢悠扬,随手不知摸到什么砸了过去。
而吓到郁采同学的罪魁祸首显然也吓到了,所幸身手还算敏捷,躲开她的夺命花瓶,一声脆响传来,花瓶光荣牺牲,鲜花,碎片,水渍撒了一地。
与此同时,本就没睡着的祈书凡慌张打开房门,“小采,怎么了?”说着顺手打开客厅的灯,阿姨也出来了,两人讶异的看向相对而立的郁采和祈释之。
郁采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面前怔怔看着自己的祈小帅哥,“阿释?”
祈释之还未回过神来,愣愣点了点头。
“小采,释之,怎么了?”
郁采再度眨了眨眼,看了看一地的狼藉,如梦初醒,“阿释,砸到你没有?”
祈释之恢复了一贯的面瘫脸,摇头否认。
郁采松了口气,朝祈书凡尴尬一笑,“没事,我打开门见阿释站在我门口,吓到了,呃,阿释,你站我门口干什么,还不开灯?”
“我睡不着”。
郁采傻眼,睡不着就要站在她门口吓她?
“我——想,和你说话”。
郁采可怜的小心脏再度受了惊吓,祈释之想跟她说话,她没听错吧?
在郁采和祈释之相顾无言时,祈书凡动了,“释之,小采,站过来一点,我来扫玻璃,大姐,你去睡”。
阿姨抢过他手中的扫帚,收拾好玻璃这才回了房间。郁采也去洗间洗了脸,完全清醒过来,神采奕奕看向祈释之,“阿释,你想说什么?”
话说祈释之同学半夜醒了也如郁采般再难入睡,索性出来透气,却在看到郁采房门上鲜红的中国结后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渴望,来到她门口却停住了,明天就是高考,他不应该半夜三更打扰她——
可现在郁采醒了,问他想说什么,他反而觉得无法开口,他,想和她说什么?
郁采见他怔怔的,接过祈书凡递来的热牛奶,在他身边坐下,“阿释,你紧张?”
“我——害怕——”
郁采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祈书凡,“害怕?”
祈释之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怕——你们留我一个”。
祈释之的话很简洁,简洁到祈书凡很难猜测其具体含义,郁采却一下明白了,右手覆上他修长白皙的手,“阿释,相信我,凭你的实力,你一定能跟我们一起考上大学”。
郁采的手带着牛奶滚烫的温度,祈释之不适的动了动指尖,却没有抽开手,垂眸看着郁采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这双手他很熟悉,甚至比郁采的脸更熟悉,一个个单词,一条条定理,一道道题目都是由这双手传递给他,他不知道没有了这双手的陪伴,他能不能耐心走完复读的无尽岁月。
“阿释,”郁采轻声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我还以为你真的能不食人间烟火呢,现在竟然知道害怕了,真好!”
祈释之的目光追着郁采的手到了她捧着的玻璃杯上,祈书凡紧紧盯着自家儿子的反应,大气也不敢出。
郁采格格笑着,双手无意识的搓着手中的玻璃杯,“阿释,我早就想过了,如果你真的考不上,又想复读的话,我就报省城的大学,还是可以陪你的,你要是不舍得何其夏韵韵,我们也可以去跟他们商量,估计他们也不会拒绝的”。
祈释之的目光终于对上了郁采的眼睛,郁采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想去厦门”。
“我还想去西藏呢,”郁采撇嘴。
祈释之完美的冰雕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郁采嘻嘻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明天还要考试,千万别感动的睡不着喔!”
祈释之不再说话,郁采朝一脸沉思的祈书凡挑挑眉,慢慢啜着牛奶,等杯子见了底,起身伸了个懒腰,“刚两点,阿释,我们还是再睡一会的好”。
祈释之站了起来,默然看着她。
郁采做忧郁望天状,“阿释,你这是在邀请我陪你睡觉吗?”
祈释之大窘,下意识后退两步。
郁采无辜的眨着眼睛,“阿释,你这是在,害怕吗?”
祈释之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进房,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郁采忧郁无比,“阿释竟然也学会瞪人了,果然被何其带坏了”。
祈书凡好笑的伸手欲揉她的头发,郁采后退两步,故作警惕的瞪着他,“亲爱的表叔,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我的确是在害怕”。
祈书凡朗笑出声,“去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xx高中教学楼多,学生大多在本校考,郁采和祈释之也不例外,在祈书凡的陪同下提前四十五分钟到了学校,当然鉴于郁采现在的知名度,她只好用一顶鸭舌帽完全遮住了自己的脸,不一会教学楼便开了门,郁采嘱咐祈书凡别像有些家长在校门傻等着,先回去休息一会,等时间到了再来接他们,便和祈释之进去了。
祈书凡看着郁采小管家婆的模样,不禁笑了笑,找到人群中的何父,两人找了一家附近的小店坐下来聊开了。
到考试结束时又来到校门口,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家长,学生还没有出来,大约等了一刻钟校门才缓缓开了,教学楼也有学生出来了。
郁采最先找到了祈书凡二人,见了何父客气的打了招呼,便撒娇道时间太长,自己闷的难受,拖着祈书凡的胳膊不肯放,其实郁采此时担心的是祈释之出来后的反应,又有何父在一旁不方便,索性先装柔弱堵住祈释之的嘴。
不一会祈释之何其也出来了,祈书凡说郁采不太舒服,道歉先走了,郁采走了几步,估摸何其他们听不见了,小声对祈释之道,“阿释,我觉得真是好走运哦!”
祈释之看向她的神情有些迟疑,郁采不再说话,跟着祈书凡快步上了车,车子发动后又开口道,“阿释,你有没有发现那篇阅读理解我们做过?”
祈释之点头,“还有作文”。
郁采一脸懊恼,“我也觉得作文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你有一次让我写了十篇作文,有一篇就跟这个很像,你还仔细帮我改了,”而且改的面目全非,改的看不出原作的半分影子,祈释之默默在心里接下,紧紧盯着郁采的反应。
郁采一声惊叫,“不会吧,我让你写了,自己竟然没写,这回亏大了!”
祈书凡没有在意,笑道,“你作文好,写没写过都一样”。
“那倒也是,不过总有点可惜的,遇到了还让它溜了,早知道我也写一下,不说别的,总可以节省点时间多检查一下”。
祈释之见郁采这样,心中一点点的疑惑慢慢消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下午考的是数学,题目都是很久以前做的,郁采又将数字改了,祈释之并没有发现不妥。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英语,一上车,祈释之就平静看着郁采道,“郁采,作文题我写过”。
郁采竭力压着心底的不适,怪异的看着他,“不会吧,阿释,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你让我写过”。
“真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真的让你写过?”
祈释之点头,郁采一声哀叹,“那我自己怎么就不记得,早知道我就该去做什么猜题专家赚钱了”。
祈书凡笑了起来,“释之,你这次考上了可要好好谢谢小采,两个作文题都被她押到了”。
等最后一门考出来,何其立即邀请祈释之郁采一起出去玩,郁采却有点意兴阑珊,说自己累了,让他们自己去玩,自己要回去大睡一场。
鉴于祈书凡在场,何其没有再纠缠,和祈释之走了。
郁采当年的小房间早八百年就退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的爬上了祈书凡的别克。
“小采,释之,考上的把握有多大?”
郁采懒懒道,“只要他发挥正常,普通二本还是可以的”。
祈书凡有点不敢置信,“真的?”
郁采挑眉,祈释之算的上天资聪颖,这一年又刻苦,再加上自己透露的题目,好吧,其实想考不上也是很难的。
“小采似乎很有信心?”
“那是,阿释可算是我的首席大弟子,我还指望着他给我打广告呢!”
祈书凡呵呵笑道,“小采,谢谢你”。
郁采摆手,“那是他自己的事,你要谢,谢他去”。
祈书凡叹息般道,“有你在释之身边,我就放心了”。
郁采唔了一声,祈书凡突然诡异一笑,“小采,有没有兴趣做祈家的媳妇?”
郁采心头一窒,忙甩了甩头发,“大叔,虽然您英俊潇洒,风华绝代,但我不得不提醒您,您对于我来说太老了点”。
祈书凡失笑,正要再说,余光扫见郁采闭上眼睛,面色隐隐发白,想着她累了,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专心开车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