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的司机把程程送回了她公寓。
她回家后洗了澡,理清楚了今天所有的工作,又做了个文档备份,就坐在客厅里准备泡茶。
其实她很少夜里喝茶,茶却可以给她一点安抚。
她一边烧水,一边发呆,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
这个时候如果出门,应该来得及。
她再次给舅舅打了个电话,问他:“南总有没有找你送外卖?”
“我家不做外卖的,没必要嘛还耽误打麻将。”舅舅说,“谁是南总?”
程程:“……”
完蛋,接下来她父母估计也知道了南总。
希望她爸妈不要拿钱去砸南总,那会把南钧尧活活笑死。
程程觉得舅舅大嘴巴,肯定不会保留,索性继续压榨他:“舅舅,给我做烧蛋吧求求你了。”
舅舅:“我都打了三圈麻将了,饭店都封火了。”
“我去接你!我上次去普陀山求了一张平安符,可以送给你,保证打麻将能出清一色。”程程说。
舅舅心动了。
还有什么比打麻将的成就更叫人开心?
于是舅舅赶到了饭店,重新开火,替程程做了烧蛋,鱼汤面,面和汤分开。
店里没有像样的打包盒,舅舅只得把自己的两个保温桶借给程程。
二月的天气,夜风微寒,舅舅想了想,又翻出一个保温袋给她套上,还非常八卦问了句:“给南总送外卖?”
“是的,我们南总怀孕了。”程程说。
舅舅顿时无比失望:“南总是女的?”
“要不然呢?”
反正南总说他下不来床,和生孩子也有相似处嘛,程程也不算过分撒谎。
她拿到了保温袋,上了自己的车,时间已经23:15分了。
她看着自己手边的东西,心里一阵阵茫然:“我这是干嘛呢?”
南钧尧不是pua她,就是指挥她干这干那的,她为什么半夜出差回来累得半死,还做这样多余的事?
“……还不是因为他有钱!”她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我这个肤浅的拜金女!”
她如此想着,顿时心安理得起来。
爱钱有什么错?钱又不会打压她,又不会指挥她。
不是她犯贱。
不是她明知人家有个情妇还想要深夜送温暖,不是她看着人家病恹恹躺在那里就心神不宁。
她没这么贱,她只是喜欢钱,而已。
爱钱是最合理的,比任何理由都靠谱。
程程深吸几口气,给南钧尧打了个电话。如果超过五声没人接,这份宵夜她就自己带回家吃。
然而响铃第二声,电话里就传来了南钧尧的声音:“你不睡觉吗?”
程程整了整心神:“友司老板,您好点了没?”
“没。”他声音有点虚,故而软软似撒娇般,轻轻刮擦着程程的耳膜。
程程咬了下唇,让自己的情绪平静:“那您打针吃药了吗?”
“嗯。”
“那……吃晚饭了没有?”
“没。”他道。
一个字一个字说,气息却那么温柔,像是丝丝缕缕的线,牵到了程程的心口;又慢慢收紧,勒得程程心口发酸。
“我叫了我舅舅家的外卖,您要不让自己过来拿去吃?”程程说,“或者您放心告诉我地址的话,我给您送过去……”
“送来吧。”这次,那边的回答很急切,要死要活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程程:“……”煤老弟你肯定是在装病博同情。
“地址我发你微信。”南钧尧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声音的不对劲,快速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很快,地址来了。
程程知道这个别墅区,距离尚景湾不远,如果不堵车的话,二十分钟就能到;堵车的话就难讲了。
程程回他:“大约35分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