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响才幽幽的醒来,身上剧烈的疼痛在告诉他,他还活着。四周很昏暗,只有墙上一盏黄豆粒大小的灯火摇曳着。这是一个房间,空荡荡的什么摆设都没有。没有窗户,只有一扇不大的门通向外面。
右手臂骨折,胸口疼痛,骨头好像也已经折了,头痛欲裂,用手一摸,发觉额头起了一个大大的包,这应该是昏倒之前被青衣老者打的那一拳。林响忍着剧烈的疼痛,用一只手把断臂矫正好,小心翼翼的用手托着。
神识缓缓探出,门外仍然是一个房间,那青衣老者正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感知到了林响的神识,青衣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惨白的眸子让人觉得惊悚。
青衣老者推开门进来,上下打量了林响一番,嘶哑着声音问道。
“控神诀,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老实交代,若敢有一句不实,老夫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师门之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吧!”
林响把脖子一梗,坚毅的眼神里,透露着他内心的决绝和不屈服,以及一副生死无畏的架势。
林响早就知道青衣老者的身份,他既然刚才偷袭的时候都没有杀自己,就定然是想从自己口中问出来自己的来历和师承,所以现在就更不会再断然杀了自己。
林响知道自己之前用了冰魄神针和镇魂锤,青衣老者有可能把自己认作了同门,这是他刚才一瞬间想到的。林响觉得这样自己或许有活下来的一线可能。毕竟这青衣老者的功力境界实在比自己高太多,还不是他现在能力敌的,自己是断没有可能从他手中挣脱。要想活命,那就只能与这青衣老者虚与委蛇。
“师门?你是哪个师门的?说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嗯,你这骗小孩子的把戏,我见的多了,怎么会相信你的话?我师父说了谁都不能告诉,我能告诉你吗?”
林响知道炼尸宗自从被灭宗之后,残存的一些门人弟子都如过街老鼠一般,隐姓埋名不敢为外人知晓。所以一个炼尸宗的弟子,怎么可能随意向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呢?林响依旧是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内心却是慌得一批,他也无法确定青衣老者到底要做什么。
林响看着青衣老者听了之后,并不以为杵,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他只要没因此而大怒,也没有训斥自己,那就说明或许还真的有戏。
“那你师父是谁?”
“哼,不告诉你,你就是坏人。”
林响把头扭到一边,耍起小孩子脾气,故作生气的样子,不去理睬他。
在青衣老者看来,林响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他又怎么可能骗过自己这双眼睛。可他又哪里知道,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而是一个两世为人的灵魂。
青衣老者面对林响的油盐不进,既不着急也不恼怒,惨白的双眸只是不停审量着林响,似乎是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假。而林响也是把头生气的扭到一边,根本不去看他,可内心里却紧张的要死,心肝都是砰砰直跳,感觉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啊!”
青衣老者突起一脚踢倒林响,又把脚踩在了林响刚刚接好的断臂上,骤然的剧痛让林响忍不住的惨叫。
“老夫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要不要挨个试试啊?”
青衣老者阴测测的声音,让林响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他这一瞬间感到了死亡的临近。
“说,你是哪个宗门的,你师父是谁?说出来老夫就饶了你。”
“师父说了不能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林响的眼神狰狞,冲着青衣老者嘶吼着,希望自己的决然能让青衣老者对同门多一点怜悯之心。
青衣老者惨白的眼眸盯着林响的脸,阴森森的笑道,“那好啊,反正老夫也有好久都没杀人了,杀你不过就是碾死一只臭虫而已。”说着,脚上的力道都大了不少,林响感觉自己的手臂很快就没了知觉。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老家伙对自己的同门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那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装下去?林响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冷汗都流了下来。
一个谎言你要想让它能骗人,你就的首先自己相信并坚持下去。要是中途改变,你就得找更多的谎言去圆这个谎言,而谎言越多越容易被人看穿。这是前世林响就总结出来的,所以他不能再变动。林响干脆闭目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炼尸宗知道吧?想来你师父应该是告诉你了,老夫也是炼尸宗的,所以你只要说实话,老夫保证不杀你。”
良久,青衣老者自己先表明了身份,林响听到了惊讶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透露着不可置信。林响感觉自己此刻的演技,比演员都强了。
青衣老者拿来把椅子坐下,似乎是对林响的表现很满意,连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不再有那么浓重的杀机,可声音依旧阴厉。
“你说是就是啊,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你要是骗我呢?”
林响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轻易松口,不然这老家伙或许能看出来什么破绽。
“啊!”
林响捂着头惨叫一声,冰魄神针!青衣老者用冰魄神针攻击了林响的神魂,猝不及防之下,林响惨叫不已。这也是林响第一次被冰魄神针攻击到了,体会了一把被冰魄神针攻击到底是什么滋味。
“冰魄神针,你怎么也会?”林响故作惊讶的问道。
“现在能相信老夫刚才说的话了吧?”
林响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又要杀我呀?我们之前好像也没什么交集啊?”
“你是不是用神识探查过老夫?”
“嗯,当时我修炼控神诀,控制的不好,当时纯粹就是不小心,没有要冒犯前辈的意思,还请前辈莫怪。”
这和林响预计的一样,毕竟自己唯一和青衣老者有交集的,就是第一次神魂出窍被他感知到了。今天他应该感应到了自己的神魂才突然偷袭的。林响就赌青衣老者并不知道自己是偷学的炼尸宝典,毕竟偷学是各门各派的大忌。被这老家伙知道,要是再一怒一巴掌拍死自己,岂不冤枉?
“那你是何人门下?什么时候拜师的?”
林响知晓青衣老者,而青衣老者并不知道他,这样的信息不对等,所以编个瞎话骗他并不难。在青衣老者惨白眼眸的注视下,林响开始了他平静的瞎扯。
“我是三年前遇到的我师父,我师父叫李特,控神诀也是师父传给我的。”
青衣老者并不认识什么李特,可上百年来炼尸宗仅剩的同门四散,还被人追的犹如过街的老鼠一样,天天东躲西藏的,后入门的弟子他不认识也属正常。
“那你师父现在在哪儿?”
“死了。”林响凄然的说道。
“怎么死的?”
青衣老者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林响的脸庞一步,好似要判断出林响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假。
林响好似陷入了回忆,目露凄苦的摇了摇头。
“我是在燕云山脚下遇到的我师父,当时师父就受了伤,是很重的伤。师父只来得及收了我做徒弟,传了我一些功法,并再三叮嘱我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炼尸宗的传人,要不然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后来师父死了,还是我亲手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