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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纤柔来说,她和元歌都是是非缠身的人,又前后大婚,七殿下对她冷落暴戾,而九殿下对元歌却爱若至宝,这鲜明的反差,简直就像一根刺,牢牢地扎在她的心底。裴元歌和九殿下越是幸福,似乎就越发衬得旁边的她黯淡落魄,凄凉悲怆。

至于李明芯,见九殿下连看都没看她一直,只顾抱着裴元歌卿卿我我,心里那份窝火酸涩就别提了。

她正想要出言喝骂,却被李纤柔拉住,冲着她摇了摇头。

虽然说这种当众亲昵,不太合规矩,但九殿下从来就不是守规矩的人,这又是在两人的卧房,裴元歌又说了自己体弱脚软,那九殿下体贴病弱的九皇子妃,抱她到床上,也不算什么大事。若真让李明芯闹将开来,最后丢脸的只会是她们!而裴元歌甚至可能会以此为借口,谢绝她们以后再往来,那就因小失大了。

李明芯原本不怎么看得起李纤柔,但被她这一拉,还是忍住了,只是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宇泓烨知道李明芯的性子,冲动鲁莽,没多少心机,宇泓墨又对裴元歌情深意重,若是让李明芯去闹,绝对不可能影响到两人分毫。因此,临行前,他特意叮嘱过李明芯,要她认真听李纤柔的话,他自然会想办法为她谋算,让她嫁给九殿下,否则的话,他就不再管李明芯这件事了。

将裴元歌抱到床上,宇泓墨帮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动作温柔体贴。

“既然知道我担心你,就该好好养着,赶紧养好了身体。”宇泓墨伸手掠过她的面颊,另一只手则握着裴元歌的手,借着薄被的遮掩,轻轻揉捏着她柔弱无骨的纤手,眼角眉梢皆是风流,神情却是一本正经,“想着你今儿病了,我在早朝上都心不在焉,只一心记挂着你的情况。昨儿都是我,才害得你今儿生病,元歌,你不会怪我吧?”说着,潋滟的眸晦暗难言,似乎真的颇为内疚忧心。

这话冠冕堂皇,似乎在说裴元歌为他操劳而病倒,对他情深意重。

但裴元歌岂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暧昧,昨晚可不是因为宇泓墨大逞兽欲,才会害得她今早起不来床?这个家伙,居然借着这光景调戏她?裴元歌难免有些恼羞,但看到旁边李明芯气歪了的嘴脸,又觉得心头大为快意,再看宇泓墨得意的眉眼,似乎笃定了她不会当众拆穿他,只能忍耐。

哼,他会欺负她,难道她就不能反欺负回来吗?

想着,裴元歌脸上展露笑意,眉眼盈盈如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宇泓墨,低声而羞赧地道:“瞧泓墨你说的,我是你的妻子,服侍你,为你打点,这就是我的本分,何况你对我这么好,就算再辛苦操劳,我也心甘情愿,只担心不能够回报你对我的好,让你满意,又怎么会怪你呢?”

说着,仗着有薄被遮掩,别人看不到,她乍着胆子,在宇泓墨手心不住地画圈圈,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宇泓墨手猛地一握,将元歌捣乱的手紧紧得桎梏在手中。

这妮子,真的学坏了!

迎着她看似含蓄柔婉,实则带着七分娇媚的眼神,又听她这般柔顺地回应他那暗含暧昧的话语,又是这般欲迎还拒,娇羞无限的神情,宇泓墨心中早痒痒起来,再加上她的手还在底下的不住挑逗着他,宇泓墨就更加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恨不得就此将元压在身下,恣意怜爱。

偏偏还有李纤柔等人在旁边碍眼,再者,他压抑了许久,昨晚放肆了,元歌的身体只怕也不能够承受。

这丫头就看准了这点,故意撩拨他!

宇泓墨又是心痒又是恼怒又是欣喜,盯着元歌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心中实在爱极。

“元歌你不会怪我就好,那等你好了,再慢慢地服侍打点我,不急!”宇泓墨笑着道,神情自若地俯身,当着李纤柔和李明芯的面,在裴元歌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抬头,看着元歌骤然间变得通红的脸,心中大为得意。也不想想我宇泓墨是什么人?天底下最不守规矩,最恣肆张扬,年年御史弹劾第一名,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哼哼,小样以为这样就能反调戏我,道行太浅了!

“泓墨你——”裴元歌白玉般的面颊顿时红若彤云。

宇泓墨则含笑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有本事你就反吻过来,我欣然接受!

这个不要脸的无赖,厚颜无耻的混蛋……。裴元歌在心中暗暗咒骂,被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拧了宇泓墨一下,他也太放肆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吻她……这家伙就是仗着厚脸皮,欺负她脸嫩!

宇泓墨哪里会把这一拧当回事,只笑眯眯地欣赏着元歌羞赧窘迫的姿态。

原本两人还有三分做戏的姿态,但这会儿却已经全然是夫妻间的亲昵情趣,不必刻意伪装,两人周身边带着浓浓的情意,眼眸对视间的尽是浓得几乎化不开的甜蜜和温柔,令人羡煞,却让旁边的人几乎气炸了肺。

李明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当众卿卿我我,裴元歌,你成何体统?”

在他的地盘,居然有人吼元歌?宇泓墨凝眉瞧了李明芯一眼,却是浅笑魅惑:“这位小姐还未嫁人,夫妻间的事情你自然不懂,就别多话了,免得惹人笑话。”

一句话便堵住了李明芯的嘴。

人家都说了,这是夫妻间的事情,没嫁人的少女没资格评论。难道李明芯还能说她就是知道,就是懂,非要评头论足不可吗?就算她再听不懂话,也总还知道女孩家有些事情是要顾及的,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只能转头去看李纤柔,示意她开口,阻止裴元歌和九殿下这般甜蜜亲热,看得她刺心。

毕竟,李纤柔是成了亲的,她总能置喙夫妻间的事情吧?

李纤柔也看得很不舒服,裴元歌这是故意这样,来刺她的眼睛的吧?不过她可不比李明芯鲁莽,笑着温然道:“九皇弟和元歌妹妹当真恩爱!不过,眼下毕竟是白天,若是太过亲密,让别人知道了,只怕会说元歌妹妹不自爱,也会连累九皇弟的名声。九皇弟和元歌妹妹还是收敛些的好。”

话语之中十分语重心长,似乎全然是为宇泓墨和裴元歌着想。

“这就奇怪了,元歌是我的妻子,她若跟我亲密是不自爱,那跟谁亲密才算自爱?又怎么会连累到我的生命?我不去跟自己的妻子亲密,难道去跟别的女人亲密?这样才不会连累我的名声?”宇泓墨言笑晏晏,因为方才调戏元歌成功而心情极好,倒也没有板着脸,笑容妖魅,“再说,七皇嫂也不是外人,跟元歌关系又好,定然会处处关爱我们,自然不会像那些长舌妇般乱传话。又怎么会传出去呢?”

李纤柔一时结舌,难以接话。

若是说元歌还要顾及体面,不能够太过放肆,因此她还有说话的余地的话,这位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九殿下,却是更难招架。听他话语的意思,对于当众亲吻妻子这件事,他显得格外理直气壮,同时又拿话语挤兑住李纤柔,说她不是外人,又和元歌关系好,自然不会外传。

李纤柔现在要竭力表现得和元歌闺蜜兼妯娌情深,才有足够的理由经常登门春阳宫,而不被人说道。若是她将裴元歌闺房中的事情张扬出去,甚至诋毁裴元歌,那就是明摆着挑拨是非,裴元歌就有足够的理由跟她翻脸!

九殿下故意只提她,不提李明芯,显然就算李明芯把这回事传出去,也会算在她的头上。

到时候九殿下说因为她和元歌是朋友又是妯娌,没把她当外人,所以没有拘束,结果李纤柔却将两人的闺房之事乱传,借此诋毁元歌,这样又算是什么姐妹情深?什么妯娌?再者,九殿下恣肆乖张的名声在外,经常会让人们有种感觉,似乎这位九殿下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算稀奇,何况只是当众亲吻自己妻子这种闺房私事?说不定反而会成为夫妻情深的佳话,对裴元歌没有多少损失,她却要担当诋毁朋友的恶名。

她和元歌已经闹翻,只是因为宇泓烨之事事关裴元歌清誉,双方都不会明言,所以还要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但若是有了足够的理由,裴元歌就能够光明正大和她翻脸,不许她在踏足春阳宫。

现在,因为表现上的体面和关系,她还能够拜访裴元歌,对七殿下来说还算有点用处,若是连这层关系都没有了,她可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到时候,处境只会更加不堪。

因此,有了宇泓墨这番话,李纤柔非但不能借此生事,还要注意约束李明芯,免得裴元歌借题发挥,彻底跟她决裂。

“九皇弟说得是,我自然不会外传!”李纤柔只能这样道。

“既然七皇嫂都不会外传,我也就不必担心,更不必忌讳了不是?”宇泓墨笑吟吟地看着她,“何况,夫妻新婚,还不都是这样好得蜜里调油,七皇嫂刚刚新婚,想必也明白其中滋味,自然能够理解,就更加不会怪罪我这小小的失态了,是不是?”

李明芯脸色又是一黯,握紧了拳,她何曾有过蜜里调油的新婚?

九殿下这样说,分明就是在故意揭她的疮疤!

但她又能说什么?难道她能当众说,七殿下冷落她,两人从来就没有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吗?这样非但无法辩驳九殿下的话,反而是自曝其短。因此。李纤柔也只能默默忍了下来,勉强笑道:“那是自然。”

“我想也是。”宇泓墨笑着道,反正他们私底下早就撕破了脸,他又警告了她乱传话的后果,难得现在元歌这般柔顺乖巧听话,又故意想要和他表现亲热……。这么好的机会,他若不把握住,岂不是太傻了吗?想到这里,宇泓墨扬声道,“紫苑,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传早膳?”

紫苑忙道:“奴婢立刻就去。”

听到要用早膳,裴元歌正要起身下床,却被宇泓墨按住。

“都说了你身体不好,别乱下床了,就在这床上设个案几,我来伺候你用膳好了!”宇泓墨子兴致勃勃地道,平时元歌规矩得很,也就晚上才会放开些,哪里会让他做这种事情?正好今天趁机体验体验亲手喂元歌吃饭的感觉,顺便献些殷勤,免得元歌还记恨他昨晚的放纵。

裴元歌哪里能够经得起这仗势,面色微红:“我自己来吧!或者让紫苑她们服侍我就好!”

“有什么关系?都说了七皇嫂不是外人,又不会胡乱说话,元歌你担心什么?再说,今天你不舒服,我来伺候你,赶明儿轮到我身体不好,就换你来服侍我,这样很公平啊!”宇泓墨趁机当着众人的面求福利,若是他躺在床上,元歌亲手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啧啧啧,想想就觉得美得很!

嗯,改天换他装病好了。

看看旁边李明芯扭曲的脸,嫉恨的眼神,裴元歌立刻点点头,道:“好!”

赚到了!赚到了!宇泓墨心中大喜,忙殷勤备至地帮忙将案几摆好,又将元歌喜爱的菜色放在案几上,取过筷箸和汤匙,真的夹一筷子菜送到裴元歌嘴边,等她吃了,眼睛闪亮闪亮地问道:“好不好吃?”

抬头触到宇泓墨认真明亮的眼神,裴元歌心中一震,点点头:“嗯,好吃。”

“真的这么好吃?”宇泓墨说着,筷子一转,又夹了一口菜送到自己嘴里,嚼了嚼,点头道:“好像是比平常做的好吃!紫苑,传本殿下的旨意,说小厨房今早的早膳做得好,本殿下有赏!”然后又舀了一汤匙白粥,送到裴元歌嘴边。

这个泓墨……。总是这样!

看似玩笑和戏谑之中,突然会有那么一瞬间,有着那么真诚而恳挚的表情,再加上那含情凝提的潋滟眼眸,不经意间就会被他打动;可是,也许下一刻,却又会变得孩子气,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行为……。但这样的泓墨,却让裴元歌的心融化成一滩春水,再也硬不起半点心肠。

她的丈夫,真的是个勾魂摄魄的妖孽!

而最可怕的是,这个妖孽,有时候却会有双孩子般澄澈真诚的眼睛,让人全然相信。

察觉到元歌眼神的变化,宇泓墨浅浅一笑,欢欣无限。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亲热异常,全当李纤柔和李明芯不存在。李纤柔倒也罢了,虽然酸涩羡慕,却也还能忍住。但李明芯自从初见宇泓墨,便被他的身手和容貌惊艳了心思,一心想要取裴元歌而代之。但眼下,她这般妆容精致,衣饰明艳,九殿下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那个衣衫不整,云鬓蓬乱的裴元歌,还这般亲热爱重地抱她,摸她的脸颊,甚至还亲手喂她吃饭……。

“啪——”李明芯猛地将手中的筷箸拍在桌上,再也看不下去,扭头跑了出去。

李纤柔忙起身,对着裴元歌和宇泓墨道:“明芯初到宫中,对各处都不熟悉,我得照看她,先告辞了!”她知道李明芯在宇泓烨心中的地位,若是就这样含恨带妒地跑出去,出了什么事端,七殿下定然会归罪到她的头上,因此不敢掉以轻心。

目送李纤柔离开,裴元歌脸上的笑意顿时慢慢凝固,沉思起来。

“元歌,别再想事情了,来,我喂你吃饭!”宇泓墨殷勤备至地道,不喜欢元歌这般耗费心思,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得空闲。

“别闹了,这成什么样子?”裴元歌嗔视道,刚才的模样是做给李纤柔和李明芯看的,这会儿那还能够这样胡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我哪有虚弱到这种地步?赶紧用膳,你要去做事,春阳宫也还有一堆事务要我处理呢!”既然不用做戏,裴元歌便开始自己用膳。

看这样原本温柔乖巧的小猫咪,瞬间变得张牙舞爪,宇泓墨很哀怨。

转头留恋地看了眼李纤柔和李明芯离开的方圆,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元歌刚才的反常肯定和这两个女人脱不了关系……。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再来?宇泓墨渴盼地想着,他喜欢她们来春阳宫,非常喜欢!

——我是元歌要反击的分界线——

而接下来的日子,正如宇泓墨所期盼的,李纤柔和李明芯频繁地出入春阳宫,有时候李纤柔独自来,有时候带着李明芯一道过来,一坐就是许久,只管和裴元歌谈笑聊天,拉近关系,似乎十分亲密的模样。到最后,连宇泓墨都恼怒起来,忍不住想要撵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事情,若他还不清楚李明芯的心思,那他也就不是宇泓墨了!

虽然元歌有时候会因为吃醋,而故意亲近他,这让他喜欢异常。

但是,明知道李纤柔和李明芯不怀好意,却还不得不让她们频繁接近元歌,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元歌已经够耗费心血的了,还要敷衍防备这两个女人,这让宇泓墨很恼怒。而最重要的是,李纤柔倒也罢了,李明芯完全是个不看时间,不看场合的,有时候很晚了还赖在他和元歌这里,严重影响他和元歌夜晚的“交流沟通”,这让宇泓墨很不爽,非常不爽。

“小姐,之前九殿下都要下令,不许七皇子妃和李明芯再进春阳宫,为什么你却要阻拦?”

紫苑一边翻着医书,研究着给小姐配的药膳,边问道,神色煞是不豫。

“虽然说很多事情,泓墨能够替我挡过去,可是我也不能事事都让他替我挡着。再说,我和李纤柔原本是朋友,这事也不算机密,知道的人不少,若是真无缘无故地将她们拒之门外,别人会怎么想我?恃宠而骄,富贵而忘义……别忘了,咱们宫里新来的宫女里定然有柳贵妃的眼睛,只怕就等着抓我的把柄呢!”裴元歌笑着道,“越是这时候,咱们就得越谨慎,不能授人以柄。”

“难道小姐你都不生气吗?”看着裴元歌笑吟吟的面容,紫苑忍不住问道,“李纤柔做出那样的事情,却还故意在小姐面前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厚颜无耻,简直看了就让人生气;至于那个李明芯,就更加过分,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她的心思不成?”

见紫苑这般义愤填膺的模样,裴元歌反倒笑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李纤柔既然想要演戏,咱们就陪她演!别忘了,现在占着上风,风光无限的人是我,落魄的人是她,越是看清楚我在春阳宫的情形,她只会越刺心。我高兴了敷衍她两句,不高兴了就刺她两句,她也只能忍着,这有什么不好?”裴元歌笑着道,“至于李明芯,那就更没必要了,难道泓墨会对她有心不成?”

“可是看着这样的人在眼前晃,总是心烦!”木樨也附和道,对这两人很不满。

裴元歌笑着拍了拍手,放下手中的绣绷:“若是我心烦了,那反而让她们如意。相反,我若是平静了,心烦恼怒的人就该变成她们了!紫苑,木樨,楚葵你们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沉得住气,若是我们自乱阵脚,只会给别人可乘之机。这话,待会儿青黛回来,你们也要告诉她,她是最沉不住气的。”

“可是,小姐,”楚葵沉思着道,“奴婢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古怪。”

裴元歌目视着她,眸带鼓励。

知道小姐一直都有意培养几人处事应变的能力,楚葵便直抒己见:“奴婢觉得,这七皇子妃和李小姐来得蹊跷。别说是李小姐这样的人,以九殿下对小姐的心思,就算来个天仙美人,九殿下也未必会放在眼里。这点,七皇子妃和七殿下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让七皇子妃和李小姐过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宇泓烨对裴元歌的心思,以及李纤柔的面目,这四个贴身丫鬟都是知道的。

裴元歌微微一笑,连楚葵都能够察觉到的蹊跷,她有岂会没有发现?

李纤柔来春阳宫,还带着李明芯,这绝对是宇泓烨授意的。但是,她和泓墨的感情,宇泓烨也清楚得很,让李纤柔带李明芯过来,想要让泓墨对李明芯惊艳倾心,这太天方夜谭了!但若说他让李纤柔这样做,只是为了给她添堵,那未免太过幼稚,所以说,李纤柔这样做,绝对另有用意。

而这用意,裴元歌倒也有着几分猜测。

李明芯在春阳宫进进出出,有李纤柔带着,还算说得过去,不会有什么闲话。但是,如果李明芯突然有什么荷包啦,手帕啦,或者其它私人物件掉落在泓墨的书房,或者其他引人遐思的地方,那可就会引起人们的浮想联翩。到时候,宇泓烨以李明芯声誉受损,或者说干脆就栽赃给泓墨,说他们有私情,让泓墨娶李明芯,岂不是水到渠成?就算泓墨不愿意,也会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给泓墨沾惹是非。

看着裴元歌若有所思的笑意,楚葵就知道,小姐心中已有定论,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裴元歌倒也不隐瞒,将自己的猜测简略说了。

闻言,紫苑楚葵木樨三人齐齐变色,没想到原来李纤柔可能打的是这种主意,木樨怒道:“这七皇子妃和李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连这样的手段都施展得出来,怪不得要死皮赖脸地往春阳宫凑,有时候明明看着小姐在忙,或者九殿下回来也不回避,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难怪从七皇子妃第一次带李小姐上门开始,小姐便下令,将九殿下的书房和其他私人地方全部锁起来,让暗卫严加看守,不允许任何人入内,原来是早就猜到了七皇子妃的打算,有了防备。”楚葵恍然大悟,原本还以为小姐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命令,原来如此。

“怪不得每次七皇子妃和李小姐在春阳宫走动时,小姐都让奴婢们陪着,奴婢原本还想,难不成这七皇子妃是来盗取九殿下的什么机密不成?”紫苑也明白过来,“不过,小姐这样一说,奴婢倒真想起来,有时候七皇子妃会想要往九殿下的书房,或者九殿下以前乘凉避暑,或者暖阁的地方去,只怕真打的这主意。”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李明芯来做才对。

不过李明芯性子鲁莽,没有多少心眼,做这种事情很容易被发现。相反,李纤柔能够忍,心思也还算细腻,又有李明芯的招人恨在前面给她遮掩,机会倒是不小。若是真让她做成了,闹讲起来,那才是大麻烦!

“可是,小姐!”紫苑有些不甘心,“就算小姐处处防备,不会让七皇子妃得逞。但是,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看她虚情假意地在眼前晃,招人烦心不成?”

裴元歌微笑:“你们家小姐是这样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功的人吗?”

紫苑楚葵木樨眼前都是一亮:“小姐有什么主意?”

“我可不是为了颜面问题,才这样白白地纵着她们在春阳宫走动,不过是懒得和她们这些棋子做口舌之争,赢了也没意思。我的目标另有其人!”裴元歌眼眸中绽放出了异样的光彩,“眼下也差不多了,木樨,去看看青黛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让她过来,我有事要吩咐她去做。”

这些日子,她常常让紫苑或者楚葵或者木樨“陪伴”李纤柔,却将青黛派了出去。

一方面是因为青黛这丫头性子有些急躁,怕她看不过李纤柔二女的嘴脸,一时忍耐不住,跟李纤柔和李明芯发生冲突;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青黛言辞爽利,性情直爽,容易和人打成一片,派她去打听消息,和各种之人交相来往最为适宜。现在,时机也快成熟,该是她收网捕鱼的时候了!

紫苑等人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李纤柔常常登门春阳宫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渐渐地就在皇宫之中传扬开来。紧接着也有人说,这位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在少女时,便是极要好的朋友,更有消息灵通的,将围场秋猎和温府添妆时,九皇子妃为七皇子妃解围的旧事翻了出来,说明两人的确关系要好,亲如姐妹,如今又成了妯娌,也就难怪两人越发走得近,七皇子妃会常常登九皇子妃的门了。

这消息,慢慢地也就传遍了皇宫,自然而然传到了李纤柔的耳中。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不过李纤柔倒是觉得,这消息对她很有利。现如今,她已经是七皇子妃,自然不会再有人拿当年的旧事来嘲弄她。相反,这样一来,众人都知道她和裴元歌关系要好,那裴元歌想要推拒她的往来就更加难了!

想到这里,李纤柔又派蔚蓝和胭脂,将她和裴元歌这三年的私下往来透漏出去,更坐实这件事。

在众人的舆论中,她和裴元歌的情意越深厚,裴元歌对她就要越顾忌。

不过……。想要宇泓烨吩咐她做的事情,李纤柔顿时又眉头微蹙。不知道是裴元歌已经察觉到她的用意,还是说春阳宫惯常的谨慎,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机会,将李明芯的东西放在能够引起是非的地方。看起来,想要做成这件事,还要另外费一番手脚,不能太过心急。

反正现在有这样的传言,她去春阳宫更加顺理成章,总会有机会的!

听到新增加内容的传言,裴元歌微微一笑,依照她的消息,传言已经散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等着六月十五那天的到来了。

按照大夏王朝的规矩,在立太子之前,所有皇子都会居住在皇宫之中,皇子妃嫁进来后,自然也是住在皇宫。但只要能够得到皇子的同意,带着宫阙的腰牌,却是可以随意出宫探亲游访。而后宫的嫔妃就没有这么自由,除了皇后的家人可以随意入宫探视外,四妃以及其他妃嫔却是要按等级规定亲人每月探视之日。

而婕妤以下份位的妃嫔,想要和家人见面,却只有六月十五这一天的机会而已。

有老实的人,这天也就和女儿相聚,倾诉离情。但也有些机灵钻营的人,见过女儿后,也会随便拜访宫里其他的贵人,能够多拉个关系就多拉个关系。以前宫内只有嫔妃,而嫔妃之间本就是争宠,想要拉拢也拉拢不起来,但从去年开始,三位成年的皇子都各自娶亲,尤其是七殿下和九殿下,自然会有人想要来拜拜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这两尊大神,说不定关键时候能够照应自家女儿。

现在在春阳宫里的,就是杜美人的母亲杜夫人。

裴元歌正客客气气地和她说着话,忽然外面有丫鬟来报:“七皇子妃来看九皇子妃了!”

闻言,裴元歌面上闪过一抹黯然,随即逝去,对杜夫人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纤柔姐姐这时候会过来,杜夫人不如先在春阳宫各处走走?等我和纤柔姐姐说过话后,再和杜夫人继续聊?”

她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杜夫人岂能说不?

于是杜夫人起身,被宫女引着出了正房,往小花园过去。这位杜夫人别的都好,偏巧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探听各家的私事,说起来那是了如指掌。这会儿见九皇子妃神色和行径都有些异样,心中不由得嘀咕开了。若是正常的话,就算七皇子妃来,她也顺便见见就是,为何却要她回避?而且刚才九皇子妃的神色似乎也有些黯然,这倒是蹊跷,难道说中间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吗?

爱打听八卦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杜夫人难免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问旁边的宫女道:“这位姑娘,听说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是很要好的朋友,七皇子妃经常到春阳宫来看望九皇子妃,是真的吗?”

这些话,是她刚才从女儿宫里听说的。

这宫女自然是紫苑,眼眸微黯,随即笑道:“是啊,我家皇子妃和七皇子妃交情有好几年了!”

关于打听是非的人,也最懂得察言观色,杜夫人见这宫女的神情变化,就知道她定然知道内情,但是却不会告诉她。这也不奇怪,能够在九皇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当然是九皇子妃得用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将主子的私事告诉别家夫人?想到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听听春阳宫下人的闲话。不过,看九皇子妃的为人,治宫显然是严谨的,越是她身边的人,反而越打听不到消息,倒是春阳宫里不受重用的粗扫丫鬟,说不定反而敢说些什么。

杜夫人想着,便笑道:“这位姑娘定然是九皇子妃身边得用的人,不敢劳烦姑娘为我耽误时间,您自去忙,我在这小花园里头转转,赏赏景致也就是了。您放心,我不会乱走动的!”

“既然如此,那杜夫人且坐,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喊外面的宫女就是!”紫苑笑着道,也不推脱,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杜夫人看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假山后面。

她是惯常听八卦的人,自然知道什么地方最容易有八卦,这座假山背靠凉荫,又是来往必经之路,又隐蔽,若是有累了的宫女往这边一躲,说说闲话,聊聊天,总会涉及到不少私密的内容的。

果然,杜夫人躲进去没多久,便由轻碎的脚步声传来。

“妙青姐姐,咱们坐会儿吧!这鬼天气,热得像蒸笼一样,稍微动动就是一身汗!”声音娇嫩的宫女抱怨道,“正巧那边有座假山,咱们坐过去歇会儿吧?我平常常在这边歇息,坐得靠外面点,有人过来一下子就能看到,不会被人发现的。”

“红杏你这个丫头,就知道偷懒!”妙青嗔道,却并没有拒绝她的话语。

两人便往假山这边走过来,刚好坐在杜夫人藏身的这一面。红杏娇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妙青姐姐,听说七皇子妃又登门来看九皇子妃,你说怪不怪?这七皇子妃怎么老来看九皇子妃呢?差不多天天都来,别人说是七皇子妃和九皇子妃关系好,可是我就是觉得奇怪!”

妙青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奇怪的?”

“妙青姐姐不觉得奇怪吗?九皇子妃要打理春阳宫,要照料九殿下,一堆一堆的事儿,忙得连歇脚的功夫都难找,连九殿下都常常说九皇子妃太辛苦!可是,七皇子妃怎么就这么有空闲?难道她不用打理德昭宫,不用服侍七殿下吗?照理说,这些事应该缠得她无法脱身才是,怎么就这么有空闲呢?”红杏声音疑惑,“妙青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也免得我不知道,犯了忌讳!”

“好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妙青叮嘱道。

红杏连忙应承:“绝不会的,九皇子妃治宫这么严,我哪里敢乱传话?妙青姐姐你快说!”

这会儿,躲在假山后面的杜夫人,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听到了最想听的消息,心中急切不在红杏之下,若不是要隐藏起来,都想出来揪着妙青,让她赶紧说清楚。

“这话,我也是听说的。”妙青缓缓地道,“咱们九殿下和九皇子妃恩爱,夫妻情重,因此许多事情都要九皇子妃打点,九殿下也把春阳宫的事务交给九皇子妃来理事。可是,我听说,七皇子妃却似乎不是这样。听说德昭宫里有位侍妾袁氏,在七殿下那里极为得宠,连新婚之夜,七殿下都是歇在袁氏那里,而没有宿在新房!”

“啊?”红杏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有这种事情?”

“嗯,我听说呀,七殿下实在是很喜欢这位袁氏,但袁氏身份低微,不能做皇子妃,好像柳贵妃娘娘也不太喜欢袁氏,所以七殿下没办法,只能另娶皇子妃。但是,他担心会委屈了袁氏,所以才特意挑的现在的七皇子妃,就是因为七皇子妃年纪大,情形也不好,就算娶进来也没有底气,不敢跟袁氏为难。不然的话,七殿下这么尊贵的身份,又得皇上看重,若不是为袁氏着想,怎么会娶现在的七皇子妃呢?”妙青说道,“你想想,要是七殿下娶了个家世尊贵,又厉害的七皇子妃,那袁氏能落得好吗?”

红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七殿下怎么会想到娶这位七皇子妃!”

李纤柔和裴元歌这两桩赐婚,从开始就让人很疑惑,不明白京城双杰的两位皇子,为何娶的皇子妃都是如此……。后来,九皇子妃敬茶时,九殿下才透漏,是因为九殿下在秋猎围场,看到九皇子妃舍身赛马,为父亲正名的孝行,心中震撼,因而请旨赐婚,这才解了众人的疑惑。但七殿下为何娶李纤柔,却越发让人不解起来。

这也是一直萦绕在杜夫人心头的疑惑,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得到解答。

这时候杜夫人的心情,真和红杏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啊!

“是啊,所以,两人新婚之夜根本就没有圆房,所以第二天,柳贵妃娘娘就对七皇子妃有些不满。你想啊,七皇子妃本身底气就不足,新婚之夜没圆房,七殿下心思在袁氏身上,柳贵妃又不喜欢七皇子妃,她在德昭宫能过得好吗?别说打理德昭宫,服侍七殿下,只怕半点权柄都没有,当然不可能像我们九皇子妃这样忙碌了!”妙青叹息道,“说起来,七皇子妃也真是可怜。”

红杏点点头:“可不是吗?难怪七皇子妃这么有空闲,能够常常到春阳宫来。”

“七皇子妃常到春阳宫,倒也不是因为有空。我听说,因为她不得宠,德昭宫里连下人都敢欺负她,更别说那位袁氏了。所以,七皇子妃在德昭宫的日子不太好过。咱们九皇子妃和七皇子妃原本是好友,九皇子妃在咱们春阳宫又正得宠,七皇子妃到这边来,有九皇子妃庇护,谁也不敢欺负她,日子可不比在德昭宫好过?所以七皇子妃才会常常到春阳宫来。”妙青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会总是七皇子妃登门,九皇子妃却从来都不到德昭宫去。想必是怕德昭宫里情形尴尬,让七皇子妃难堪吧!”红杏似乎有些明白了,“唉,这也没办法,虽然说九皇子妃在咱们春阳宫的确得宠,跟七皇子妃交情也好,可也没有弟媳妇去管大伯子院子里事的道理,也只能多关照七皇子妃,不让她太难过罢了!”

这话倒是说的在理,都是平辈,九皇子妃甚至还比七殿下更小,自然没有去插手德昭宫里事情的道理。

杜夫人暗暗点头,这九皇子妃倒是心善重情义,也很懂规矩。

难怪春阳宫里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连那些刁钻乖张的九殿下也对她喜爱非常。

“话是这样没错……。”妙青微微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可我觉得七皇子妃也有些太过了。咱们九皇子妃这般忙碌,又要打理春阳宫,又要照料九殿下,半点空隙都没有,前些日子还累得病倒了。可是,她这样对七皇子妃,七皇子妃却不能够多多体谅九皇子妃,日日登门,就连之前九皇子妃病了也赶着来。九皇子妃自个忙,又带着病,还要劝慰七皇子妃,听她诉苦,又要照顾她的颜面,不想让宫女下人看到她的难堪,只能自己劝解,实在是辛苦。你瞧,九皇子妃嫁进来没多久,又消瘦了。”

“也是。”红杏赞同地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九皇子妃和七皇子妃是朋友,好几年的交情,九皇子妃为人又心善,难道能撒手不管,坐视七皇子妃在德昭宫里落魄吗?偏九殿下终究是养子,终究隔了一层,许多话,九殿下也不好说,九皇子妃也不好和柳贵妃娘娘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不是吗?”妙青叹道,“我只是心疼九皇子妃,难得遇到她这样好的主子,对九殿下体贴,待下虽然严了些,但少些是非,咱们也安稳。何况,九皇子妃和九殿下从来都不吝啬奖赏……自从九皇子妃进了春阳宫,听说九殿下都比从前笑得多了。”

“九皇子那样的美人,又聪明体贴,换了谁不喜欢?”红杏笑着道。

两人说着说着,便换了话题,说起了平日里种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越说话题扯得越远。最后,似乎红星察觉到有人过来,两人急忙起来,走开去忙自己的差事了。

等到两人走远,确定外面没有人了,杜夫人才悄悄走出来,眼眸中尽是亮光。

没想到来拜见九皇子妃这一趟,竟然得了两个这般劲爆的消息!

难怪听说七皇子妃过来,九皇子妃脸上会闪过一抹黯然,原来是为七皇子妃的处境担忧;又故意遣开她,想必是担心七皇子妃说话间会漏了行迹,表露出七皇子妃的处境;难怪七皇子妃会这般频繁地登门,原来其中有着这么多的内情……。原来如此啊!

杜夫人越想越是激动,只恨不得立刻离宫,跟她交往的贵妇们谈论这桩事情。

然而,过了许久,才有人过来请她,说是七皇子妃已经离开,九皇子妃请杜夫人回去说话。但这次,杜夫人却只惦记着方才听到的八卦,一心想赶紧回去,没说多大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准备去和她的朋友们分享她今天听得的两个劲爆消息。

望着杜夫人远去的身影,裴元歌身边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红杏和妙青,自然是裴元歌身边贴身丫鬟所扮演的,红杏是青黛,妙青是木樨,两人亲眼看到杜夫人多到假山那边,故意假扮寻常宫女过去闲话,将方才那番话透漏给杜夫人知道。想着,青黛越发对裴元歌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姐,你猜得真准!那杜夫人离开后,果然就躲在假山后面,等着听墙角呢!”

“杜夫人是个碎嘴的人,最爱打听私密,自然会知道哪里适合听墙角!”裴元歌笑着道。

楚葵却道:“奴婢倒是奇怪,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七皇子妃会登门?”毕竟今天是宫嫔父母能够入宫探视的日子,很多夫人会去拜访三位皇子妃,说不定七皇子妃也会呆在德昭宫里,等候见诸位夫人呢!可是,小姐似乎十分笃定,七皇子妃绝对会在今天登门。

“杜夫人嘴碎,爱传消息,又不是只有我知道。”裴元歌淡笑着道,“现在李纤柔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她关系要好,听说杜夫人到了我的宫中,自然会忙不迭地赶来,好让杜夫人觉得,我们姐妹情深,再帮她传扬出去了。”

接下来,她只要等候事态发展就足够了。

果然,经过杜夫人的宣扬,这些事情很快就在京城贵妇圈传扬开来,越传李纤柔的处境越是可怜。这些在女人嘴里不过是是非八卦而已,但传到男人的耳朵里,可就不一样了。很快就有御史的题本送到皇帝跟前,弹劾七殿下宇泓烨。

罪名,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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