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紧缩,卓昊天瞪着茅金龙眼神狠厉,手上没忍住又用了一分力,却终究是缓缓放开。
若是他一人,他没在怕,但骄阳佣兵团的人他赌不起。
脖颈间的压力消失,茅金龙大喘了口气,陡然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卓昊天腹部。
“唔。”卓昊天猝不及防,一声闷哼,看着茅金龙呼吸颤了颤。
“去死吧!”茅金龙看着卓昊天勾唇冷笑,从椅上站起,手中的匕首又进了一分。
卓昊天疼得站不起腰,却是强咬着牙一掌将茅金龙拍开。
茅金龙踉跄退步,冲屋内的人一声喝,“给我拿下他。”
卓昊天看着四周围着他的人,拔出了匕首,血从腹部潺潺流下,他脚下一个虚晃差点踉跄摔倒。
屋内五人已是攻上了他。
厢房门口的梵锦看着眼前这一幕微眯了眯眼,蝎尾针悄然在空中升起,倏地射向那五人膝盖,陡然跪摔在地。
梵锦疾身上前,抓住了正在背后偷袭的茅金龙,勾唇轻笑起来:“这恶意杀人罪依着天极皇朝律法是该如何判刑呢?”
她认得这茅金龙,上次黑三街赌兽丹似乎便是他在镇场。
听见这话,茅金龙目光颤了颤,狠狠甩开了梵锦的手,瞪着她厉声道:“臭小子,你少多管闲事,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杀人了。”
“不杀人,你捅他一刀干什么?哦,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捅死人么?”梵锦挑眼睨着茅金龙,笑道,“你这癖好可真是有些独特呢!待会就这样解释给官府听吧!”
茅金龙愤愤地看着梵锦被怼得说不出来话,这世上虽说灵修盛行,但并不是人人皆可修炼。
又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而为避免有些灵修者滥杀无辜,天极皇朝恶意杀人向来便是重罪,以命偿命,皇都之中更是严令执行。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茅金龙早已失了优势,虽说他也不怕闹去官府,毕竟有人,可主子前些日子还交代过,式师大会在即,这段时间少生事端。
之前未被人这般提出便罢,此下茅金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敛去此下狰狞的神色,冲梵锦笑了起来,说道:“小兄弟,何必这般认真呢!打伤之下难免会有所受伤。”
梵锦瞥了眼旁侧脸色煞白,似乎有些支撑不住的卓昊天,也不想跟茅金龙再过多的纠缠,扶过他便是往外走。
“吃了,血清丹。”梵锦向他喂去一颗丹药,说道。
卓昊天不疑有他,张嘴吞下,看着梵锦勉强笑了笑,“小兄弟又是你,谢谢,只是这次怕是要连累你了,落梅阁不好惹的。”
“好惹不好惹我都招上了。”梵锦轻声道。
吃了血清丹,卓昊天脸色有些好转起来,梵锦扶持之下,离开了落梅居。
柁楼暗搓搓地跟了上去。
梵锦瞥了眼旁侧的柁楼,轻皱了皱眉,在落梅阁前停了下来。
“你在这等下我,我在落梅阁还有点事,待会就出来。”
如今卓昊天吃了血清丹,梵锦倒也不是很担心他的伤势,一时半会还是能挺住。
她说着便是要往落梅阁中走去,柁楼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喂,你又想跑。”
梵锦冲他笑了笑,说道:“不放心我就跟我一起进去呗,我事处理完才能跟你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你也不想我们谈到一半就打起来了吧!”
听见这话,柁楼顿时轻嗤了声,“就你这点修为还想跟我动手。”
“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这人较什么真,是不是和尚念经诵佛说多了,都这么啰嗦?”梵锦懒得跟柁楼多说,反拉过柁楼的手,便是往落梅阁走去。
掌心间的手几分温热,柔柔软软的,柁楼僵原地,像是被触电一般,心跳骤然加速,脸色也霎时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猛地甩开了梵锦的手。
心跳难以平静,甚至越发跳得强烈起来,都能清晰地听见那砰砰的声音。
柁楼有些慌,这女人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不要脸,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色即是空……”他魔怔般地念叨起来,转身便走,也顾不上要跟梵锦算账。
那急促的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韵味,梵锦看着柁楼嗤笑了声,“这奇葩的色和尚。”
待梵锦重新进去落梅阁时,兽局已是结束。
毛方四抱着肥肥,目光哀怨地看着梵锦,质问起来,“你去哪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茅厕也不见人影,还有你为什么从大门进来?”
“哦,听说隔壁是落梅居,我翻墙过去瞅了瞅。”梵锦摸了摸鼻子,将肥肥抱了过来。
毛方四瞬间了然,一副我懂的模样看着梵锦,却是说道:“只是你小子这么快就完事了?啧。”
一声啧带着别有深意的意思。
梵锦默了默:“……”
这场兽局梵锦押的凶兽赢了,十倍赔率。
梵锦接过十一银币,丢了一银币给毛方四,“谢了。”
毛方四接过,冲梵锦灿烂一笑,“小兄弟,下次来记得还找我哦!”
梵锦回以笑容,冲他轻颌了颌首,抱着肥肥离去。
毛方四看着背影想起了什么,突然喊道:“对了,小兄弟,你要是有空就去百草斋看看吧!真的,这可是人生大事。”
梵锦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去你妹的人生大事啊!
梵锦出去落梅阁的时候,卓昊天拔了刀,早前服了血清丹,此下并未出血,正暗自调息起来,见她出来迎了上去。
“小兄弟。”卓昊天看着梵锦喊了声。
梵锦瞥了眼卓昊天的腹部,说道:“你拔刀了?那你的伤要不要去医馆包扎一下?”
“以前在佣兵团的时候,受的伤都是自个处理,虽说比不上式医专业,但处理得也是不错,不用去医馆。”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小兄弟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这样太麻烦你了。”
“没事,正好我有一事要与你谈。”
有事相谈?卓昊天有些诧异地瞠了瞠眼。
西街巷尾,红色的院门,铜环生了锈。
“寒舍有点简陋,还望小兄弟不要嫌弃。”
卓昊天看着梵锦笑了笑,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院门。
院中并不宽敞,一眼可见的五间房也是有些破旧,一侧搭了一个木棚。
似乎是听见了声响,灶台后钻出来一人,脸上沾染了些许黑色。
“昊天叔叔你回来了。”宁非看着卓昊天说道,却见还有一人,愣了愣,却是很快回过神来,“家里来客人了?”
“来客人了,小非多弄点好吃的。”卓昊天冲宁非点了点头,说道。
“诶,好,幸好今天刘叔带回来条鱼。”宁非应声道。
二人未再多说,卓昊天回了房准备包扎伤口,梵锦跟了进去。
狭窄的房中搁置了两间床,显得越发的拥挤,一张床上本是躺着一人,见卓昊天进来,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昊天,听说来客人了。”他说道,看见卓昊天身后的梵锦,连忙打着招呼,却是显得几分青涩,“你,你好,屋里有些乱,你别嫌弃啊!”
他说着还有些慌乱地掀起床上凌乱的被褥,几分不自然。
“魏海,你先出去吧!我待会与这小兄弟还有事说。”卓昊天拿出抽屉中的绷带伤药,瞅了魏海一眼说道。
“那好,我先出去,你们聊。”魏海冲卓昊天点了点头,却见到他腹部的伤,一声惊叫,“昊天,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真的不用担心,你先出去。”卓昊天看着魏海说道,使着眼色冲他挥了挥手。
魏海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卓昊天的伤,却终究是杵着拐杖出去了,顺带还将房门给拉上。
“小兄弟,你随便坐。”卓昊天说着便是脱起自己的衣服。
梵锦不自然地轻咳了声,从一半天中拿出几瓶伤药,放在了桌上,看着卓昊天说道:“这几瓶药治伤不错。”
卓昊天拿起绷带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梵锦,正要说话,被她打断了。
“你也别跟我客气,我打算建一个佣兵团,想邀你入伙。”梵锦说着笑了笑,“要是你同意,我们便是自己人了。”
卓昊天看着梵锦咽了咽口水,轻敛下眼,说道:“小兄弟,为何想邀我?”
“你也别叫我小兄弟了,我叫梵锦,邀你入伙很简单,你对我眼缘,更何况你曾经混过佣兵团,而目前来说我暂时打理不了佣兵团,自是想让你代劳。”
卓昊天轻皱了皱眉,也未看梵锦,动作熟稔地给自己包扎起来。
“小兄,梵锦,你帮我这么多我真的很感谢,但我放不下我那些骄阳佣兵团的兄弟们,所以,不好意思,也谢谢你的好意。”
“刚才出去的那人也是骄阳佣兵团的人么?”梵锦看着卓昊天轻声问道,随即勾了勾唇,“若我说你们骄阳佣兵团的人我都要呢!刚才我也说了,我想建一个佣兵团,如今自是很缺人手。”
卓昊天指尖颤了颤,那股属于佣兵团的热血在冉冉升起,自从骄阳佣兵团被佣兵公会除名,他便不愿再碰这事,如今被挑起,终究是有些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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