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范星垂下头,默默转过身,上了车。
“我,可以替自己做主。”透过车窗,范星看向那个男人,星眸里闪过几道寒光,一字一句道。
“哦?”
男人停住了笑,表情逐渐变得冰凉起来:“我倒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能有一个人存在,她才是真正应该存在的人!你只不过是个影子,可有可无、毫无价值!她肯定也非常希望在以后的时间里,你的存在可以少一点,再少一点……”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断?”
“别忘了,当年,是谁抛下了她……”
范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大力发动起车子,疯了似的向前冲去,那些拼命甩掉在身后的,仿佛都是难以承受的噩梦……
————
马里坐在一辆高档商务车里,用手轻轻弹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他踌躇满志,心满意足的笑了。
从天上掉下的大饼,幸好让自己接住了。
‘A’先生的老K,这个亲封的角色,自己做梦都没想到。
金钱、身份,就这么一瞬间的接踵而至,人生,想来,如此,死也值了。
他毫无节制的笑了起来,人,就是命啊。
“马哥,咱们现在去干嘛?”前面的小马仔见他笑的如此开心,不由也咧起了嘴。
“干什么也是你能随便知道的?”马里板下了脸,他想到之前银铃先生的指令,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去找李东!”他慢慢道。
小马仔的脸色微变,刚要说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马里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怕了么?”
“不要怕……咱们不是单枪匹马。”马里看了看车后座上的皮箱,嘴角浮出笑意,“只要前面的路障消除了,离咱们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可,可是那个李东,好像手上刚惹了人命官司……”
“我特么管它这儿?我要的是他手里的枪。”马里恨恨道。
听到这里的时候,小马仔闭上了嘴,知道老大已非昔日老大,他现在要去干大事了。
“玩命敢吗?”马里突然问。
“不,不敢!”
“你他娘的,卖粉敢卖,拿枪就怂啊?”马里朝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我那……都是为了钱,要是命没了,要钱干嘛使?”马仔捂着头,差点把车弃了。
“好好开车,你死不了。”马里阴笑一声,“就是杀个活死人而已,你怕啥?”
————
‘活死人’——
这样的局面,是吴杉无法接受的。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木子渊。
几十天过去了,他仍然不能相信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他。
吴杉坐在那里,盯着他的脸,上次见面时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他拉住他的胳膊,用极少有的无助表情看着他:“小艾不见了……”
——“就这一次……帮我救出他。”
那个时候,他就明白,那个孩子对于他的意义。
是一种无法得到的补偿,以及全部。
“唉……”
吴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入双手中,“这么些年,原来,我并不了解你,你也不明白我啊……”
这里是吴氏集团建设的医院,木子渊被安置在私密区的VIP病房里。可不管在哪里,周围都少不了警方的严密布控,因为他疑是几起大案的主犯。
——
在和李东的几番交涉之下,马里终于如愿以偿的买到了三把枪支。对于手里头的这把92式手枪,他感到很满意,已经摩挲了半天。
“老大,难道我们真的要去刺杀木子渊?”他手下的两个马仔围在他身旁。
“不然呢,买回来当玩具耍?”马里回瞪了他们两眼。
“但是,现在那个人还是警方的严控对象呐,咱们就那么潜进去能行吗?”上次开车的那个马仔咽了一口唾沫,害怕道。
“硬来不行就智取嘛!我就不信三个人配合,还杀不了他?”马里笑了起来,将一旁的手提箱一下子打开,满满一箱子崭新的红色钞票,“事成之后,这些都是你们俩的。”
“谢,谢谢老大!”两个人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果然,有钱可以使鬼推磨,一来二去,省去了许多麻烦。
“老,老大,木子渊虽然是很厉害的角色,可是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上面的人为啥还要杀了他?”另一个马仔不解道。
“‘以绝后患’懂不懂啥意思?凡是干大事的人都是赢在细节上,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马里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以后,这种没有脑子的问题就不要问了!
“老大,如果那个木子渊消失了,那,那谁会是下一个‘A’先生呢?”
这个问题一出,让马里愣了一下。
半响,他才慢悠悠的回道:“上面的人说,这是一个惊喜,咱们后面就知道了。”
————
井然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系统里发布的信息,顿时脑子都快炸了。他转身冲向赵鲁宁的办公室。
赵鲁宁一脸怒气,呵斥道:“你都不会敲门!”
“为什么一定要把他赶走,他碍着你什么了?”井然冲上前吼道。
赵鲁宁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辞职报告,扔到他身上:
“你自己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自己要走,腿长在人家自己的身上……”
“你放屁!要不是你使坏,他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走?”井然快红了眼,“S市的范局长都压着他的辞职报告不给批,你凭什么就同意了啊?”
赵鲁宁撸起袖子,窜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告诉你,井然,你要是再这样,我让你也回去!”
“好啊!你来呀,老子我正好也不想干……”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惊天一声雷:
“给我都闭嘴!”
姜洪伟来了。
这个时候才来?
哼,井然将头别向一旁。自己找了他足足一个礼拜,他都是避而不见,如果不是凭着那么多年的熟知,他真就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和赵鲁宁是一伙的。
但是,就算不是一伙的,在这个紧要关头,老姜都没有站出来替平易说一句话,这本身就有问题。
想当初,是怎么恳请人家来的啊?
这和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一腔怒气的井然一下子将那个辞职报告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愤然离开。
当年,那个人,是自己拼了老命救回来的!
今天,这一切,都是我跟他用命换回来的。
让你们在这里作贱?!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