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从车窗吹进来。
“就在刚才,吹过的一阵风,让我依稀回忆起了几年前,你和我一起面对面聊天时,感受过的那种感觉……有点让人怀念啊。”平易坐在井然的这辆老旧吉普车上,一边说着,一边点上一支烟。
他将车窗开的更大了些,朝外面呼出烟雾。
“你说的几年前,应该要有10年了吧……”井然站在车下,靠着车门,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阵白雾,很快消散在夜色中,“那个时间啊……咱俩刚刚认识,也是在秋天吧?”
“嗯,九月份。”平易微微笑道,“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样子,平头,个子高,脾气冲,大嘴巴。”
“哎,其他的我都能接受,怎么就大嘴巴了?”井然转过身,瞅着车里面的平易,发出不解的疑问。
“咱学校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和花边新闻,哪一次不是你第一个发布的?”平易道。
“那怎么能叫大嘴巴?明明就是信息情报来得快好吧。”井然瞪大眼睛。
“行,你情报最厉害。”平易无奈的笑道。
“这还差不多,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误解我的能力!”井然扭回头,继续吸他的烟。
“还受不了什么啊?”
“没了……”
“你不是已经好几年不怎么吸了吗?”平易道。
“偶尔吸吸。”井然把‘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一句自行删掉了。
平易点点头,把最后的一口烟吸完,目光转向窗外的夜色,秋风渐起,秋意渐浓。
“这次回S市有什么发现吗?”井然问道。
平易摇摇头没有回答,反问道:“辛挚的抓捕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井然道。
“吴上发信息,问我:是不是故意的。”
井然愣了一下:“他发现了?”
“不知道。”平易摇摇头,显然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吴上。
“这件事情,涉及到下一步的计划,你……”井然有点不放心。
“所以啊,这不是先上你这儿了吗?”平易叹了一口气。
“怎么着,你还不回去了?”井然被烟呛了一口,猛的咳嗽起来。
平易叹了一口气,讲真,如果一旦看到那位先生的眼睛,他很难控制自己不说实话。
井然看着他的样子不屑道:“就你这个素质还怎么潜伏?”
“滚犊子……”平易瞥了他一眼,“那你怕啥?”
“怕啥……说实话,我真怕吴上那小子,太聪明,给泄了底……”井然看着平易,“不然,你先如实告诉他?”
平易摇摇头。
他心里明白,如果让他知道了,只会平添一分担心和一份牵挂。
“就说我调回S市了,断了念头就罢了。”
井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不太理解断了念头是什么意思,断了什么念头?只得同他一起看向天空,嚯!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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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易?你说平易!”范金子听到这个名字从辛挚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简直觉得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不可能!”
“不可能?”辛挚看着范金子的表情,领悟道,“平易……不会是当警察的那个人吧?”
“所以说,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加入我们?”范金子的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做木子渊那件事情的时候,你们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了吧?让他察觉出了什么吧”
“与木子渊直接相关的人,我们已经找人盯了,具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木子渊本人。”辛挚皱了一下眉头,“但是,那个人不像是骗我的……而且他这一次还从警察手里救了我。”
“他怎么说?”
辛挚将前后的情况一一描述了一遍。
范金子听完,惊讶道:“他还知道教父……”
“不仅知道教父,他说教父和平易曾经见过面。只要对教父说出那个名字,他自有定夺。”辛挚道,“反正具体的我也不明白。”
“那就这么办吧。”范金子挑了挑眉,“不过,据我所知,平易好像一直不想当警察了,这次来Q市据说也只是帮忙。”
“感觉你对他这个人一直都很感兴趣啊?”辛挚抬起头看着她
范金子笑了笑,毫不避讳:“非常有意思的一个人,从他的身上很难界定黑与白。如果说教父曾和他对过面,我大约能猜到一些什么了。”
她接着问道:“这次的除‘A’计划……”
“失败了……属于我的问题,没有找对人。”辛挚第一时间就知道马里被抓了。
范金子摆摆手:“那明显是警察设的陷阱,等的就是你们,所幸你没有被牵连……那个老K不认识你吧?”
辛挚诡笑了一下:“见生人,我怎么会用自己的脸。”
“找机会除了麻烦吧,别节外生枝。木子渊先放一放吧,估计他那里已经很难再得手了。”范金子点了点眉心,思索道。
“好。至于那些尾巴,里面的人会做掉的。”辛挚道。
“哼……”范金子冷笑两声,“你最好也小心一点,你可是教父目前最信任的人了,我现在又是这个样子,如果你出了事,咱们都得麻烦。”
“我明白。”辛挚的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
“不考虑把身上那个铃铛摘了吗?警察现在可是靠着这个在找你的线索呢。”范金子道。
辛挚低下头,掀起身上的衣服,露出肚脐,在那上面钉着一只银色的铃铛,那只铃铛就是悬挂着的一个脐环,已经和肉连在一起了。
“你命都不要,也要挂着它吗?”范金子的声音里有了隐约的怒气。
“如果没有它,我就等不到他来找我了……”辛挚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是说,不要干涉各自的私事吗?”
“要是你的私事要把我们都扯进去,你说我管不管?”范金子冷冷的看着他。
他摇摇头,回道:“我不会有事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看来,人最要命的就是有牵挂这种东西。”范金子轻轻的摆弄着自己的长发,无不讥讽。
如果真的是无牵无挂,那便是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