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门外,夏沫沫把车停好,快步的上前去按门铃。
有个阿姨在视频中询问:“谁呀?有事吗?”
“我找陆夫人,她在家吗?”夏沫沫的声音难掩怒火。
“夫人不在家,你明天再来吧。”阿姨很诧异的回她。
“不在家?那她去哪了?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有很急的事找她。”夏沫沫急的冒火了,那辆带走何琳的救护车,到底驶去哪了?何琳现在又怎么样了?孩子平安出生了吗?
夏沫沫从来没有感觉到无力,可这一刻,她真觉的自己要是有万能的魔法就好了,就能在何琳身上留下踪距,也不会满市疯狂的寻找她。
“不好意思,夫人的电话,我不能随便给你。”阿姨的态度也很坚持。
就在这时,夏沫沫的身后,急速的驶过来几辆黑色的轿车,慕修寒从其中一辆车急步迈下。
“沫沫,怎么回事?”慕修寒走过来,看着她焦急的俏脸,他神色一凝,立即对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一秒,为首的那辆黑色轿车就直接撞向了那紧闭的大门,果然,这门再结束,也禁不住用力一撞,打开了。
“你们要干什么?私闯民宅?”阿姨显然吓了一大跳,怒叫起来。
夏沫沫已经快步的往里面走去了,一名阿姨冲了出来:“这位先生,小姐,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我会为我今天行为负责的,但陆夫人一定要把我的朋友交出来,还有她的孩子,如果我今天没有看到人,我是不会离开的。”夏沫沫清冷的盯住阿姨,声音坚决。
“什么孩子?”阿姨一脸蒙圈的表情:“小姐,我家夫人一早就出门去逛街了,好像是约了人下午打牌,你在这里说的话,我听不懂。”
夏沫沫美眸一眯,这阿姨不像是在说谎,难道……她真的不知情?
“把陆夫人的电话给我。”夏沫沫冷声要求。
“这个……”
“给她。”慕修寒也处在暴怒的临界点,寒眸犹如野兽,盯住阿姨,令她后背发冷,迫于男人的威压,阿姨哆嗦着把手机拿出来,翻到了陆夫人的电话。
夏沫沫直接拿了过来,迅速的用阿姨的手机拨通了。
“哎……”阿姨紧张又惊慌,想阻止已经迟了。
“什么事?”果然,陆夫人接听了,语气不爽的问。
夏沫沫立即冰冷质问:“陆夫人,是不是你把何琳带走了?我现在要求你立即把她还给我。”
“你是谁?”陆夫人的语气瞬间显的惊怒:“你怎么会有我家阿姨的电话?”
夏沫沫冷怒道:“你先别管我是谁,你把何琳藏哪去了?你赶紧把她交出来,人命关天,她和孩子要是有一点损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陆夫人此刻怀里正抱着孩子,因为经过医生的检查,孩子虽未足月,但一切情况良好,陆夫人实在是迫不切待的想要抱抱他了,于是,就让护士从保温箱抱给她了,这会儿,陆夫人说话声音可能大了点儿,吓到她怀里的小婴儿了,小家伙瞬间委屈的放声啼哭了起来。
夏沫沫的表情瞬间一僵,婴儿的哭声?
“何琳生了?”夏沫沫已经不需要陆夫人多说什么了,她已经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她惊喜交集:“何琳在哪?她情况怎么样了?陆夫人,我恳求你不要伤害她和孩子,这毕竟是你的孙子。”
“你既然知道她是我孙子,我又怎么会伤害他?倒是你,真是奇怪了,我家媳妇生孩子,我孙子要出生,又关你什么事,你还跑到我家里去闹,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陆夫人的语气显的很生气,可因为怀里有孩子,她压低了声音说。
“我想跟何琳说几句话,只要确认她安全无事,我就马上离开。”夏沫沫当然不是野蛮人,她现在只是想要确定好友和孩子是安全的。
陆夫人立即用眼神对身边的人使了眼色,那个人立即走到旁边拨了一个电话。
这边陆夫人还在追究夏沫沫闯入她家的罪责,旁边那个人已经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端交代:“她要是醒了,你让她好好说话,不要坏了夫人的好事。”
“让她多想想孩子。”
陆夫人见那个人挂了电话,这才对夏沫沫说道:“你想确认她的安危,你自己打电话给她吧,我带着孩子在做检查,没跟她在一起。”
夏沫沫听到陆夫这这句话,瞬间就放下心来,孩子未足月就出生了,是该好好的配合医生做完检查。
何琳刚生产完,她一定是很累了吧,夏沫沫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给了何琳。
“沫沫。”何琳的声音,带着哽咽,显的无力又虚弱。
“琳琳,孩子生出来了,疼吗?你怎么样了?”夏沫沫放轻了声音,温柔的问她。
“疼,疼死了。”何琳话里有话,她所说的疼,并不是生孩子带来的痛苦,而是此刻她的心,疼的要命,因为她的孩子一出生,就离开了她,而她,此刻正坐着车,被人强迫驱赶出国,她能不疼吗?只是,沫沫是没办法理解她所说的疼,是指哪里疼痛。
“生孩子是会疼的,琳琳,你还好吧,陆夫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夏沫沫还是焦急的询问了一句,很担心她的处境。
“我没事,沫沫,你不要担心我了,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很累了,想睡一会儿,沫沫,我醒了再跟你聊。”何琳的声音依旧是虚弱的,让人听着,就格外的心疼。
“你在哪?我过来陪你吧。”夏沫沫仍然是不安心的,如果能亲眼看看她就更放心了。
“不用来了,我在另一家医院,她……她把我父母请过来了,沫沫,我这边有人照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何琳说着,眼泪又不停的往下滑落,她现在正在逃命呢,为了孩子,她被迫退场了。
“说这些干什么呀,我都很自责,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不过,现在看到你说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琳琳,有家人陪着你,那我就暂时不过去了,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吧。”夏沫沫知道,女人生产,最是需要家人的安慰,她做为朋友,也只能往后几天再过去了。
“好,沫沫,再见。”何琳的声音,又轻又柔,只是当她说出再见时,夏沫沫的心房止不住的颤了一下。
慕修寒站在她的身边,看到她捏着手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伸手,轻轻的搂了一下她的肩膀,温柔的低问:“沫沫,怎么了?”
夏沫沫美眸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随即压住了心头的那些不安,低声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琳琳说她现在没事了,她家人陪在她的身边,孩子也安全生下来了。”
旁边的阿姨立即从她手里夺了她的手机,有些生气:“小姐,这是我们陆家的事,你们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夏沫沫回头看了一眼被撞坏的大门,慕修寒已经开口说道:“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该赔就赔,不管多少。”
夏沫沫安心的点点头,担惊受怕了半天,她也是心累之极。
“我们回去吧。”夏沫沫疲倦的说道。
回去的路上,夏沫沫没有再开车了,她坐在慕修寒的身边,靠着他,望着窗外,久久不语。
慕修寒感觉到她心事重重,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怎么了?突然变的这么沉默?你这样,令我也不安了。”
夏沫沫苦笑了一声:“我只是觉的,有些事情,怎么好像是上天注定好似的,何琳突然要生了,陆司霆却要飞往国外,人在高空中,处于失联的状态,等到他落地了,他会不会觉的遗撼,没能陪在她的身边,没能第一时间抱到他的孩子。”
慕修寒听到这些,心像被无形的手捏紧,令他有些窒息。
“他当然会觉的很遗撼,身为男人,身为父亲,没有在妻儿最需要照顾的时候陪在她们的身边,这是一生也无法迷补的遗撼。”慕修寒当然很有发言权了,因为,他那几年,就一直处在悔恨之中,无力,痛苦,思念,噩梦日夜纠缠着他,让他无心做任何的事情。
夏沫沫一呆,抬眸看着他,抿唇一笑:“想来,你早就体验过了,但愿陆司霆能早点回来陪何琳,不要再让她感到害怕了。”
“陆司霆要是心里有她,肯定第一时间就回来了。”慕修寒很清楚,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愿意为她奔赴山河,不远千里,排除万难,也要回来见到她。
“嗯,那我就放心了。”夏沫沫闭上眼睛,累倦的呢喃了几句,就直接靠在慕修寒怀里睡着了。
慕修寒心疼的看着她秒睡的样子,听说怀孕的人,本来就容易疲倦,奢睡,沫沫现在就处在这个过程中,可她今天却来回奔走着,想必是真的累了吧。
慕修寒附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将她搂的紧了又紧。
何琳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她浑身又疼又酸软,她无力的撑坐起来,看到窗外的天,都已是黄昏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何琳绝望的问着。
“何小姐,放心吧,不会要你命的,你只需要逃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就行。”有个冷淡的声音在回答她。
“陆夫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她布局长远,可她怎么算计到,孩子什么时候出生?陆司霆会不会陪着我?”何琳凄然的笑着,悲伤之极。
“何小姐,你难道没听说过姜还是老的辣吗?你真以为自己得到了陆总的心,就能无视陆夫人的付出吗?陆夫人把儿子养大也不容易,你对她大不敬,早该想到,自己在陆家是站不住脚的。”那个人嘲讽的开口。
“我没有对她不敬,一直都是她来找我的麻烦,我只是回击了她,如果这也算不敬的话,那真是太可笑了,谁生来就当牛马,受人欺负的?”何琳这会儿也是有怨屈了,陆夫人真的算计的太好了,她无权无势,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这世界,当牛做马的人多了去了,别人能受,你怎么就受不了?那活该你下场凄惨。”那人更是嘲笑不止了。
何琳闭嘴了,跟这样的人,是没办法再交流的。
终于,车子停了,何琳看到了一艘轮船,在天黑时分,船上有灯,何琳看着这船,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有一种只要登上这船,自己就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何琳痛苦的闭上眼睛,陆夫人这是要对她赶尽杀绝吗?
也对,只要她一天不死,孩子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陆司霆也是会回来找她的,陆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又会不清楚吗?
只有她不见了,失踪了,这辈子也不能再回来了,那孙子和儿子,就还是她的。
何琳悲愤到了极点,她是绝对不会让陆夫人的奸计得逞的,可她现在也找不到人求救,陆夫人拿孩子来威胁她,她真的比死还痛苦。
也许,只有看老天愿不愿意让她活着再见到孩子了。
何琳打定了主意,她看了看四周,现在有很多人看住她,她也逃不了。
况且,她现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也没有力气逃走,那就先登船吧。
等到她恢复力气,想到自救的办法时,她就跳船离开,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她浴火重生回归之日。
等到她再一次回来,她不想再成为被人捏死的蚂蚁了,她要把孩子和男人,牢牢的抓在手里,谁也别想再从她的手里抢走。
人果然是被逼着长大,成熟,何琳也不能再天真了。
何琳在他们的注视下登了船,她身上带穿着那套宽大白色的裙子,裙子上染着血迹,披头散发的她,狼狈又带着一些阴森的气息,在她登船的时候,那些人竟然不敢去看她的背影,也不敢看她的眼神,就怕何琳会跑到他们的梦中纠缠他们,让他们害怕。
可是,何琳却在登上船的那一刻,转身盯住了他们,他们浑身打了一个颤,可能是心虚了,也可能是害怕了。
何琳朝他们笑了两声,他们更是觉的犹如恶鬼附体,一个个的转身就要逃上车离开。
船在黑暗中启航了,何琳悲怆的伏在栏杆处,不甘,不舍,泪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