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淑一脸血色的看着燕颖,虽然她至今费解作为她的女儿为何资质平庸,碌碌无为。
如果当时她不是躲起来生孩子而是直接挺着肚子去找燕雄叁,她会不会能避免从后门抬入的命运。
其实不是她没考虑过,只是她还没实施的时候,燕雄叁就奉旨南下了。
两年后回京就十里红妆,迎娶诸葛晴。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就不得而知。
当年她看到诸葛晴第一眼的时候,心冰冷到了谷底,那个女人长得和狐狸精一样。
侯爷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她牵着欣儿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冰冷不屑,甚至都忘记她长什么模样。
那一夜的露水夫妻。
他矢口否认着,当年她像泼妇一样当街耍滑,滴血验亲,丑事做尽,好在苦尽甘来了。
云逸淑看着眼前的燕颖,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干瘦。
但是眉眼之间已经有了些许当年那狐狸精的模样,这个认知让她危机感十足。
最好让她和她那个贱人母亲一样永远消失了才好。
要不那十里红妆怎么能名正言顺的支配呢。
燕颖不知道云逸淑在想什么,只好低声说道:“母亲别忧心了,你看你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燕颖睁眼说瞎话,她就是故意的。
这里的女人以夫为纲,女为悦己者容。
“白头发?”云逸淑下意识的抬起头摸着自己的鬓角一脸的焦急。
“你看母亲都不知觉长了好些白头发了,母亲千万不要因为女儿而弄的未老先衰,这样女儿于心不忍。
毕竟父亲还风华正茂,可不能出去给人家笑话你们是姐弟,其实姐弟还好,就怕不长眼的说是母子。”燕颖一本正经的说道。
诛人先诛心,燕颖渣的明明白白。
苏嬷嬷剜了燕颖一眼后,看着有些愣神的云逸淑提醒道:“夫人不是还有些事要交代二小姐?”
云逸淑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笑意的从桌上的红木托盘里拿出好些上等补品。
笑盈盈的对燕颖说道:“你一会把这些东西送到程姨娘的院去。
她为我们定安候府添香火,也是辛苦的,这几日府里府外的忙,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云逸淑依旧对燕颖刚才的话耿耿于怀,说话的空档又不经意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眼角的细纹:“本来这要我自己亲自过去的,但是我怕程姨娘对我心有芥蒂,瞧着你和她还是有些交情。
她平日和你走的也亲近,现在她有身子了,你更是应该多加照顾才对。”
云逸淑把一些血参、燕窝满满摆了一托盘不由分说的递到燕颖的手中,燕颖愣神的看着托盘里的贵重物品: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装作天真的说道:“母亲言过其实了,在这个府里,颖儿和母亲才是同仇敌忾,
平日里就算姨娘对我客气一些,不也是因为颖儿是府里的正经小姐。
她左右不过是个姨娘而已。”
燕颖说着抓起托盘里的一只燕盏轻笑道:“她给定安侯府开枝散叶不都是她应尽的责任和母亲仁慈吗?
再说了若了诞下弟弟,母亲以后还要悉心教导,那是定安侯府的世子,也是母亲的儿子,不还是要跪叩着叫母亲么。
这说来这府里还是母亲最劳苦功高呢,这送贵重补品的事,母亲不同女儿一起去吗?
或者叫上姐姐、妹妹们一起热闹一下,程姨娘肚子里的也是她们的弟弟。”
燕颖天真的问道,并且把手里的燕盏放在椅旁的桌子上,那朵雪白的燕盏轻轻的晃动着。
燕颖笑的她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忽隐忽现,很似动人。
云逸淑却觉得分外的刺眼。
小小年纪居然和她的母亲一样水性杨花。
不过燕颖的一番话倒是让云逸淑挺受用的,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喊自己母亲,那不还是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和自己能一条心吗?
除非去母留子,想到这里云逸淑的脸上有了几分狠厉。
她上去扶着燕颖说道:“你也知道程姨娘现在的肚子金贵的很,不得有半点闪失。
母亲院里还有好些事要操作着,我一时也分不开身。”
毕竟让她踏进那个贱人的院子,简直是白日做梦,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她。
“颖儿你现在就过去吧,不用说是母亲让你送这些过去的,就只当是你自己的心意。
平日里我和程姨娘也少接触,我这冷不丁的过去,可别怕人家给吓坏了。”
云逸淑想不到一直逆来顺受的燕颖居然学会举一反三了,看来她还是提防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继续说道:“你姐姐妹妹们自然有她们的心意要准备,这些你就送过去,想来你父亲也会高兴的。”
“母亲说的是哪里话,您能体恤她,是她的福分,哪里还敢造次,既然母亲有事在身,那颖儿就告退了。”
燕颖从云逸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就想以静制动了。
“去吧,路上仔细中暑了,到了程姨娘那院里也好好说话,可别冲撞了你弟弟。”云逸淑叮嘱着。
燕颖乖顺的点点头,端着那些补品就往程姨娘的院里去。
苏嬷嬷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燕颖只当没有看到。
程姨娘看到燕颖来自然是满心欢喜,看到她手里端着的东西一愣。
“人过来坐坐就好,怎么还端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了你院里也不富裕。
刚接了店铺也要仔细着营生,别胡乱花花了,要居安思危,凡是未雨绸缪。”
程姨娘一脸心疼的责怪道,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人教她持家之道,见燕颖把托盘放下。
程姨娘感觉把托盘上的红布盖起来:“我这才三个月用不了这么大补的东西,回头你给侯爷端去。
多在你父亲面前露脸,以后侯爷能惦记着你的亲事。”
程姨娘也知道,就算是她想燕颖有个好夫婿也是爱莫能助的,毕竟在这定安侯府里她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一个姨娘怎么能对嫡小姐的亲事指手画脚呢,但是侯爷如果能上心就大相径庭了,以后二小姐终能守的云开见日月。
兰草倒是自从那夜回来后就和程姨娘坦白了自己做的事。
程姨娘虽然念在她是自己带过来的陪嫁丫头,从小一块长大的情面,并没有过多为难。
但是相处起来终究是膈应了,这一点程姨娘和兰草都心照不宣。
只是大家都碍于情面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而燕颖之所以答应云逸淑来兰苑一趟也是来解决这事的。
半途而废不是她的性格。
燕颖漫不经心的看着屋里忙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