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为了掩人耳目也没有多耽搁,背着药箱回去了。
“这个李大夫真是个怪人。”黄嬷嬷因着程姨娘的事情有了眉目,心情也豁然开朗,语调也轻松了一些。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是怪一些的。”燕颖不以为然,她反而觉得李大夫爱憎分明。
“别看如今李大夫走街串巷的,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章嬷嬷叹了口气说道。
关于李大夫的事情,燕颖也很想知道。
耳朵竖的老长,但章嬷嬷也没有了下文。
这个时候床上半睡半醒的程姨娘伸手拉了下燕颖的罗裙。
燕颖慌忙半蹲着问道:“姨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程姨娘点点头,却没有说话,黄嬷嬷道:“刚李大夫说老奴头上的伤要吃些日子伤药了,我这就去抓些自个的伤药。”
章嬷嬷一声不吭低眉顺眼的跟着出去了,燕颖看着程姨娘泯着嘴唇,不断的咬着下巴心里一惊,莫非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说。
“姨娘是不是有事要交代颖儿啊?屋里人都遣出去了,大夫也说了你只要停那掺药的补品就不会有大碍,你切莫胡思乱想,孕妇可是要心宽体胖才好。”燕颖笑道。
程姨娘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才说道:“二小姐你选举大会一定不要拿名次,千万记住,不要出挑,不要出挑你才能活命,一定要记住。”
“为什么?”燕颖不解的问道。
按理说她拿了名次的话,也是定安侯府的荣耀啊,自己的便宜老爹可都很希望自己拿个棒棒的名次,难道程姨娘知道了便宜老爹都不知道的事情?
好奇心腾腾的直线上升。
“你记住姨娘的话就好,你三番两次救我和孩儿,我自是不会害你。”
程姨娘转过身,显然已经不想多说了。
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燕颖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谢谢程姨娘的提点,姨娘不必过分优思。
你肚里的孩儿也是我的弟弟或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护着一些也是天经地义,姨娘自己日后还需要万般注意。”
程姨娘张着嘴巴,又泯了泯嘴唇说道:“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你娘亲、、、”
“姨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娘亲的事情?如果知道不妨说与我听听”燕颖追问道。
程姨娘眼神黯淡下去,飞快的摇摇头:“如果她在的话,可能也希望你健健康康、喜乐平安,毕竟没什么比自己的孩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来的重要。”
程姨娘说着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小山一样的肚子。
燕颖看了眼床上已经紧紧闭着眼睛的程姨娘,知道多说无益。
伸手替程姨娘压好被子道:“黄嬷嬷对你可是实心实意,那一撞也没有含糊。”
程姨娘眼角有泪水滚落:“我娘亲死的早,我从认人的时候就是黄嬷嬷在我身边的,当初如果不是我母亲百般阻挠,黄嬷嬷也是要随我来侯府的,如果她一起来,我的日子也不会过的一塌糊涂。”
燕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在这举步维艰的环境里如果有个真心实意的人,日子确实要好过很多。
“姨娘好生歇着,我先回去了。”燕颖起身告别道。
紫月扶着病怏怏的燕颖经过院门的时候说道:“小姐也真是的,落到荷花池里,就生出这么多病根。
以后可怎么办啊,大夫说你可要好生休养着,还有那黄嬷嬷也真是的。
李大夫说不好好吃药,以后要是脑袋坏了,都成傻子了,你说程姨娘怀孕了还有那么多破事,要是黄嬷嬷成傻子了,谁照顾程姨娘啊,程家人也不怕给人看了笑话。”
“黄嬷嬷也是性情中人,要是真的傻了,就让父亲丢回程府吧你也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的。”燕颖气弱游丝的说道。
语气里有着微微的责备。
“不管主子怎么样,这样寻死觅活就是不对,我看黄姨娘都和她生出间隙了。
刚端水都不要黄嬷嬷端了,怕是这主仆也不久了,黄嬷嬷这人我瞧着就是个傻的,程姨娘有身子了,她性子就不知道软一些么。”紫月噘着嘴巴不满的说道。
“闭嘴,主子院里的事,是你议论的吗?一会自己去领责罚,父亲母亲都没有责罚黄嬷嬷的意思,哪里轮的到你一个小丫头说三道四的。”燕颖顿时凶神恶煞起来。
“是,小姐,奴婢知道错了。”紫月心不甘情不愿的应承着。
燕颖却厉声道:“李大夫说黄嬷嬷那伤可是要吃上几天伤药了,以后这个黄嬷嬷日子怕也是不好过了。”
紫月幸灾乐祸道:“那还不是她自己找的,好在福大命大喝几天伤药就好了,要是一头撞死了,以后这院子都阴森森的。”
燕颖未置可否,主仆二人就这样慢悠悠的把话说完了才从小厮边上过去。
“紫月姐姐下次还来看我们啊。”门口的小厮满脸春光的哈腰道。
“我才不来呢,真晦气,这么多破事,以后来了还要见他们主仆面和心不和。”紫月不满的嘀咕着。
“别啊,紫月姐姐,你可以不进去啊,就来瞧瞧我们,我们哥俩都还没说媳妇呢。”那小厮迫不及待的说道。
紫月羞红着脸转向燕颖,却也没有答话。
其中一个小厮看着这主仆的背影,眼神里全是阴毒的笑意。
“看来夫人还是运筹帷幄啊。”
“可不是国公府已经今非昔比了,她还能牢牢抓住侯爷的心,我们安心做事吧,树大好乘凉。”
“别的我不想,我只想夫人能赏我房媳妇,到时候劳累了一天了,有个人暖炕头。”那小厮伸长脖子看着紫月远去的背影。
“瞧你出息的,翠香楼的姑娘她不美么?”
两个小厮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等走到远了,燕颖朝紫月竖起大拇指说道:“不愧是我们院里的院花啊,这么快就把人给拿下了。”
紫月低着头嗔怪道:“小姐又取笑我了,还不是那五两银子的功劳。”
“可打听出什么了?”
紫月趴在燕颖耳朵说着,燕颖听着听着脸都黑了。
苏嬷嬷赶到街面的时候,正如章嬷嬷所说,苏润给人打的鼻青脸肿,都不成人样了。
如意在地上痛哭流涕,头发散落了下来,身上也因为拉扯,露出雪白的皮肤,身边围着都是冒着精光的汉子。
他们明则劝架看热闹,实则在看春光无限,眼里的贪恋表露无遗,苏润和如意这个时候,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边上一群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
“想不到这才几日功夫,就成这样了,当时求娶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能改好吗?”
“我呸,能改好,老祖宗不是说了吗,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