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董卓拥立献帝继位之后,采纳了李儒的建议,封幽州牧刘虞为大司马,又将自己的司空改为太尉兼领前将军,将杨彪的太尉改为了司空。
太尉与司空皆紫绶金印位列三公的大官,而太尉则是掌武事,仅在大将军之下。
同时,董卓还纳了弘农杨氏家主杨彪的建议,为“党锢之祸”中枉死或流放的士人平反,还征召了荀爽、韩融、陈纪,入朝为官,而蔡邕则成为了董卓最信任的幕僚之一。
不仅如此,董卓还选拔了大量的名士担任地方要职,包括袁绍、王匡,以及鲍信等人也被任命为太守,以示与士大夫和解。
董卓的行为,在杨陵看来,无异于自取灭亡,但也在预料之中。
不仅是因为杨陵熟知历史,同时杨陵通过与弘农杨氏、汝南袁氏,以及满朝士族公卿的接触也逐渐了解大汉的士族门阀。
也因为通过与董卓的接触,他更加了解了真实的董卓。
在大汉,儒家为正统,代表了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在董卓的内心深处,即便他将满朝公卿踩在了脚下,但依然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
这源于两汉传承了近三百年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思想统一化政策。
但对于董卓来说,结局注定是悲剧。
中平二年(185)年初冬,太仆韩融与大司农周忠谋诛董卓事败被杀,数百人受牵连。
一时间洛阳人头滚滚,百官惶惶不可终日。
与此同时,接替曹操任东郡太守的乔瑁更是借题发挥,伪造三公文书散发各州郡,号召各地太守起兵讨伐董卓。
至此,董卓与汉廷士大夫彻底决裂。
有些破罐破摔的董卓日渐跋扈,自封丞相加太师,又改封郿侯,赐斧钺,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位极人臣。而后居然夜宿龙床,淫辱后宫妃嫔。
上行下效之下,本来军纪败坏的董卓军兵卒甚至干出了屠杀百姓以充贼寇的事情,朝中公卿皆是敢怒不敢言。
天光大亮,比入洛阳时胖了一大圈的董卓从长乐宫的龙床上惊醒,将趴在自己身上娇嫩白皙的躯体推到一边,发现是梦后,董卓幽幽的吐出一口浊气。
“唔~吾儿奉先何在?”董卓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唤到。
守卫在宫门之外的吕布入内拱手道:“义父!”
至从上次太仆韩融与大司农周忠密谋诛杀董卓的事发生之后,董卓便时刻将吕布带在身边。若是出行,则有五千飞熊军护卫在侧,防卫严密。
董卓坦胸露乳的坐在龙床边上,微微有些发愣,抬眼看了吕布一眼说道:“去将文优请来!”
半个时辰后,穿戴整齐的董卓在长乐宫接见了李儒。
“文优,老夫昨夜做了个梦。”董卓幽幽的说道。
李儒恭敬的拱手道:“请相国言之。”
董卓低头似乎回忆片刻,猛然抬头盯着李儒说道:“老夫梦见有人召集了天下兵马,来讨伐本相。攻破了虎牢,杀入了洛阳!”
李儒眉头一皱,说道:“相国可记得是何人?”
董卓闭目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好像是袁绍,又依稀是孟德,似乎又变成了望舒啊。”
李儒笑道:“梦境之事虚无缥缈,袁绍被相国表奏为渤海太守后一直恭敬的很,至于杨陵与曹操,皆在洛阳。不过,既然相国有此忧虑,某有一计,可让杨望舒、曹孟德名声尽毁,从此对相国俯首帖耳。”
“哦!快快说来!”董卓身体前倾语调急促的说道。
次日黄昏,杨陵与魏忠贤正在书房商议寻找传国玉玺之事,这也是杨陵迟迟不愿离开洛阳的原因。
至从那日为刘协系玺,见到了皇帝行玺的属性后,他就动了盗取传国玉玺的心思。
“还是没有传国玉玺的消息吗?”杨陵皱着眉头问道。
魏忠贤躬身道:“按照主公的意思,潜入皇宫内的锦衣卫已经将各处水井都找了个遍,并未发现传国玉玺。”
杨陵心中喃喃道:“难道演义中说孙坚在皇宫水井找到玉玺是虚构的?”
顿了顿杨陵下令道:“再搜寻一遍,如果没有,咱们该准备离开洛阳了。”
“主公,华雄将军奉相国之命,来接主公入宫!”
忽然,典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魏忠贤躬身拱手道:“主公,且让奴婢随您一同前往吧。”
当杨陵带着魏忠贤进入北宫之时,夜色已笼罩了洛阳城。
华雄将杨陵引到一处阁楼之中,却并未见到董卓。
而迎接他的,是董卓的女婿兼首席谋臣李儒。
除了李儒,还有司徒王允、 司隶校尉曹操等人。
正当杨陵疑惑李儒葫芦里埋着什么药时,被夺去帝位的刘辩与妃子唐姬居然被张三符与另外一个宦官拉扯着过来。
“弘农王刘辩勾结乔瑁谋逆,被相国察觉。忠武侯对董公忠心耿耿,不若由您来送逆贼刘辩上路吧!”
李儒说完挥了挥手,一名小宦官便端着一杯鸩酒走到了杨陵身边。刘辩见李儒居然让杨陵毒杀自己,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跑。
李儒又望向曹操说道:“曹大人,还不替忠武侯按住逆臣刘辩。”
曹操疾步上前,一把按住了刘辩,见杨陵站在那纹丝不动,便目视杨陵,眼中满是焦急。
“我家主公贵乃长公主驸马,身份尊贵,此等小事何劳我家主公亲自动手。”
魏忠贤一把拿过托盘上的鸩酒,走上前去一把捏住刘辩的嘴便灌了下去,然后不着痕迹的卸掉了刘辩的下巴。
可怜的刘辩只能呜呜呜的哀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唐姬吓的花容失色,浑身发颤。
李儒微微一愣,但又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道:“反正都是你杨陵的人,魏忠贤动手与你动手没有区别。”
一杯鸩酒下肚,刘辩便倒地捂着肚子翻滚起来,片刻后便口鼻流血而死。
唐姬挣脱了张三符的手扑了过去嚎啕大哭,悲戚万分,闻者落泪。
李儒抚掌笑道:“忠武侯与曹大人果然对相国忠心耿耿,为相国除一心腹大患矣。”
夜色已深。
杨陵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出了宫门,登上马车就压低了声音冷冷的问道:“魏忠贤,你为何擅作主张,做此弑君之事?王允王子师在场,不用等到明日,弑君之事满朝文武都会知晓。”
魏忠贤拱手匍匐在地大声说道:“董卓对主公起疑,唯有如此才能保全主公性命。”
而等到马车行驶了片刻后,魏忠贤侧耳倾听了一下马车外的动静,又叩首悄声道:“请主公暂息雷霆之怒。回府后,此事奴婢一定给主公一个交代。”
而此时的北宫之中,传来董卓的狂笑与一众妃嫔宫娥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