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潼关守将常遇春拿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
常遇春只是看了一眼便惊的从帅位中站了起来,他一把拎起跪在地上风尘仆仆的哨骑问道:“何处传来的消息?可曾证实?”
那哨骑一脸惶恐的大声禀报道:“襄阳城中传出,杨陵的大将军府已有大量虎贲卫士驻守,襄阳城也戒严了。”
“出襄阳后小人先是和潜伏在襄阳城外的兄弟会合,结果才进去便遭到了大批锦衣卫的突袭。要不是那些兄弟拼死抵挡,小人恐怕也见不到将军了。”
常遇春放下那个哨骑皱着眉头喃喃道:“杨陵遇刺了?襄阳城也戒严了?”
“蓝玉!持我将令,速速将此事传回长安!”
“诺!”一个身形高八尺,着金甲的大将接过常遇春手中的将令大声应道。
历史上的蓝玉是常遇春的妻弟,也就是小舅子。而鸿图世界中,依然如此。只不过是皇甫麒消耗了一枚天阶将令之后才出场的。
潼关作为八百里秦川的关中门户,也是阻挡杨陵军西进的最主要的关隘,皇甫麒自然是安排了麾下最强的常遇春来驻守。
虽说单看武力常遇春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但要论为将为帅,大明拔城无数的上柱国、开平王常遇春完全可以甩宇文成都几条街。
而作为常遇春妻弟的蓝玉同样也是猛人一个,转战千里,官拜大将军。追着北元一直打到了捕鱼儿海,也就是贝加尔湖。
不过如今的蓝玉才刚刚踏入天阶的门槛,被皇甫麒安排在了潼关给常遇春做副将。此外,还有三万精锐的雍凉精锐。
即便如此常遇春也非常警惕,函谷关的狄青、武关的杨家五郎杨延德,驻扎宛城的陈庆之,以及坐镇洛阳,总督司隶与南阳两地军务的岳飞,都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但杨陵遇刺的消息却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战机,但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他还需要再次核实。
如果是真的,那杨陵军的士气必将大受打击。到时候不管是豫州的袁术,并州的张天邦,亦或扬州的陆渊都会如饿狼一般扑上去。
所以常遇春一面再次往荆州派出了探子,同时也命自己的小舅子蓝玉给长安传信,看看长安对此事的决断。
而豫州与荆州接壤,也最先得知了杨陵遇刺的消息。
寿春城内,袁逸的府邸之内,杜如晦面带笑容的放下了手中的信说道:“主公以为,此事是真是假?”
袁逸端起案上的一盏清茶小呷了一口说道:“此事匪夷所思。据我所知,杨陵一年前就能三锤击败吕布,虎牢关更是以一己之力鏖战三虎,还击杀了地阶巅峰的史万岁。”
“要刺杀杨陵,以武力袭杀几乎不可能。”
“传闻这南宫逸乃南镇抚司天工局统领,乃是先秦公输家的传人,有工神之称。若是以机关暗器伤之,确实有可能的手。”
杜如晦抚须笑道:“那主公认为这消息是真的?”
袁逸起身望向窗外,淡淡的说道:“不然!杨陵遇刺之事,多半是假的。”
杜如晦眼前一亮,问道:“何以见得?”
袁逸淡淡拾起窗台上的一片落叶说道:“前段时间,杨陵名房玄龄与魏征的建议,打算在杨陵势力所控制的区域内以科举取士,与察举并行。”
“杜先生以为此政如何?”
袁逸并未回答杜如晦的提问,而是自己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杜如晦语调中带着些许羡慕的赞叹道:“此政功在千秋!施政者必当名垂青史!”
关于大汉的取士之法当年杜如晦与房玄龄、魏征三人在洛阳游历之时也曾讨论过。
察举制所察举的科目共分为孝廉、茂才、察廉、 光禄四行、贤良方正、贤良文学、直言极谏、孝弟力田、明经、明法、明阴阳灾异,以及勇猛知兵法十二项。
杜如晦、魏征、房玄龄三人之所以议论察举制的起因是三人见宦官当政,宦官专权,心中郁闷之下便结伴去北邙山游玩,途中见一群孩童唱着一首童谣。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当时听见这首童谣,三位心怀天下,以致君尧舜为目标的年轻人顿觉非常难受,也坚定了三人离开洛阳的决心。
而离开之前,三人便讨论过乱世起因在于朝堂。取士为世家大族垄断,天子亦为其所挟持。
以至于汉末的天子只能倚靠宦官与外戚,在寻找改变局面的办法,党锢之祸未尝不是灵帝的一次反击。
当时房玄龄便提出了唯才是举,不以门第高低来评判人才。通过明经、明法、策、论来选拔人才,再由天子钦点。
将选拔人才的权利移交到天子手中,这样就可以一定从根本上降低世家大族对国家的掌控。
当房玄龄提出这个思路之时,魏征与杜如晦纷纷叫好,还对此项取士制度进行了细化。
等到三人谈到兴奋之处时,却又戛然而止。此项取士之法阻力太大,就连他们三人,也是世家子弟。
令杜如晦没有想到的是,杨陵荆州都还没完全掌控,居然就敢携诛黄祖之势断豪门大族之根。
杜如晦在为杨陵的大胆赞叹之时,心中对杨陵的评价顿时生出了一种“雄主”之感。
“我欲进谏司空大人,在豫州与两淮之地以此法取士。先生以为如何?”袁逸摊开手掌,手中的枯叶便随着一阵微凉的风飘远。
“不可!此取祸之道也!”杜如晦大声道。
袁逸转声问道:“为何四世三公的杨陵可以,汝南袁氏就不行?”
杜如晦苦笑道:“自中平元年以来,杨陵战黄巾,会盟诸侯诛董卓,立天子,灭黄祖,积威日盛。此政牵连甚广,非杨陵不可行之。”
“且杨陵已为杨氏主脉,正好借此机会打压弘农一脉的势力。而袁公······”
袁逸见杜如晦欲言又止,笑着说道:“杜先生,秋天了啊~时不我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