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昭明帝思考片刻,又让赵年才继续说。
“如若说我们需要重点去守卫凉城,不如将这些心思放在安北城上。安北城可是我朝历来的疆土之一,多少百姓在这里安稳度日的。”赵年才说话间突然昂首,语气难掩激动。
昭明帝咂舌,挥手让他声音小点:“我听得见。”
“是!”赵年才恢复如常神色,继续说,“我们不如将安北城的外围重新砌一段城墙,设有关卡及堡垒。”
这个观点,实则就是砌长城。
“砌城墙?哪儿来的钱?”
自昭明帝登基后,这战乱就没停过,烟花挣得那些银子全都又投入到火炮上了,国库到现在都没缓过来,哪儿还有银子拨出去砌城墙的。
“北戎国啊!”
昭明帝细想了一下赵年才的提议,凉城还给北戎国也行,但是得拿银子买回去,再用这笔银子就用来砌城墙。
方法虽好,实行起来可没这么简单。
“北戎国地处北边,资源匮乏,穷得很,朕怕他们给不起银子。”
“北戎国盛产燕石、白金,这些可都是堪比翡翠的宝贝,我朝有不少人想买都买不到这些。”
为了来说服昭明帝,赵年才可是下了好大的功夫,一大早顶着宿醉后的头痛去找上官瑞泽了解这些。
昭明帝轻哼一声:“你倒是挺了解啊?”
赵年才身子一低,朝皇上作揖:“全是为了替皇上分忧。”
“行了,你说的朕会认真考虑一番。”
昭明帝摆摆手,却见赵年才不走,还站在原地,依旧一脸讪笑地看着他。
“还有何事?”
赵年才扑通一声跪地:“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昭明帝盯着他看了半晌,轻嗤一声:“说!”
“皇上,微臣爹娘年事已高,此次去北境前走得突然,并未同家人好好告别,家中爹娘已挂念许久,臣请求回立恒县一趟。”
赵年才说话间语气哽咽,恨不得当场哭出来。
但他演技还得再提升一番,实在是挤不出眼泪。
昭明帝语气幽幽,直接戳破赵年才的心思:“你这才刚升官,就想着回自己的老巢?”
“皇上,微臣只想回去探个亲,升官了也不能忘了老巢才是。”
两人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赵年才这么一转变之下,倒是让昭明帝听得顺耳了。
“朕就说呢,你今日怎么突然进宫说起了北戎国的事。”昭明帝嘟囔了一嘴,不过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也行,你还是得回去将兵器司的事都交出来。”
昭明帝又将今日和关正行说的事讲给了赵年才:“你去问问关正行什么时候去顺安府,到时候你随他一同回去吧,将兵器司总使的人选出来后,尽快回都。”
赵年才叩首:“多谢皇上!”
刚送走了赵年才,覃公公又来通报:“皇上,宣义伯在殿外候着的。”
昭明帝长舒口气平静心情。
这些人是要干什么,怎么扎堆来了?
是不会上奏还是怎么的?非得来面谈!
今日退朝前时,询问半天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下了朝又全来找他了。
“宣!”
心里吐槽半天,昭明帝还是让人进殿了。
此时的殿外。
赵年才刚出来便碰见了宣义伯带着世子秦逍在殿外不远处候着。
两方人互相也没见过,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擦肩而过。
赵年才走过去之后,秦逍看了他好几眼,待隔远些了,秦逍才问宣义伯:“这人是谁?怎得没见过?”
宣义伯心中有猜测,还没来得及说,便听有人宣他们进殿了。
“先进去。”
进了殿内,昭明帝瞧见了宣义伯身后还跟着秦逍的,颇有些不解。
这老头怎得还带了个秦逍?
“宣义伯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又一个有事相求的。
昭明帝动了动唇,想说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讲!”昭明帝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宣义伯和秦逍对视一眼。
今日似是来的不是时候?
来都来的,该说的还是得说了。
“皇上,老臣是看着小侯爷长大的,数年前的事让老臣误以为他已丧命,甚是痛心。如今得知他还活着,老臣格外欣慰。小侯爷今年也已十五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臣也是关心小侯爷的婚事,这才特意前来同皇上商讨。”
宣义伯话说至此,昭明帝算是听明白了。
这人惦记上了上官瑞泽。
他暗嘁一声,要不是他膝下没有公主,定会将这上官瑞泽留着当驸马爷了,哪儿还轮得到旁人惦记。
昭明帝又看向了一旁一直为说话的秦逍:“朕若未记错,秦大人的嫡女是叫初柳?小泽和初柳算是青梅竹马,对吧?”
“是。”秦逍答道。
宣义伯以为这是有些机会了,便继续劝说昭明帝:“这儿女大事,自当父母做决定,但小侯爷如今孤身一人,稍作亲近的便只有皇上的,老臣这才来请皇上做主,望皇上能够恩准。”
昭明帝若说没听见上官瑞泽在梦中喊赵景月的名字,恐怕还真会直接做主了。
但现在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刚刚忘记问赵年才是什么想法了。
近日来事情实在太多,没个人提醒还真是不行。
这皇帝也不好当啊!
昭明帝昂首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