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旱情一事。
昭明帝当时看见上官瑞泽的奏折时,两眼一黑。
自他登基以来便事出不断,人为之事还能出兵解决,可这天象他可控制不了。
他让钦天监的人研究了下天象,前几日才得了消息。
明年应当不会旱,但确实雨水不多,再往后几年可能就有这个可能了。
不过现在都是猜测,天象这种东西本就是拿不准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将水库的事说说。”昭明帝点了下上官瑞泽。
“修建水库的事是赵将军提出来的。”上官瑞泽回话。
赵年才被点名了一愣,不是他说的啊!是他闺女说的。
上官瑞泽向赵年才投去个眼神。
他当然知道这是赵景月提出来的,但现在那丫头不在,不就只有你这个当爹的来说了嘛!
赵年才硬着头皮往前迈了一步:“启禀皇上,当初设想这水库时,本是打算同水车一块儿浇灌农田用的。”
“而后猜测近几年或有旱情,便想着这水库可从江河两岸分别引水入库,起到蓄水的作用。等到干旱期的时候,放一些水出来,这样可以缓解些旱期对水的需求。”
“另外,水库还可在汛期时,拦蓄洪水,削减进入下游河道的洪流,尽量减少下游受到洪水引发的灾害。”
赵年才说完这些松了口气。
还好他对这水库有些了解,不然今日还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昭明帝听完赵年才的话后,并未答话,他端起面前的茶盏,浮了浮茶叶。
茶香缭缭,昭明帝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在想水库是否该修建,就凭赵年才说的这些,他大概率是会同意修水库的。即便是还有些疑虑,便去询问一下朝堂文臣的意见,再做决定也行。
而他现在沉思的是,赵年才真是农户出身?
他派去调查的人也说了这人确实是农户吧?周长永还去过那个赵家村,没假。
更何况魏风在立恒县也待了这么久,毫无破绽。
这赵年才以前也确实是个赌徒,只是后来改头换面了。
难不成真是天佑我朝?
或许之前这人确实是有一股子聪明劲儿,只是没用在正途上,后来幡然悔悟了,便露出才气了。
这么一想,倒是合理。
只是可惜了,如果赵年才早些年开始读书,或许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虽然现在也不错,不过只拘谨于器械和打仗方面,更何况他对兵法似乎了解得也不够透彻。
算了算了,现在也不迟,到时候让周长永教他便是。
昭明帝一直眯着眼看着眼前这茶杯,没有要喝的意思。
赵年才还以为是自己刚刚那番话哪里说得不对了。
“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一番。”昭明帝放下了杯子,“既然你刚刚提到了水车,那便聊聊,这水车得实行起来了,才能同农桑司一起赏赐。”
他这番话是在宽慰赵年才,不是他不给赏赐,而是得将水车造出来之后,确认可行了,才能和农桑司一块儿赏赐。
赵年才还记得上次打谷机赏的那个穗金子……
算了,了却于无,他还得谢恩。
“明日你们休整一番,后日便开始上朝!”
“是!”
原本正事都说完了,赵年才便以为能走了。
谁知道昭明帝好半天没说让他们走的话。
昭明帝看向赵年才,问道:“听闻你已搬进新府了?”
“是!之前是只有妻妾在都城待着,如今微臣也得候在这里,便想着还是得寻个自己的府邸才是。”赵年才回话。
“开府宴加上接风宴,想来定是热闹。”昭明帝又道。
说实话,赵年才根本就没想搞什么开府宴,接风宴倒是有,但是只打算请几个熟悉的人就可以了,他不知昭明帝形容的热闹是从何得来的。
他尴尬一笑:“呵呵……微臣初来都城,还与朝堂各位官员不太熟悉,恐宴请不了多少人。”
“听闻你那闺女除了甜点之外,还做得一手好菜?周将军回来说,只有在立恒县,不对,只有在你家的那间店里才能吃到那些新奇的菜品。”昭明帝顿了顿,“想来这次也定会安排吧?”
昭明帝可听说了,皇后找赵景月要的那些糕点方子已经被那丫头卖给了都城闵家,现在做起了生意。
小小年纪倒对经商有些头脑。
“是,小女喜吃食,对这方面颇有研究。”
昭明帝不动声色地看向赵年才:“自小泽回来之后,朕也未同他正经吃个饭,不如就借这次接风宴的机会,去你新府上,如何?”
赵年才这才明白昭明帝为何迟迟不让他们离开,居然在这儿等着他的!
还问他如何,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是!”
“刚刚你说宴请的人不多,那便定在五日之后吧?准备时间可够?”
“够!”赵年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昭明帝终于是笑了下:“那就劳烦爱卿了!”
有事的时候就是爱卿,无事的时候就直呼赵年才,呵,这就是帝王!
赵年才假笑回答:“是微臣应该的。”
接着他又趁着关正行也在,便邀请:“关大人可方便一同前来赴宴?”
“方便,方便!”关正行也不敢说不去啊!人家皇上都要去,他哪儿敢拒绝,他可没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