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满面春风地走在街上。
这名声打出来了,生意自己就找来了啊!
赵年才还背着两斤剩下的卤味,原以为今天已经订出去九十斤应当就此作罢了,这两斤要带回去自己吃时,赵景月站在了一栋楼前,盯着人家的招牌不走了。
赵年才抬起头一看,满春院,他偷瞄了一眼孙英。
赵景月看着这满春院,第一反应就是怡红楼。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确实就是一个意思。
这满春院整体以红色为基调,后院还特意栽了杏树,就为了和“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对应。
赵年才之前还想进这里喝花酒,因为没钱被人扔了出来。
“走啊,站着干啥?”他拉了一下赵景月,站在这里就心虚得很。
赵景月脚步不动,抬头看向赵年才,突然问道:“爹!你进去过吗?”
“我哪里进去过!我没去过!”赵年才突然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衣摆的位置松了又紧。
“你反应这么大干啥?”赵景月眯着眼,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赵年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逗了,他揉了揉赵景月的头发,笑骂着:“臭丫头,逗你爹。”
“哎呀,娘你看他!”赵景月气得推开赵年才的手,跑到了孙英身边。
孙英将她搂紧怀里,一边骂着赵年才欺负小孩儿,一边又说赵景月一把年纪了还撒娇。
赵年才又说了一遍走,赵景月却正了神色,严肃地说了一句:“我想进去。”
“你一个小女娃进去干啥?不许去。”赵年才说完拉着赵景月的胳膊就要走。
“诶诶!”赵景月喊了两声,甩开了赵年才的胳膊,“我把卤味卖给他们啊!”
“到这儿来的谁吃你那儿玩意啊!”
“到这儿来的都是有钱人!”
孙英在一旁看着这父女俩的异常举动,怎么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满春院难道不是和吉祥楼、客来居一样的酒楼吗?
父女俩正在人家门口争论,这门就开了。
走出来的是个半老徐娘,脸色阴沉地指着父女俩喊道:“嚷嚷什么嚷嚷?这大街这么宽非得在我们门前喊?真是晦气!”
这半老徐娘大白天的就浓墨粉黛的,穿着也艳丽得很,一看就是这里的老鸨。
孙英这才明白这父女俩在吵什么,赵景月还真是胆子大,居然想进青楼卖卤味。
赵年才道歉:“多有得罪!是我们失礼了!”
对方白了他一眼。
赵景月见人都出来了,刚想张口和人推销产品,孙英和赵年才一左一右地将她架走了。
“诶——干啥!干啥!”没给赵景月说话的机会。
等走出了这条街,彻底看不见满春院了,赵景月才被放下来。
她的两边胳膊肘被夹得酸痛,偏偏她还怕痒,是越挠越痒。
“你们把我抬走干啥啊?”
“我看你是皮子紧了欠打,还想进青楼!”孙英气急,嗓音喊得大了些,引来了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
“回去再收拾她。”赵年才注意到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拉着两人又离开了。
赵景月自觉虽说现在才十岁,但骨子里也是个快三十的人了。正是因为爹娘陪着,她才动了进青楼卖卤味的想法。
既然现在赚钱才是头等大事,那这青楼算是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怎么能不去试试?
她转念又一想,现在不是法治社会,若是这个青楼里面有什么其他的勾当,爹娘在也保不了安全,是她欠考虑了。
赵景月这一路边走边道歉,又利用小孩子优势开始撒娇,好不容易才将爹娘哄好,并向他们保证再不说进青楼了。
见爹娘二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赵景月赶紧扯回正事,这卤味是卖出去了,货源还没找到呢。
三人也是心大,货源也没找好便订出去了九十斤。
十斤猪下水最多出六斤左右的卤味,九十斤的成品至少得买一百六七十斤的下水,赵景月挠了挠头,这年头天天都吃得起肉的人本就不多,杀猪匠一天能杀这么多头猪吗?
赵景月决定先去昨天买下水的那家肉铺看看,实在不行她还有商城可以用。
只是这商城里的猪下水的价格贵很多,好似是和现代同价,不到万不得已,她觉得还是不要花高价当怨种。
凭着记忆,赵年才在饶了街道三圈之后,终于将母女俩带到了昨天的肉铺前。
肉铺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三人,毕竟这三人昨天一口气将下水全买了,他卖猪肉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人。
“客官,今天买肉吗?”
赵景月瞥见了后面又有一盆下水,量似乎比昨天还少了些。
“今天还有多少下水?”
卖肉的觉得真是稀奇了,昨天买了那么多下水不说,今日怎得又来打听下水。
“就剩这些了。”
盆里的下水看着也就三十斤左右,连他们需求的零头都达不到。
赵景月看这会儿买肉的人不多,便和卖肉的聊了起来。
正月里买肉的人多,那时候一天能杀两三头猪,最近大伙又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这买肉的就少了许多,每日能卖出去一头猪就不错了。
这镇上杀猪的人不少,很多都是直接提供给酒楼了,像他们这种自己开肉铺的倒是不多了。
说到这儿倒是点醒了赵景月,这直接向酒楼提供猪肉的,手上的下水肯定多一些。
若是回去问顺发酒楼,那这做生意的人精灵得很,说不定会在中间抽成,她就拿不到最低进价了。
这卖猪肉的也没说他认识人,三人先将这里的下水买了,准备再去寻其他肉铺。
走在路上,赵景月觉得每日这样找各个肉铺买猪下水不行。
若是哪日卖肉的生意不好或是家里有什么事儿,要休息几日,那这货源随时都会断,必须得找到一个稳定提供下水的人才行。
赵年才跟在后面,这头是挠了又挠,头发都快被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