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年才跟了一路,这老头不是说来看后面的地能不能打地基吗,怎么站在牛这儿就不走了。
“这车厢也不错啊!”赵阿爷看了眼赵年才。
“送的。”赵年才也上手摸了一下牛,他挑的,能不错嘛,“爹,咱去看看后头的地?”
赵阿爷一咂嘴,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瞪了一眼赵年才后,转身就往屋后走去。
赵年才还在纳闷,这老头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赵景月在院子里都快笑死了,阿爷对牛车的兴趣表现得这么明显,老爹都没看出来。
赵阿爷看了一眼地,说了句还成,就要回去了。
赵年才在风中凌乱,这老头啥意思啊?
眼看着赵阿爷就要往回走了,赵景月洗干净了手,“阿爷!”边喊边跑出去拽住了赵阿爷。
“咦,你这水都擦阿爷身上了。”赵阿爷说是嫌弃,却没将赵景月推搡开。
“嘿嘿,阿爷,让我爹赶牛车送你回去呗?”
赵阿爷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了一下,却依旧要表现出一副淡然的状态,这就呈现出了一副肉笑皮不笑的模样。
“这么近还赶啥牛车!”
“就是啊,这么近赶啥牛车。”赵年才这个时候咋就这么笨,赵景月都替他急得慌。赵阿爷都快把“我想坐牛车”几个字刻到脸上了。
“老爹!送送!”赵景月这会儿也没功夫和赵年才解释,推着他就要去把牛车牵出来。
赵阿爷一脸欣慰,还是翠妞懂事啊!
赵阿爷将赵年才撵下了牛车,他想体验一下赶牛车。
路上遇见了在地里忙活的人,他还特意跟人打招呼。
“忙着呢?这牛车啊,年才买的……”
赵年才到这会儿了才明白,这老头是想坐牛车显摆显摆,还得是多亏了他那机灵的闺女,不然他怎么惹这老头生气的都不知道。
将赵阿爷送回去后,赵年才又赶紧回来干活,最后一群人终于是在太阳下山之前洗完了。
孙英抓了一把铜板,数了七个给徐氏。
徐氏来帮忙本就应该多给几个,若是给太多了会被徐氏发现。
孙英也不等她点一下铜板的数量,就一把握住了徐氏的手捏成了拳,催着徐氏赶紧回去做饭,免得李氏要骂人。
一直到回到院门口徐氏要上交钱给李氏时,她才发现孙英多给了她两个。
她差点转身送回去就被李氏叫住了,李氏煮了稀粥,等她回来炒菜。
这事儿她记在了心里,准备下次见到孙英了再还回去。
赵年才回来简述了一下和里正商量的盖房子的事儿。
赵景月觉得不仅得盖房子,这屋里的桌椅板凳,床和柜子都得找人慢慢地做起来,就靠赵阿爷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她不想在新房子里睡个破木板了。
赵年才看着刚添进灶里的木头,突然脑里想起个人。他撑起脑袋看向孙英:“诶!她娘,我记得你那二哥就是个木匠吧!”
孙英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这娘家人一直对孙英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这些柜子床啥的就让孙二哥来做得了,都是亲戚说不定还能给个便宜价格。
赵年才这么想着,决定最近找个时间去桃花村一趟。
赵景月的这些小心愿,她老爹都在帮忙实现了,她满意十足,晚上难得睡了个好觉,甚至都做梦梦见自己躺在大别墅里了。
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不少人来找赵年才,问是不是收土坯,家里只有赵景月和春燕在给悠然居的装卤味。
赵景月装完卤味就在院门坐着,来一个人她便回答一句:“是要土坯,五块土坯一文钱。”
赵立根忙完早活了,就见赵景月还坐在院门口的,他便上去问:“翠妞,你们家啥时候打地基?”
“就这两天吧,立根叔来不,三十文一天。”
“来,我这两天抓紧把地里的活弄完就来。”
周围有人听见了打地基三十文一天,都跑回去报信,谁家有富裕的壮劳力,赶紧过来挣这三十文钱。
一连几日,来报名打地基的人越来越多,赵年才上午送货不在家,便找来赵阿爷帮忙监工。
赵阿爷搬了个椅子到屋后坐着,叼着个没点烟的烟杆,一会儿去那边跟人打招呼聊聊天,一会儿又坐回椅子上远远地看着忙活的人。
赵景月和春燕正好来施肥,赵阿爷坐着无事,便凑过去看了眼。
辣椒和番茄都还在幼苗期,赵阿爷看了一眼叶子,他一个也没见过,不知道这年才家在种些什么玩意。
“这种的是啥?”
赵景月指着两边说道:“这个是辣椒,这个是番茄。”
辣椒赵阿爷听过,那玩意辣得很,又贵,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
这辣椒贵其实是因为现在的人不会吃,这辣味比茱萸和胡椒更刺激,他们把握不好度,于是吃的人就少了。没什么人买导致了种的便少了,那得回本啊,就提高了售价。现在也就是有钱人吃个新鲜。
赵阿爷又仔细看了看番茄,他还真没听说过这是个啥。
“番茄是啥?”
“好吃的,贵人那儿得的。”赵景月不敢说是狼桃,怕这老头认为有毒直接给她拔了。
“阿爷,你吃过炸鸡不?配上这个辣椒粉,香香辣辣的,还有炸薯条,就是炸土豆,配上番茄酱,酸酸甜甜。”赵景月说着舔了下唇,感觉都快闻到味道了。
别说吃过了,赵阿爷听都没听过这是啥,但是这炸的东西肯定都费油,费油的都香。
土豆那都是灾年大家不得已吃的,这些年头日子好了,吃土豆的人也少了,但是每年都会种,以防外一。这炸鸡是肉,肯定比那炸土豆香。
赵景月说着说着把赵阿爷说馋了:“这东西啥时候成熟啊?”
“还等个三四个月吧。”
赵阿爷瘪了下嘴,还有这么久现在说来干啥。
赵景月施完肥又对赵阿爷说:“阿爷你看着点,他们打地基别离我这片地太近了啊。”
赵阿爷点了点头,叼着个烟杆又坐回去了。